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inite王道文--by小熊

《惡魔契約者》

Ch.1 契約

 

「若你想活下去，就跟我簽訂契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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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意外的車禍，讓金明洙被送進了醫院。手術過後，他正虛弱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動不動，生命是靠著機器勉強維持著，意識早已昏迷不醒。

 

雖然沒死去，但是這剩下來的生命非常脆弱，仿佛會隨時結束掉的樣子，而且他已昏睡了足足一星期，已被診斷成為一個植物人，暫時看似是再無醒來的希望了。

 

就算醒來了，他也不見得能過著安好的日子，因為這場車禍幸存的只有他，他的父母已經雙雙離去了。

 

金明洙在夢境中，看到了一片朦朧的迷霧籠罩著整個世界，他在半空飄浮著，而腳下則埋藏著一個又一個前人的墓地。

 

這麼一看，我現在是死了的意思嗎？這裡到底是哪兒？

 

忽然，他看到白霧對面有個人影，正向著自己的方向邁步前進。

 

一步，兩步，三步。

 

那人影的臉龐顯得愈來愈清晰，原來是一個長得俊俏的高個子男人。

 

那個男人上下打量著金明洙，然後面無表情地向著對方說明著﹕「這裡是靈界，我是今天在這裡當值的惡魔。」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看到那邊美麗的花園嗎？沿著小路走，你就可以直達天堂的大門；二、若果你對人間還有眷戀的話，你可以跟我，或者是跟任何一個惡魔簽下契約。當然，我還是希望你會找我。」

 

「如果想選別的，你可以在這個仙境逗留一陣子，但不能太久，因為你會逐漸消失。」

 

「怎樣，你打算選哪個？」

 

「我若是跟你簽訂契約，就真的可以不死嗎？」金明洙心裡存有懷疑地問。

 

過大的訊息量並沒有讓金明洙感到混亂或錯愕，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他本人生死的問題，他未來將何去何從。

 

「當然，不過簽訂契約固然也是有代價的。」男人淺淺一笑，卻沒有詳述簽約的代價。

 

驀然間，金明洙的腦海裡閃過了李成鐘的身影。

 

「我願意跟你簽，不管是怎樣的代價，我也不介意，只要我還能活著就好。」金明洙的眼神流露出不合常理的堅定。

 

李成鐘前幾年到了美國念書，跟自己約好了下個月便會回來探望他。如果讓李成鐘知道自己死了的話，那個愛哭鬼一定會哭哭啼啼、傷心痛絕的，他不敢，也不忍心去想像那個畫面。

 

再者，他想確認一下自己一直以來對李成鐘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感情，到底只是純粹的兄弟愛，還是他真的不小心愛上了他？

 

他相信，這些事一定要親身見面才能確認到，他很想弄清楚自己的心，他不想留下遺憾。

 

那男人挑眉，心想﹕哦？今兒個總算來了一個像樣的，這無懼的眼神，我喜歡。

 

於是，男人便沒接著說明那些條款，反正對方說了「不管是怎樣的代價，我也不介意」，不是嗎？就算日後出爾反爾，後果也該由他自己來承受。

 

「好，那麼你站在這中間。」不知道何時地上多了一個藍色的魔法陣，上面的字符全是些金明洙看不明白的東西。

 

金明洙踏上了那個陣地，毫無畏懼地站到了中間。

 

陡地，那個魔法陣起了一道藍光，開始緩慢旋轉著，一串寶藍色的字符驀然浮現在空中，跟金明洙的視線剛好成一條水平線。

 

「跟著上面的文字讀。」男人在一旁下著指令。

 

「可是，這種文字我不懂……」金明洙蹙眉看著對面的男人，尋求著協助。

 

「你潛意識裡不會不懂，會很自然便朗讀到的了，試試看。」男人臉上依然還是沒有任何表情，而說話的語氣也是一樣。

 

金明洙有點惱了，這種從沒見過的文字他又怎會懂得讀呢？

 

他仔細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字一句，又把手輕撫上它們，乍然，有一把聲音在他腦海裡迴繞。

 

他閉上了雙眼，嘴巴像是被誰操控著一樣，跟隨著腦裡的聲音，奇蹟般地說出了那一串文字。

 

口裡念了一會兒後，總算把那段冗長的文字讀完了。他不僅讀對了讀音，讀的時候還居然清楚明白每一個字的意思——那是契約書上的一些誓詞。

 

他自己覺得也很神奇，到底為何會這樣子的？

 

「就說了你會懂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動動手指頭，他腳下又驟然冒出了一個紅色的魔法陣，也圍著他旋繞。

 

男人向著金明洙靠近，直至兩個魔法陣重疊在一起，然後他伸出了右手，說﹕「跟著我做。」

 

金明洙按照他的指示，也伸出了他的右手，金明洙猝然間感到手指頭有股微細的痛楚，然後「叮咚」一聲，兩人的一滴血珠便跌落到重疊的位置，並融合在一起。

 

過了幾秒鐘後，兩個魔法陣都一併消失了，而金明洙的手掌上則多了一枚銀戒。

 

李成烈舉起了他的左手，相同款式的銀戒套上了他的中指，說﹕「這個是契約的證明，你可以隨時用它來召喚我。你可以戴在手上，或是在脖子上，哪裡都沒關係，只要你隨身攜帶就好。」

 

「順帶一提，每一個惡魔都擁有著自己獨有的戒指。你現在戴上了，就即是代表你已是我的人了，所以你就別再招惹其他惡魔，不然只會自找麻煩，然後到時候我又要替你收拾殘局。」

 

「嗯。」金明洙回答。

 

他又拿著銀戒仔細觀察著，裡面刻了SY兩個英文字母，是代表著什麼意思嗎？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把它戴在手指上，因為他覺得好像還是戴在脖子上比較安全。

 

男人就像是洞悉到他的想法，於是便向他拋了一條銀鍊，金明洙見狀立即好好接住了它，護在手心裡。

 

「拿去戴著吧。」男人對著金明洙說。銀鍊和戒指一樣，也是刻上了SY兩個字，金明洙把它穿過戒指，把它戴在脖頸上，又好奇地問了一句﹕「SY是什麼意思？」

 

「我在魔界裡名字的簡稱。」

 

「對了，還未介紹自己，我是李成烈，這雖然不是我的本名，但現在大家都是這樣叫我的。」男人簡單地介紹了他自己，但他並沒有友好地伸出他的手，去和金明洙握手。

 

金明洙頓時明白了SY的意思，原來是指Sung Yeol。

 

於是，他也簡單地介紹了自己﹕「金明洙。」

 

金明洙的回答都很短，並不是他惜字如金，只是他覺得沒必要跟別人絮絮不止。

 

李成烈接著說﹕「而我在魔界裡，是屬於一等的惡魔，魔力緊接著皇室成員。」

 

一等？皇室？金明洙忽然想起自己最近看的一套漫畫，沒想到漫畫裡的情節，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至於細節，你回到了人間後，我才告訴你吧。你是時候走了，此地不宜閒人逗留。」李成烈說完後，便又變出一個轉移魔法陣，將金明洙送回人間。

 

