Ch.55 南家

 

「怎麼了?出了甚麼事嗎?」李浩沅看見南優賢神情繃緊,緊張兮兮的,不免有點擔心。

 

「我爸他……心臟病發進院了。」南優賢把手機放進褲袋裡,雙手不斷顫抖著。

 

「怎麼辦……怎麼辦……」南優賢的額角上冒出一滴又一滴的冷汗,整個人徬徨得很。

 

「先冷靜下來。」李浩沅按著南優賢的肩膀,雙眼直直地看著他。「哪間醫院?我載你過去。」

 

「嗯……」這樣被盯著的南優賢,將詳細的資訊告訴了李浩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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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爸爸他到底怎麼會這樣的?」南優賢下車後,一路奔跑過去,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問著站在病房門口的南寶賢。

 

「爸他……慢著,怎麼浩沅xi也在?」南寶賢皺著雙眉,瞇起雙眼,盯著李浩沅來看。

 

「他嘛……我讓他陪我的……」南優賢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跟他解釋這一切,嘗試這樣敷衍過去。

 

「究竟爸爸他怎樣了?」南優賢追問,然後因為看到南寶賢對李浩沅非好感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浩沅xi是我的朋友,哥你別這樣。」

 

南寶賢瞪了李浩沅一眼,接著冷靜地回答﹕「他好像是為公司的事而過於操勞,又受到了點刺激,所以便突然病發了。」

 

「公司不是哥你管的嗎?怎麼爸還要操心呢……還有,受了刺激是甚麼回事?」南優賢鎖緊眉頭,關切地問著。

 

「爸爸他知道了你……」南寶賢欲言又止,猶豫著該不該說好。

 

「知道了甚麼?」難不成是自己跟金聖圭交往的事嗎?南優賢心裡惴惴不安。

 

「放心,他只是知道了你在為金聖圭工作而已……你也知道吧,南氏跟金氏是商場上的對手,沒想到自己離家出走的寶貝兒子,居然在金家當個傭人。」南寶賢最後還是說了。

 

「所以說,爸爸他是因為我才進醫院的?」南優賢的胸口裡襲來了一種內疚感。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還跟了圭哥在一起,爸爸他到底會有甚麼反應……

 

「也不全是因為你,還有一半是公司的事。」南寶賢說道。

 

南寶賢輕推著南優賢的肩膀,說﹕「先進去看爸吧。」

 

「好……」南優賢回答,然後進去了病房,留下李浩沅和南寶賢在外面。

 

把房門輕輕關上,南優賢過了半天才喊出了那個單音字﹕「爸……」

 

好像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自己的爸爸,沒關心過他,沒想到對方的臉上多了不少歲月的痕跡,皺紋顯著地多了許多,亦有點憔悴的感覺。

 

「優賢,你過來。」南父向他招手說。

 

病房裡除了南優賢的爸爸外,還有他的媽媽,這兩個人對南優賢來說,是多麼的熟悉,同時又是多麼的陌生。

 

「是。」南優賢回答,緩緩走到床邊,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南母。

 

「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過面了?」南父一臉若有所思,淡淡地問。

 

「應該是四年多了……」南優賢並不曉得父親這樣問他的用意,是願意接納他了嗎?

 

「哦,原來已經四年了。」他輕輕地放下自己的手,扭過頭看著窗外的風景說。

 

病房內的氣氛,仿佛頓時又跌至冰點。

 

「一個人生活,還習慣嗎?」南父再次將視線集中在南優賢身上,問這個問題,好像就是想將話題引導到當金聖圭保姆的事上,只不過是在繞圈子而已。

 

「還好,我……」南優賢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跟金聖圭的事。

 

最終,還是南母決定開門見山,她問南優賢﹕「怎麼會跑到金聖圭那裡當保姆呢?」

 

南優賢怔了一下,有些期期艾艾、慌慌張張地回答﹕「我……我……缺錢……」

 

他不敢向父母承認自己跟金聖圭是戀人的事實,單是為他工作這項,而足以令他父親心臟病病發,他實在是無法想像說了的後果,應該會是比想像中更糟糕。

 

倒是南母對這個答案感到有點意外,因為她從沒看見兒子這麼委屈的模樣,「哦……是這樣子啊……」

 

南優賢低著頭不敢看她,轉而再靠近躺在床上的父親,小心翼翼地說﹕「爸你沒事吧……哥說是因為我,你才這樣子……對不起……」他緊蹙著眉,心裡被自責充斥著。

 

「你還有甚麼隱瞞著我嗎?」南父始終亦是個精明的人。

 

「……你指甚麼?」南優賢嘗試裝傻,但是神情卻有點不自然。

 

「沒有嗎?」南父仔細地觀察著南優賢的眼眸,臉無表情地問。

 

看見南優賢良久也沒有說話,他便自己接著說﹕「好,不說這個了。」

 

「其實……其實……」南優賢猶豫不決,該趁此機會將事情全盤托出嗎?他爸爸受得住驚嚇嗎?