魔法陣起效後，金明洙覺得自己被一陣強光包圍著，再次醒來時已在醫院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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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 甦醒

 

金明洙眨了眨眼，看到周圍都是白色的，而且還有著各式各樣的儀器，便知道自己確實已經回來了。

 

剛才的，只是一場夢？還是說，是真的？清醒後的金明洙不斷思索著，他無法判定那個夢的真實性，只是他很慶幸自己能夠再次醒來。

 

但是，他突然覺得胸口裡有點悶熱，好像有個東西放了在上面一樣。

 

咦……這難道說是剛才的銀戒？

 

那麼剛才的夢，是真的囉？

 

旁邊的護士看到他醒來後，臉上的表情略帶驚訝，又馬上跑去叫醫生過來為他檢查。

 

不久，金明洙的主診醫生便進來了，他向躺在病床上的金明洙問﹕「醒來後感覺如何？」

 

金明洙微微點頭，因為身上還插著很多儀器，他不能大幅度地移動身體的任何部分。

 

之後，那名醫生便替他檢查了一下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檢查後發現，他的身體狀況非常良好，而因手術而造成的傷口也合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無病無痛，跟這醫院裡其他的病人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那名醫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他眼花看錯了數據，還是電腦出錯了？

 

於是，他再次替他細密地檢查一番，但結果還是和剛才的一樣，讓他不禁看傻了眼，跌破眼鏡。

 

最後，那名醫生只好感嘆著﹕「這是奇蹟啊……」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先讓他住幾天院，好讓他們能夠仔細觀察他身體有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護士幫金明洙拔了那些喉管，讓他靠自己的器官呼吸，然後又輸送了一些營養液給他。

 

醫生臨走前，金明洙向他問了個問題﹕「醫生，請問我父母現在在哪裡？」他希望能跟他的父母見面。

 

「你父母……已經不在了，我們已盡最大的努力搶救，對不起。」醫生平靜地陳述著殘酷的事實，然後又觀察著金明洙神色的變化，看看情緒波動會不會因而變得很大。

 

金明洙一愕，嘗試裝著鎮定地說﹕「哦……謝謝你們。」然而，心裡卻是排山倒海，百感交集。

 

然後，醫生便離開了他的病房。

 

爸爸、媽媽，你們是選擇了走向天堂的路嗎？

 

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是選對了，還是選錯了？

 

金明洙並沒有為他父母的逝世而感到十分難過，因為他剛才也經歷過「死亡」，在那一刻，他認為死亡並不可怕，他相信他的父母現在正在天堂裡，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不會因而泣不成聲，但他會想他們。

 

而他，只是在這邊還有未完的心願，所以才無法欣然接受死亡，選擇了這條存活的路。

 

猛然間，醫院裡的病房裡出現了一個空間上的「裂縫」，李成烈從那裡慢慢地走了出來，然後那個「裂縫」又再次合上了，就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

 

清楚看見李成烈就在眼前的身影，讓金明洙確信剛才的夢境是真的，他真的和一個惡魔簽下了契約，亦因為如此，他才能夠再次醒來，回到這個世界。

 

「剛才那個叫做『空間裂痕』，就是用來穿越靈界和人間的一個入口，你之後會常常看見的。」李成烈解釋了剛才他是如何過來這邊的，然後金明洙則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對了，我們來談談細節吧。怎麼樣，現在身體感覺如何？」李成烈關心著金明洙。

 

「很好，怪異地良好，身體到處都充滿著力量。」金明洙如實地回答。

 

「那是當然，因為我從銀戒那裡給了你力量。」李成烈對金明洙解釋著。

 

「先說一下你跟我簽約的後果，就是你現在這個生命死後，你將會成為和我一樣的惡魔。」

 

金明洙的神色變得凝重了一點，他沒想過代價會是如此，他以後將要以惡魔的身份活下去嗎？

 

「本來是會變成第五等的，即是最低等，但礙於讓你變成魔鬼的我是屬於第一等，那就是純種的，你會很幸運地成為第二等的惡魔，到時候你在那邊的生活也就好過點了。」李成烈繼續說明。

 

聽後，金明洙不禁蹙眉，露出一頭霧水的樣子，畢竟他對靈界那邊的運作是一竅不通的。

 

「怎麼，現在後悔了？已經太遲了。」李成烈冷笑著。

 

「沒有。」雖然為自己的將來感到十分疑惑，但金明洙還是堅決地否認了，他很慶幸自己能活在當下。

 

呵呵，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李成烈心裡想著。

 

「不過，我想問一下，惡魔到底是做什麼的？」金明洙提出了一個令他關心的問題。

 

「在魔界活著，替陛下做事，還有要定期找人類簽訂契約，不然你就要受苦。」

 

「鑑於你已經『死』過一次，所以以後作為惡魔活下去的你，不可能再死第二次。而你本來不是惡魔，所以當你不找人類簽約，繼而變得很虛弱的時候，你就會被關進位於天界與魔界之間的『煉獄』，永遠受苦。」

 

「那裡的苦讓人痛不欲生，是你無法想像的。」李成烈並不是在嚇唬金明洙，他只是在陳述事實。

 

他又轉而侮笑，「不過，如果你能成功討那裡的天使歡心，或許他們會讓你上天堂享樂。」李成烈最不屑的就是那些天使。

 

在靈界裡，天使與惡魔一直是死對頭。

 

天界與魔界，只是兩個不同的國家，並沒有善惡之分，只是世人一直誤會，自以為是地替他們的角色定了型而已。

 

凡是並沒有絕對，天界裡也能有心腸惡毒的天使；魔界裡也能有善遏惡揚善的惡魔。

 

「至於，你現在人世間的二次生命還會活多久，一般最少多二十多年，得看你的造化。」李成烈無情地說。

 

金明洙的心頓時涼了一截，自己的造化嗎？他已經出了一次車禍了，他還會遇上什麼意外嗎？

 

他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回答﹕「嗯……」

 

金明洙感覺靈界那邊真的很複雜，他遲點有機會的話，一定再詳細問李成烈。

 

「那麼，簡單說明一下怎麼讓你繼續維持生命吧。」

 

「靠著銀戒給你的力量，你頂多只能撐一小時，這是真的。銀戒是可以預先給你『充電』的，我們這邊叫『充戒』，我在你身邊的時候可以給你充，一天，即是24小時內，可以最多給你充兩次。」

 

李成烈吸了口氣，繼續說﹕「那麼餘下的22小時怎麼辦呢？」

 

他變出了一張類似告示的棕色紙張，上面是寫著魔界的文字，也就是之前魔法陣的那些字符﹕

 

「接吻‧‧‧‧3小時

  舌吻‧‧‧‧5小時

  愛撫‧‧‧‧24小時

  歡愛‧‧‧‧72小時」

 

金明洙這次看完真的不能再鎮定下去了，有點不相信自己的雙眼，立刻大喊﹕「哈？這是什麼啊！」

 

這是在將性騷擾合理化嗎？

 

「這是不同身體接觸的維持時間。原理很簡單，你需要我身體裡的魔氣，我需要你身體裡的靈氣，大家只是互相索取需要的東西，不然你我也活不下去。」李成烈沉著臉地說。

 

「我可以在銀戒裡一次注入多點力量，但是這對於我來說不公平。雖然我屬於第一等，也會有魔氣全部流失的一天，我不能只單方面給你，何況我們是簽了契約的呢。」

 

金明洙聽不下去，於是便反駁﹕「可是，哪有這樣子的……除了這樣，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沒有，而且你說過『不管是怎樣的代價，我也不介意』，你現在是否認自己曾說過的話嗎？」

 

「跟惡魔簽下的契約，是無法違約的。」

 

李成烈停頓了一下，又說﹕「不然，我也可以放任你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然後被送到煉獄去，我不介意你的去處。但若是這樣的話，你最好現在給我立刻說清楚，別浪費我的時間。」

 

「還有，我已經給予了你一些魔氣，我還沒向你索取靈氣呢。」

 

金明洙憶起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默不作聲。

 

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需要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起責任來。

 

他再度沉思，又想起了李成鐘。

 

為了見李成鐘，為了確認自己的心意，為了跟對方在一起，這樣又有什麼所謂呢？反正也只是身體上的損失而已，他不介意。

 

「你當我剛才沒說過，我會接受的。只是，我想問為何你們惡魔還需要靈氣？再說，靈氣到底是什麼？」金明洙不斷向李成烈提問。

 

「這是為了活下去，我們惡魔不能只有魔氣，需要一些活著的人類的靈氣來中和一下，不然只會讓自己走火入魔，下場就是下地獄，地獄的苦比煉獄更可怕，只有皇家一族才能免去這個命運。」

 

「不然，仙氣也可以，其實仙氣更有效，只不過我們根本就不會跟天界的天使有任何交集，所以又何來的仙氣呢？」李成烈繼續解釋著。

 

「雖然你是來過靈界這邊了，但當時你還沒有真正死掉，所以你身上還是有人類的靈氣，我只是給了你一點魔氣幫助你維持生命，懂了？」

 

「懂了。」金明洙暗暗嘆服靈界複雜的運作，然後再想起還有幾十年便要過去那邊的自己，到底能不能好好適應啊……

 

「那就好，那麼我要向你索取靈氣了。」李成烈說完後，下一秒便把頭伸了過去，封住了金明洙的唇瓣。

 

接觸了五秒左右，有點不捨地離開粉嫩的嘴唇，李成烈看著金明洙的眼睛問﹕「舌頭，可以伸進來嗎？」

 

金明洙的臉頰頓然泛紅一片，在戀愛中什麼都是第一次的金明洙，因為剛才的那一個吻，已經被弄得害羞到不成樣子，而舌吻什麼的對他來說更是不可能。

 

「不說話便當你默許了。」李成烈又再次靠近金明洙的櫻唇，抬起了他的下顎，用舌頭輕輕舔舐著對方的嘴唇，又輕輕地對對方說﹕「嘴巴張開。」

 

金明洙下意識地跟隨李成烈的指示，把嘴張開了。李成烈的舌頭很快便竄進了去，與對方的舌頭交纏著，索取著對方口中的美好。

 

他又按著金明洙的腦袋，加深著這個吻，兩人交換唾液的聲音聽起來淫靡之極。舌尖與舌尖不斷打著圈，直至身下的人兒再也不能呼吸，李成烈才放開了對方的紅唇。

 

金明洙喘著粗氣，努力地吸入更多的氧氣，剛才那個深吻都把他的氧氣全奪取走了。

 

人兒被吻得臉色紅潤，一直以來壓抑著的情欲被勾起上來，雖然此時感到十分羞赧，但他的身體，他的嘴巴正告訴著他，他還想要更多、更多。

 

於是，他便用著迷離的眼神注視著李成烈。

 

可是，李成烈並沒有再吻下去，而是擦了擦嘴唇，說﹕「那麼，我們可以五小時後再見了。有需要就用銀戒召喚我吧，你會懂得方法的。我們隨了互相索取外，這個契約還列明我可以替你做事，不過當然你可別打算把我當成奴才一樣使喚我，你會後悔的。」

 

「嗯……」金明洙還未從剛才的吻反應過來，唇上的溫度還是灼熱的，於是便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還有，其實是不用這麼害羞的，我們只是互相索取的關係，我對你沒有半點意思，可別誤會了。」李成烈說完後，又從病房裡消失了，看來是回到魔界那邊了。

 

金明洙聽到最後那兩句話時，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某處好像被什麼截痛了，很不是滋味。這可是他的初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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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 監護人

 

這一年，金明洙只是一個16歲的高中生，年紀輕輕，卻經歷了許多常人一輩子也無緣遇到的事情。

 

坐在病床上的他，開始在想往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金明洙現在讀的是私校，學費昂貴得很，失去了父母的他雖然能暫時靠遺產過活，但也總會有坐吃山空的一天，這不是辦法。

 

他知道學校有獎學金的制度，雖然他頭腦也比常人發達得多，可是在那所名門的私校裡，他只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學生，就只是外表罕有地長得比較標緻而已。

 

他又開始想，會有親人願意收留他麼？金明洙一家跟親戚們的交集甚少，就算是過節也不會相聚在一起，大家都各自在家裡慶祝。說實話，因為這樣，他都快忘記自己有什麼親戚了，他好像有個……姑姑？表哥？姨姨？唉，反正他知道他們都不可能會收養他的。

 

那麼，難道我就要淪落到去孤兒院的地步？啊，不對，孤兒院是不是只收養16歲以下的小孩子來著？這麼說來，我已經超出年齡上限啊……

 

唉，該怎麼辦好？還是要去求親戚嗎？好像有很多手續要辦理呢……

 

對了，自己的手術費和住院費該怎麼辦……

 

金明洙才剛醒來沒多久，一直都忽略了這些問題，現在他覺得這些事快讓他頭痛欲裂。

 

就在少年苦惱之際，病房牆上出現了一個空間裂痕，是李成烈來了。

 

金明洙瞟了旁邊的時鐘一眼，心想﹕啊，我這一睡就已經這麼久了麼？時間還真是稍縱即逝啊……

 

「你好像很不想見到我的樣子？」李成烈向病床靠近，露出他獨有的牙齦式笑容。

 

「沒有，你想多了。」金明洙透過窗戶看著遠方的景色，淡淡地道。

 

然後他又用著毫無溫度的聲音說﹕「快七小時了，你是來索取靈氣的吧？」

 

金明洙仿佛已沒再因為互相索取這件事而感到害羞，可能是因為睡了一覺，剛才又坐著思考了不少事情，開始有種心死的感覺，好像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

 

「對，還有也是你該向我吸取魔氣的時候。別只單方面地說我，不要忘了，你也是索取者。」李成烈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

 

「而且，你跟我不同，你的身體一缺點魔氣，你就會立刻死亡；我的話，就算不需要的靈氣，我也能活下去。我需要靈氣，但絕不是急需。」

 

「你可別誤會了，真正需要我的是你才對。」他討厭金明洙那種常以為自己是受害者的態度。

 

金明洙一笑置之，「嗯，那你過來吧，我現在不方便走來走去。」他沒把李成烈那些難聽的話放在心上，反而主動「邀請」著對方。

 