 

「有些事我想跟您們說,但是我怕您的身子……」南優賢說話舌舌吐吐的,露出為難的神情。

 

「說吧。」南父立即回答。

 

「其實……我跟金聖圭……是戀……人關係……」南優賢完全是以賭一把的心態,鼓起勇氣將事實說出來了,他自己說完後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他有些擔心地觀察著他父親的神情變化。

 

「甚麼?你再說多一遍?」南母心急地問,她不能相信兒子剛才說的話。兩個男生走在一起,像話嗎?

 

「他說他倆在交往,不是嗎?」南父看著她說,看上去冷靜得很。

 

南優賢和他母親都不約而同地瞪大雙眼,有些驚愕地看著如此平靜的南父。

 

南優賢心想﹕爸他為甚麼這麼冷靜?之前不是因為我的事,都生氣到心臟病發了嗎……到底為何能如此容易地重複我剛才說的話?

 

南優賢的身體不自覺地抖了幾下,不知道該給甚麼反應他父親。「爸,我……」

 

「兒子你是認真的?」南父繼續努力沉住氣問。他受過一次打擊和在醫院待了很久後,好像把事情看淡了些。

 

「是……」南優賢趕緊慌忙地點點頭,小聲說著﹕「我們都是認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我說要讓你們分手呢?」南父假設著。

 

「那、那……我只能說……『對不起』……爸,我知道您很生氣,亦不值得為我這種人而操心,但是……但是我真的很愛他……希望爸爸您能夠接受……媽媽也是……」南優賢心慌意亂。

 

「那個……其實金家那邊也已經知道了……我……」

 

「……你給我一點時間消化吧。」南母有點意外另一家人居然沒反對。

 

這是……不反對的意思?南優賢苦思著。

 

「那小子現在在美國,對吧?」南父突然問著。

 

南優賢心想﹕爸爸還真是甚麼也知道啊……「嗯,是的……」

 

「你不怕?」他挑眉說。

 

「……怕甚麼?」南優賢明知顧問。

 

「他回來後,帶他過來讓我看看吧……」南父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說著,手裡整理著被子。

 

「您不反對?我還以為您……」興奮的感覺一下子湧進南優賢的心頭。

 

「我甚麼也沒有說。」南父別過頭再次看著窗外的景色說。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跟你哥哥說。」南父對南優賢下著「逐客令」。

 

「那……那好吧……」南父點點頭,接著南優賢便走出了病房。

 

「你們說甚麼了?」南寶賢有點好奇,畢竟南優賢和父母已有一段時間沒談過話、見過面了。

 

「我告訴他們了……我跟圭哥的事。」南優賢保持著冷靜說。

 

「然後他們怎樣了?」南寶賢很是驚訝,沒想到自己那個膽小的弟弟居然會這樣做,而且父親他還剛受到打擊啊。

 

「應該……應該尚算是同意了。」南優賢也有點摸不著頭緒,兩人是因為很久沒管自己的事,所以也無所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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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說你要不要學著做一兩道菜甚麼的?」Alice準備著兩人的宵夜時,忽然轉過頭看著金聖圭說。

 

「為甚麼?好麻煩啊,現在不是有你在做飯嗎?」金聖圭拋棄形象地搔癢著。

 

「那回到首爾呢,你還真打算勞役你的小男友一輩子啊?你還真是當他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保姆啊。」Alice表示對金聖圭很失望。

 

金聖圭一時說不出甚麼反駁的話來,想起來,自己好像還真是除了洗碗外,沒參與過甚麼家務,除了南優賢生病的時候外,自己也沒嘗試做過甚麼菜給他吃。

 

「跟怒娜學學吧,不用很複雜,簡單點的就好,讓你在這邊也不是虛度光陰,有工作以外的得著也不錯吧。回到去後,就當是給他一個驚喜,他絕對會被感動到的,相信我。」Alice真摰地說著。

 

「真的?」金聖圭有些懷疑,其實Alice是不是只想自己替她分擔一下她的工作……

 

「家務甚麼的也學著點吧,兩人在一起後,別把所有家務事都推給他做,他也是個男人啊,而且長遠來說,這些事兩人一起分擔比較好吧。」Alice繼續遊說著。

 

「哦……那好吧……」雖然金聖圭一開始有點不情願,但想起南優賢後,便決心要好好學習,畢竟他也不捨得他那麼辛苦呢。

 

「就這樣說定了喔,明早的早餐就交給你吧。」Alice笑盈盈地說著。

 

金聖圭心想﹕其實她是不是純粹真的不想做那麼多家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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