「嘖，明明七小時前還在害羞個勁兒，現在倒是什麼都想通了啊，很好。」李成烈的冷嘲熱諷並沒有讓金明洙感到難堪，因為他現在要煩心的事太多了。

 

李成烈再往前走了幾步，坐到了床褥上，一手緊鎖著金明洙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捧著他的臉蛋，把嘴唇覆上了他的，霸道地撬開了他的皓齒，伸出舌頭向對方的口腔裡進攻。

 

兩個人的舌頭曖昧地翻攪、纏繞著，李成烈又溫柔地吸允著對方的唇瓣。李成烈老練的接吻技巧，讓金明洙不得不承認這一吻真的很舒服。

 

為了加深這個吻，金明洙又主動地把雙手勾著李成烈的脖子，細長的眸子充滿著誘惑，直直地注視著李成烈的眼瞳。

 

金明洙被吻得臉色紅潤，李成烈看見對方快缺氧的時候，又微微鬆開了對方的嘴。

 

「哈……」金明洙立刻喘著粗氣。

 

但李成烈又很快再次吻上了他，繼續交換著兩人的唾液。兩人的嘴張張合合，深吻了快三分鐘了，金明洙輕輕搥打著李成烈的胸口，李成烈才離開了對方的櫻唇。

 

一條銀絲從金明洙的口中留了出來，此時他又情欲上臉地盯著李成烈，讓李成烈不禁感到下身有點臊熱。惡魔也是有情慾的，他們也需要性和發泄，而他們的這種需求可以說是比人類還要高很多。

 

李成烈舔舔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對，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你的合法監護人——至於成為監護人的過程，一言難盡，你不需要知道。」

 

「總之，你的所有事，以後都由我來負責。」

 

金明洙怔了一下，然後又是只回答了一個「嗯」字。

 

「你的所有事，以後都由我來負責」，金明洙明明知道李成烈並不喜歡自己，但是這句話怎麼就這麼進心坎裡去呢……好像，很暖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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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 回家

 

住院了一段時間後，金明洙很快便跟自己的「監護人」李成烈回家了。

 

家裡有好一陣子沒有打掃過，染上了不少塵埃，空氣也不太流通，整個空間只給人一個死氣沉沉的感覺。

 

金明洙走到窗子前面，拍了拍窗框的灰塵，二話不說，便立刻把窗戶打開，讓新鮮的空氣流進來。

 

「可以幫我打開廚房的窗嗎？」金明洙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他不知道他的這個小小請求會不會惹火了對方，畢竟對方好像不太喜歡自己。

 

「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奴才，別隨便使喚我。」李成烈冷淡地拋下這句話，環視著屋子內的環境。

 

「……對不起。」金明洙的心也冷卻了幾分，更加證實了對方討厭自己的事實。

 

驀然間，一個少年的映像在李成烈的腦海裡晃過。

 

金明洙委屈的模樣，好像跟某人重疊了。

 

「別向我裝可憐，對我不管用的。」李成烈的每一句話，在金明洙聽來，好像都是針對他的，對他完全沒有半丁點好感。

 

「我沒有！」金明洙沒想到會這樣被人誤會，立刻否認著。

 

若不是看著你像他，我才不會幫你……

 

李成烈冷哼了一下，輕彈手指頭，不消一秒，全屋的窗口都開成了四十五度角。

 

再動一下手指，屋子裡的灰塵也在一瞬間裡，全部倒進至垃圾箱裡，整個空間回復到原有的空明机淨。

 

「哇……好厲害，這些都是惡魔的力量嗎？」金明洙不禁看傻了眼，臉上滿是讚嘆和驚奇的神情。

 

「當然了，哪像你們人類那麼笨？」他用著輕蔑的態度說。

 

「坦白說，你是不是很討厭我？」金明洙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他覺得既然為了活下去，要跟這個人相處到死為止，甚至可能在魔界那邊還要繼續相處，那麼如果能把關係弄得沒那麼僵就好了。

 

「我對你無感，不喜歡，也不討厭。」李成烈平淡地回答道。

 

說完，李成烈便一把摟住金明洙的頸部，靠近自己，在對方雙眼還睜得大大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唔！」雖然金明洙知道這只是在屐行契約內容，但是他還是緊張了一下，不得不承認，李成烈逐漸放大的臉頰，真的帥氣十足。

 

「嗯……」李成烈隨便地吸吮了金明洙的唇瓣幾下之後，便伸出舌頭，抵住金明洙的舌尖，在對方的牙肉裡亂竄著，挑逗著對方的每一條神經線。

 

當金明洙被吻到七葷八素時，李成烈終於離開了他的粉唇，卻還是捧住對方的下顎，死死地盯著對方的臉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了？」被吻後的金明洙，臉色紅潤，對於兩人的近距離，感到了些許的不自然。

 

「你果然很像他。」得出了結論後，李成烈蹙眉，放開了他。

 

「……他？」金明洙眨眨空靈的雙眼，一頭霧水。

 

「一個曾經跟我簽約的少年……跟你還真挺像的。」李成烈嘗試回憶起以前的事情。

 

「你喜歡過他？」金明洙難得在李成烈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的溫柔和婉惜。

 

「嗯，但我已經忘了他叫什麼名字了。」李成烈淡淡地回應道，「他現在在魔界那邊，應該還過得不錯吧。」

 

忘了喜歡的人的名字？真的喜歡過嗎？金明洙懷疑著，看來惡魔所謂的情愛，都是不能相信的。

 

「你接下來的日子，會跟我一起住，還是好像之前一樣，常常消失掉——是回到魔界去了？」金明洙岔開了話題。

 

「跟你住有什麼好處？」他有些刁鑽地問。

 

「呃……沒有。」金明洙一時間也回答不到。

 

「對了，有一點還沒告訴你，惡魔是不需要吃飯或睡覺的——當然，我們也可以這樣做，但是我們沒有這個需求。」惡魔和人類的構造，的確是有點不同。

 

「所以你的言下之意，就是不一起住了對吧？」金明洙推斷著，他發現跟李成烈的相處，好像愈來愈自然。

 

「先讓我住一晚試試看？」李成烈提議著。

 

李成烈自從覺得金明洙跟那個男孩很像後，就對他產生了點興趣，或許金明洙能夠成為那個人的代替品。

 

「隨你喜歡。」金明洙聳聳肩。

 

金明洙的家有一間客房，那一直都是為李成鐘回來時而準備的，因為李成鐘的父母也早已不在了。

 

那時候，金明洙的父母，就宛如是李成鐘的親生父母。

 

至於，李成鐘能夠到美國念書，是前幾年他的姑姑幫他決定的，反正有人肯付錢，為何不到外國見識一下呢？

 

「你平時睡哪裡的？」李成烈低著頭，看著金明洙問。

 

「我嗎？我是睡那間。」金明洙指著其中一扇門。

 

「呃，你今晚就睡這間客房吧。」金明洙有些不情願地說。

 

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並不想別人睡李成鐘的床。

 

「我才不要，這間房間醜死了。」李成烈稍稍瞥了一下客房的模樣，立刻非常嫌棄地說。

 

客房的牆壁是黃色——李成鐘最喜歡的顏色。

 

床上有一隻巨大的白色玩具熊，白熊的脖子上繫了一條粉紅色的絲帶，十足的少女可愛風。

 

光是那隻泰迪熊的存在，已讓看似是高冷的李成烈無法接受，他忍不住問﹕「我記得你家裡以前沒有姐妹的，是女朋友的嗎？」

 

「不是，我至今也是母胎單身，沒談過戀愛，初吻就這樣給了你……」金明洙愈說愈小聲，說來他也有點難為情。

 

「……這房間是成鐘的。」

 

「誰是成鐘？」李成烈瞇起了眼睛問。

 

「一個對我來說，像是弟弟般的存在。」金明洙一想起李成鐘，眼神也多添了幾分柔媚。

 

「哦。」李成烈裝作毫不在意地說。

 

他又立刻霸道地補充了一句﹕「反正我今晚要睡你的房間。」

 

「……好吧，我讓我的床給你，我睡客房。」金明洙決定妥協，跟一個惡魔爭辯，並沒有好處。

 

「不用，同一張床SEX更方便。」李成烈完全不覺得性是一回事，對他這種惡魔來說，簡直就如家常便飯。

 

「你你你說什麼……變態！」金明洙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臉龐一下子泛起一圈紅暈了，耳根也漸漸地發紅。

 

「看來你需要被調教。」李成烈似笑非笑，逐步逼近金明洙，把他推至牆角，狠狠地咬上了金明洙柔軟的唇。

 

濕潤了金明洙的唇瓣後，李成烈有技巧地吸吮著對方的舌尖，又用自己的舌頭瘋狂地挑逗著它，一陣酥麻的感覺遍佈金明洙的全身，刺激著他所有的神經。

 

「哈……」金明洙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靠進李成烈的懷裡。

 

可是，不消半秒，李成烈的大手便覆上了金明洙的後臀，不斷輕輕撫摸，從褲子外描繪著它的形狀。

 

「這手感還不錯。」李成烈作出了一個他認為是客觀的評價。

 

「……你！變態！變態！變態！」金明洙用著全身的力，把李成烈推至一米以外，還不忘羞澀地狠瞪著他。

 

「你罵我？」李成烈扯了一下嘴角，「看來我真的要好好調教一下你這野性子。」

 

「你你你不要亂來！」金明洙咬著下唇，用雙手防著李成烈。

 

「我技巧很好，跟我SEX很舒服的。我不習慣強逼人，你就考慮一下吧。」李成烈壞笑著說。

 

那痞子式的笑容，竟讓金明洙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猛地搖搖頭，肯定是自己精神恍惚，再加上被無故調戲——他還是頭一回被男人調戲，自己才會如此異常。

 

呆楞的金明洙，最後還是罵了句﹕「變態！」

 

就是這句「變態」，讓兩人的關係褪去了當初的冰冷，開始變得親近起來。

 

而這一晚，兩人是分房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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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5 惡魔

 

第二天早上，金明洙如常上學。他已經有近兩個星期沒來學校，不免有點想念班上的同學。

 

在學校門外，他看見金聖圭和南優賢的背影，連忙走上前，笑著拍了拍金聖圭的肩膀，精神奕奕地說﹕「聖圭哥！早上好。」

 

「明洙？你終於出院了啦？我之前聽老師說，你足足昏睡了一星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現在身體都沒事了吧？」金聖圭像老媽一樣，對於金明洙的身體狀況甚是關心和緊張。

 

若說李成鐘是金明洙的弟弟，那麼金聖圭便是他的哥哥。

 

「現在沒事了，全身上下都沒事。」金明洙陡地想著，這都是李成烈的功勞。

 

雖然這個契約有代價，但是他還是感激李成烈給了他重生的機會。

 

「我聽說你雙親都……不在了，你以後有什麼困難的地方的話，就找哥吧，我一定會幫你的。」金聖圭一直都很偏愛這個弟弟。

 

「不用了，我現在有個新的監護人。」金明洙淺淺一笑。

 

想起李成烈，金明洙又有點好奇他這個時間都在做什麼，是回到了魔界嗎？魔界到底長什麼樣子？還是，他還在這邊？他會來學校找我嗎？

 

「監護人？誰？」

 

「他叫……成烈。」金明洙還是第一次直呼其名，所以叫得有點彆扭。

 

金聖圭挑眉，追問﹕「李成烈？」

 

金明洙一愣，「聖圭哥你怎麼知道的？」

 

他認識李成烈？但李成烈是惡魔啊……難道說，聖圭哥也是惡魔？該不會吧……

 

「你跟他簽下了契約？」金聖圭開門見山、言簡意賅地問。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聖圭哥你也是……」金明洙的眼睛睜得圓大，卻不敢說出最後的那兩個字，他不敢想像那個一直愛護自己的人，原來是一個惡魔。

 

金聖圭跟他使了個眼色，隨即也輕輕地點點頭，半瞇著眼睛說﹕「我們，以後再詳談吧。」

 

「嗯……」知道了真相的金明洙，臉上一片錯愕，然後又展開了無限的聯想。

 

聖圭哥一直在人間這邊，即是代表他也跟別人簽下了契約？

 

他在我校上學，即是代表契約者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我認識的？

 

眨了眨眼，金明洙直盯著在金聖圭旁邊的南優賢，腦海裡浮現了他倆常常出雙入對的畫面，不由自主地用著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金聖圭簽約的對象……該不會就是優賢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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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金明洙的心思又放到了李成烈身上，心想著他到底會不會來找自己，畢竟放學才找自己的話，就太晚了。

 

就在自己吃完午飯，打算回教室時，他被一個黑色的身影拉進了樓梯底下——一個不會被人發現的位置。

 

「……成烈？」金明洙下意識地叫著李成烈的名字。

 

李成烈勾唇一笑，「這麼快就直接叫我名字了？」

 

「我‧的‧明‧洙。」他啃咬著金明洙的耳垂，憐愛地舔了幾下，對著耳畔說。

 

李成烈托起金明洙的下顎，強勢地吻住了他的唇，舌頭不停地深入進對方的嘴巴裡，完全不讓金明洙有呼吸的機會。

 

缺氧的感覺，讓金明洙整個身子軟掉了下來，他無力地搥打李成烈的胸口，努力地喘著氣說﹕「唔，輕點……」

 

李成烈張開眼，看了金明洙一眼，確認對方的瞳孔裡只映照著自己的臉後，便含上了金明洙的上唇。

 

這次，李成烈按金明洙的要求，表現得很溫柔，每一個動作都是緩緩地去做，仿佛又多了幾分寵溺和虛幻的感覺。

 

兩人的鼻子輕輕地觸碰著對方，兩舌纏綿了好一會兒後，金明洙首次主動地回應李成烈，他撫著李成烈的脖子，吸吮李成烈柔軟的唇瓣。

 

兩人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就這樣親了幾分鐘，完全沒把這裡當成是正經的校園。

 

一吻過後，李成烈舔舔唇，扯著嘴角說﹕「我看你最近開始思春了啊，一看到我，就恨不得把我的嘴唇緊緊咬住不放。」

 

「……才沒有。」臉色紅潤的金明洙，躲避了李成烈的目光，看向了別處。

 

的確，若果只是為了交換魔氣和靈氣，兩人是沒有必要親吻這麼久。

 

金明洙開始摸不清楚自己的心了，明明他一直覺得李成烈是個變態，明明那些行為就是在將性騷擾合理化，自己卻好像漸漸地沉淪下去。

 

他喜歡跟李成烈親吻，但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喜歡上李成烈——這就是問題所在。

 

李成烈失笑，「你太容易害羞了。」

 

「我們只是互相索取的關係，你別想多了。」

 

這句話猛地狠狠戳中金明洙的心，這麼說來，好像，真的只是他一個人想多了。

 

對方，一直很清醒呢。

 

唯獨自己一人，傻乎乎的，入戲太深，居然誤以為真。

 

於是，金明洙的臉又恢復了當初的冰冷，毫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李成烈說。

 

「……啊，慢著。」金明洙突然想起金聖圭的事。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認識金聖圭這個人嗎？」金明洙有些緊張地等待著李成烈的回答。

 

「瞇瞇眼那位？」說著說著，李成烈也瞇起眼睛起來了。

 

金明洙在心中忍笑，繼續問﹕「嗯，所以你認識？」

 

「是啊，跟我一樣都是惡魔來著呢。」李成烈回答。

 

「不過我是一等，而他是二等的。」他強調著。

 

「他現在在這裡？」

 

「嗯，今年高三了。」金明洙如實回答。

 

「嘖嘖，還裝作學生的模樣。」李成烈吐嘈。

 

「你們是朋友？」金明洙忍不住問。

 

「算不上是，不過都知道對方是誰。」李成烈淡淡地回答。

 

「他啊，以前跟你一樣，也是個人類，後來才變成了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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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6 無恥

 

課間休息的時候，南優賢屁癲屁癲地走到了金聖圭的教室。

 

「圭哥，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

 

「好啊。」金聖圭爽快地答應，又指著旁邊的李浩沅說﹕「不過也跟浩沅一起吧。」

 

又是李浩沅……

 

「喔……好啊。」南優賢的笑臉不免垮下來了，但不消半秒，又重新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

 

「對了，今天放學後要開會的事，大家都知道的吧？」金聖圭是學生會會長，而南優賢則是擔任著文書的職責。

 

「嗯，已經通知所有人了。」南優賢點點頭，又暗暗慶幸李浩沅並不是學生會的委員，不然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是的，南優賢喜歡金聖圭。

 

起初他也不能夠接受同性戀，但既然愛上了，那也沒辦法。

 

他喜歡的人，只是剛好是個男生而已。

 

但他不會向他告白，這一輩子都不會。

 

「那就好，謝謝你。」還是有點生疏的語氣，讓南優賢的心不免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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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回到家後，金明洙以為家裡沒人。

 

怎料，李成烈卻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他的歸來。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怎麼這麼遲才放學？」李成烈站了起來，高䠷的身材，為他增添了幾分氣勢。

 

「學生會要開會，我是總務。」金明洙言簡意賅地解釋。

 

「喔，原來是打雜的。」李成烈輕蔑地說。

 

「嗯。」兩人之間的對話，又開始變得冷淡起來。

 

他們兩個人，最近一直處於忽冷忽熱、不瘟不火的狀態，大家都摸不透對方的心。

 

「今晚晚餐吃什麼？」隔了良久，李成烈才問。

 

「我不想做飯，在外面吃？」雖然金明洙是個吃貨，但他並不喜歡下廚，他只喜歡吃別人給他弄好的食物。

 

「我可以做飯。」李成烈幽幽地說。

 

沒想到李成烈會這樣回答，金明洙不禁一怔，問﹕「用魔力嗎？」

 

「魔力固然可以，但用你們人類的方法也可以。」李成烈跟不少人簽過契約，因此他對於各個時代不同國家的菜式都略知一二。

 

金明洙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問﹕「真的？」

 

「嗯，你想吃什麼？」李成烈的語氣漸漸變得溫和，詢問著金明洙的意願。

 

「什麼都可以，能吃的就好。」這是最現實的說法。

 

坦白說，金明洙有點擔心李成烈做的飯，會不會吃死人——啊，不對，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不怕。

 

「那我就隨便做了。」李成烈淺淺一笑，走到廚房裡確認著冰箱裡的食材。

 

「嗯。」金明洙又輕輕地應了一聲。

 

關好冰箱，李成烈又走向金明洙。

 

直勾勾地看著對方的眸子，緩緩伸出手，把對方有力地抱在自己的懷裡。

 

過了好幾秒，那陣暴風式的親吻並沒有如預期中落進金明洙的唇，讓他不禁有些懵了，有點呆呆地問﹕「……怎麼了？」

 

「你跟金聖圭是什麼關係？」

 

過於突然的一個問題，徹底地讓金明洙傻愣在原地。

 

金明洙想了想，便如此回答﹕「就像是親哥哥一樣的存在，然後他也是學生會的會長。」

 

「會長？所以你放學都跟他在一起了？」李成烈蹙眉，臉上滿是不悅的神情。

 

「……嗯。」明明自己並沒有做錯，金明洙卻不自覺地垂著頭，不敢看李成烈的眼睛。

 

「你忘了嗎？他也是個惡魔，我說過你不準招惹其他惡魔吧。」李成烈愈說愈大聲，用著稍為凌厲的眼神看著金明洙說。

 

「可是……他跟你不同啊，他很久以前就已經對我很好，就好像對親弟弟一樣，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對我好。」金明洙努力地為金聖圭辯護著，他很討厭李成烈這樣說他。

 

「什麼叫他跟我不同？我現在對你很差嗎？」李成烈冷哼了一聲。

 

「不是。」金明洙否認，卻又再次說出讓李成烈生氣的話﹕「你對我不差，但聖圭哥是對我好。」

 

「呵。」一聲的冷笑，又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就像你常跟我說的一樣，我們只是簽了契約的關係，我們都不需要刻意討好對方。」金明洙永遠也不會忘記李成烈常常強調的這句話。

 

「好，說得真好。」李成烈咬牙切齒地說。

 

「但簽了約後，你就是我的，你不許招惹其他惡魔。」

 

那陣暴風式的親吻終於來了，李成烈捧住了金明洙的臉蛋，狠狠地咬住了金明洙的唇瓣，就像是在洩忿一樣。

 

「你是我的。」

 

再次提醒過後，李成烈便開始瘋了似的深吻對方。

 

在無盡的吸吮之中，李成烈殺對方個措手不及，舌尖在剎那間往對方的嘴巴裡長驅直入，但進了去並不是橫衝直撞，而是有技巧地快速滑過金明洙的皓齒，挑起了對方酥麻的快感後，便再次瘋狂地與對方纏綿。

 

兩唇分開，一條曖昧的銀絲再次呈現在空中，

 

「哈……哈……」金明洙喘著氣靠住李成烈的胸口。

 

李成烈勾著金明洙的腿，將對方推倒在皮製的沙發上，繼續剛才的愛撫。

 

「不要……不要！」李成烈的大手從頸窩撫到腰身，又在金明洙的鎖骨上啃咬了幾下，種了幾個明顯的草莓。

 

接著，李成烈更一把將金明洙的褲子脫下，用手指挑逗他的下體。

 

此時，只穿著內褲的金明洙，從懵然之中立刻清醒過來，意識到李成烈到底在對自己做什麼，於是便踢開了他。

 

對方未經自己同意，便作出如此過火的事，一陣怒火驟然冒上金明洙的心。

 

憤恨之下，他摑了李成烈一巴掌，更謾罵了一聲﹕「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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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7 藍玫瑰

 

李成烈摸了摸臉上紅腫的地方，疼痛的感覺還沒全消散掉，他瞋目切齒地高聲斥責金明洙﹕「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李成烈冷漠如冰的樣子，金明洙倒是一直司空見慣，但他大發雷霆的樣子，今個兒還是頭一回有「幸」見識到，不禁愕了一下，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一個大錯。

 

他忘了，惡魔是不能惹火的，特別是李成烈這種惡魔。

 

雖然金明洙不甘示弱，但李成烈凌厲的眼神和語氣，清楚告訴了他事態的嚴重性，他弱弱地道歉﹕「對不起，打了你是我不對……但是是你有錯在先。」

 

「怎麼？你就這麼討厭我碰你嗎？」李成烈冷笑了一聲，「還是在裝清高？」

 

「我以前簽的那些人類，每個都恨不得爬上我的床，你遲點兒也會跟他們沒兩樣！」李成烈的自尊心很強，他無法忍受金明洙這樣對他。

 

聽罷，金明洙惱羞成怒，說﹕「那我告訴你，我跟他們不一樣！」

 

「如果可以的話，我才不想每天這樣被你性騷擾。」

 

「……你少在這裡自以為是。」金明洙咬著下唇，紅著眼眶說。

 

「你明明就什麼都不懂……」一直以來受的委屈，化成了一滴不爭氣的淚水，直直划過金明洙的臉頰。

 

看到那代表鬱抑的淚水，聽到那哽咽般的聲音，李成烈一肚子的怒火，就在那一瞬間，好像全都煙消雲散，心裡某處不知為何，立刻軟了下來。

 

那個愛面子的李成烈，竟有了一分內疚的感覺，但當然，他無法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我不強逼你了，你別哭。」

 

因為這句話，金明洙更是有了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你再這樣子，我就吻你的眼睛了。」

 

雖然李成烈木無表情，但聲音卻是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溫柔。

 

聽罷，金明洙立刻伸出手，一把擦乾眼角的淚水。

 

淚水是被金明洙擦乾了，但他的臉龐上，還是留下了一條若隱若現的淚痕。

 

李成烈情不自禁地把金明洙摟進了懷裡。他在金明洙的眉間、眼角上均留下了輕輕的一吻。

 

「男兒流血不流淚啊……笨蛋。」

 

看到金明洙難過的樣子，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揪心的感覺。

 

這一天，他頭一回有了「以後都不想再讓他傷心」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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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優賢坐在電腦前，手指頭在鍵盤上敲了又敲，原來是在更新他的部落格。

 

南優賢部落格的名字叫作「最後的一朵藍玫瑰」，閒時便會在上面寫幾篇文章，記錄他生活中的各種點滴。

 

「XXXX年X月XX日

 

今天你的身邊，又有328了。

 

課間休息時去找你，想約你中午一起吃午飯，怎料你旁邊卻已經站了個328……

 

我問你可不可以跟你吃午飯，你說可以，但你卻笑著問我﹕『不如也跟328一起吧？』

 

我記得很清楚，在那一瞬間，我的笑臉僵掉了。

 

然後，兩人的午餐，又變成了三人的午餐。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之間總有個328？

 

啊，不對，是你們之間，總有我這個多餘的人才對……

 

接著，你便跟我說學生會的事，你總是跟我說公事，而私事總是跟328說。

 

對你來說，我就只是學生會的文書，就只是一起共事的人，連你的『弟弟』也算不上嗎？

 

每次我找你，不到兩三句話，你便會把話題轉到學生會的事務上。

 

總是聊公事，顯得我們關係好像好生疏——雖然的確好像是如此……

 

我一直都心知肚明，從來也只是我一個人在一廂情願而已……唉。

 

說實話，我很想放棄，我想放棄很久了……

 

但我就是放棄不了。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你不可能會喜歡上我，但我仍傻乎乎地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不願從夢中醒來。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然而，你只能是我的一朵藍玫瑰花。

 

我一直都知道，

 

我們，注定不可能。」

 

南優賢嘆了口氣，點下了「發表」的按鈕。

 

雖然是把心底話全寫了出來，但心中的苦，卻永遠也無法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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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章發表沒多久，南優賢的部落格裡已多了一則新的留言。

 

一個帳號名為「瞇瞇眼與你常在」說﹕「其實我想問好久了，藍玫瑰是什麼意思？」

 

看到「瞇瞇眼」這三個字時，南優賢不禁想起了金聖圭的那雙瞇瞇眼，對著電腦螢幕失笑。

 

但當一想起藍玫瑰的花語，他的心情又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在他的回覆裡，他說﹕「藍玫瑰代表高不可攀、得不到的愛。」

 

而部落格的背景音樂，則繼續播放著﹕

 

“Though fate may never bring you here, my heart will always keep you near.” (雖然命運也許不會將你帶到我身邊，但我的心會一直與你常在。)

 

“I love you more than heaven knows.”(我對你的愛意，比天堂知道的還要多。)

 

“My love, you are the last blue rose.”(我的愛，你是最後的一朵藍玫瑰。)

 

待《The Last Blue Rose》這首歌的旋轉逐漸消逝掉後，南優賢便也合上了電腦，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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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8 同床

 

自從那天之後，金聖圭主動地不再老是跟南優賢談公事，他們不再常討論學生會的事務，轉而多聊一些日常大小事。

 

而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南優賢當然是感覺到了，讓他又驚又喜。

 

「優賢啊，你週末有沒有空？」金聖圭裝作隨意地問。

 

「怎麼了？學生會有事嗎？」南優賢慣性地問著。

 

「不是，我有一齣電影想看，但又找不到人陪我，就是那個《Interstellar》，你這週末陪我看好不好？」金聖圭詢問的方式，從南優賢的耳中聽來，夾雜著幾分撒嬌的意思。

 

聽罷，整個人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樂不可言，連忙點頭說﹕「我週末整天都空著，絕對沒問題！」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今晚再打電話給你吧。」金聖圭笑著說。

 

「嗯嗯，那我們這就是約好了喔。」能跟自己喜歡的人看電影，南優賢簡直高興得心如鹿撞。

 

不過，他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李浩沅的名字，他們兩人之間平時總會有個李浩沅，這次他也會跟著來嗎？

 

於是，他緊皺雙眉，有點結巴地問﹕「那個……浩沅他……也會來嗎？」

 

金聖圭看著南優賢窘急的樣子，忍悛不禁，樂得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了。

 

「不會哦，只有我們兩個人。」

 

南優賢的心無法再淡定下去了，他心想﹕所以這是約會嗎？我們可以獨處了！上天真是眷顧我啊哈哈哈……

 

「嗯，那我今晚等圭哥的電話。」南優賢笑得合不攏嘴，早前的陰霾早已飄到九霄雲外。

 

這樣子，南優賢更加無法放棄金聖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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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優賢如願以償地收到了金聖圭的電話。

 

「喂？優賢啊。」溫厚的聲音，從電話傳至南優賢的耳朵裡。

 

「圭哥。」南優賢刻意地把聲線上揚，營造出精神奕奕的感覺。

 

「關於看電影的事，你星期六下午兩點半可以嗎？我想在XX戲院裡看，因為那裡離我們兩人的家都不遠。」金聖圭直奔主題。

 

「好啊，當然沒問題！」南優賢立刻答應，並把約會的資料都寫在一張紙上。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兒？」他又忍不住問。

 

「你住哪裡，我當然知道，之前稍稍看過你的資料，嘿嘿。」金聖圭得意洋洋地回答。

 

聽罷，南優賢不由得心花怒放，臉頰紅成一片，沒想到金聖圭會對他的事這麼上心。

 

「那票就由我來買吧，買了以後再給你。」金聖圭繼續說。

 

「嗯，那就麻煩圭哥你了。」南優賢有些害羞地說。

 

「不麻煩，不麻煩。」金聖圭笑了笑，「那我先掛了，你今晚也早點睡吧。」

 

雖然通話時間不長，但金聖圭的關心，卻讓南優賢感到甚是暖心。

 

「嗯嗯，圭哥也早點睡，晚安。」南優賢用著甜滋淺的語氣說。

 

過了不久，南優賢便發表了一篇新文章。雖然內容很短，但足已表達他心中的興奮。

 

「XXXX年X月XX日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約會嗎！！！！！！

 

一起看電影啊！！！！

 

好想快點到星期六啊！！！

 

真的高興得快要瘋了！！！

 

是終於把我當成朋友了嗎！！」

 

把文章發表了後，南優賢又決定在後面多加幾句，便編輯了一下文章﹕

「……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覺。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如果你也能喜歡上我就好了。」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後，那個名為「瞇瞇眼與你常在」的帳號，又在這篇文章下留言了﹕「跟誰去約會？這麼開心哈哈~」

 

收到留言的提醒後，南優賢喜孜孜地回覆﹕「跟我最喜歡的人約會啊~當然開心！」

 

「瞇瞇眼與你常在」看著手機上的回覆，不禁會心微笑，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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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金明洙則是在和李成烈接吻。

 

「啾」一聲後，兩唇便分開了。

 

自從那次金明洙強烈表示了不想再被「性騷擾」後，李成烈變了，他不再跟金明洙舌吻，而只是蜻蜓點水地碰碰他的唇瓣。

 

「去睡覺吧。」李成烈拋下了這句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金明洙原來的房間。

 

正當李成烈想關上房門時，金明洙卻徑自進去了。

 

「怎麼了？」李成烈挑眉。

 

「吶，我說……你把這張床讓給好不好？我還是無法適應客房的床……」金明洙這幾晚都輾轉難眠，受了不少苦，於是他終於忍不住提了出來。

 

「不行，那間房間娘死了。」李成烈直言。

 

其實金明洙也早就預料到結果會是這樣，但不免還是會感到失落。

 

「那好吧……」他低眉垂眼，用著無奈的語氣地說。

 

隔了幾秒，李成烈又說﹕「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跟你同床共枕。」

 

「可是……」金明洙用著不信的眼神看著李成烈，他害怕李成烈會像上次霸王硬上弓，把自己上了。

 

「你不用擔心，我說過我不喜歡強逼人——上次只是一個失誤，對不起。」李成烈忽然變得很誠懇地說。

 

「但是……」金明洙還是遲疑著。

 

「過來吧。」李成烈拍拍床舖另一邊的位置。

 

金明洙聽著李成烈的話，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那邊。

 

「我真的不會對你怎樣。」李成烈再次保證。

 

「嗯……」金明洙蹙眉看著李成烈，有些不安地進去了被窩裡面，向著牆壁那邊睡。

 

金明洙決定先相信李成烈，萬一發生了什麼事，他就立刻逃。

 

「那我關燈了。」李成烈動動手指，用魔力把房間的燈光關上。

 

「……晚安。」金明洙有些彆扭地說。

 

「晚安。」李成烈也在另一旁躺下，閉上了眼睛。

 

這一晚，兩人的睡姿都不錯，十分安份，完全沒有騷擾到對方。

 

第二天早上醒來，金明洙確認自己完好無缺，沒被人怎樣時，突然覺得除了旁邊比平時多了個人有點不習慣，不能隨意翻身外，跟李成烈在同一張床睡，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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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9 乖巧

 

「聖圭哥，我想跟你談談。」翌日中午，金明洙去了找金聖圭。

 

「好啊，一邊吃午飯，一邊談吧。」金聖圭笑了笑，搭著金明洙的肩膀說。

 

兩人在食堂裡捧著盤子，找了個偏僻安靜的角落便坐下。

 

「你盡情問吧，想知道什麼，就問什麼。」金聖圭露出了親切的微笑，半點惡魔的模樣也沒有。

 

「嗯……」金明洙點點頭，便問﹕「哥以前也是人類吧？」

 

「對啊，你這些都是聽成烈說的？」說完，金聖圭便吃了一口飯。

 

「嗯。」他再次點頭，又有些難為情地問﹕「雖然這樣問有點冒昧，但其實是哥你的真實年齡……是多少？」

 

「我嘛……你猜猜看。」金聖圭調皮的一笑。

 

「哥你該不會是什麼千年老妖吧……」雖然知道了對方是個惡魔，但金明洙還是口無遮攔地說話。

 

聽罷，金聖圭失笑，趕忙否認﹕「才不是呢，我很年輕的。」

 

「我是最近才變成惡魔的，我今年才二十八歲喔。」

 

金明洙頓時瞠目結舌，無法相信金聖圭所說的話。

 

「我沒有騙你，是真的。」金聖圭強調。

 

「我跟惡魔簽約那年，才六歲呢，我那時是溺斃，那時候都不知道為何會鬼使神差地簽了。」金聖圭回想著以前的事情，有些懷念以前作為人類或半人半魔的生活。

 

「你這麼……短命？」金明洙吞吞吐吐地問。

 

「嗯，我是有點特別的。」他淺淺一笑，卻沒有再仔細解釋下去。

 

隔了幾秒，金明洙繼續問﹕「那你現在簽約的對象，是在我們學校嗎？」

 

「對啊。」

 

「是誰？優賢哥嗎？」金明洙總覺得是南優賢。

 

「優賢？為什麼你會覺得是他？」金聖圭蹙眉，「才不是他呢。」

 

金明洙一驚，連忙追問﹕「既然不是優賢哥，那麼是誰？」

 

「浩沅啊，比你大一年的李浩沅。」金聖圭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金明洙一怔，「……居然是他。」這答案完全是在他的預料之外。

 

「嗯。」金聖圭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你們都……那、個了嗎？」金明洙有些害羞地問。

 

「沒有啊，我跟浩沅只是嘴唇碰嘴唇，舌頭都不會伸進去的。」金聖圭似笑非笑地回答。

 

「那你們每天不都得親很多遍？」金明洙記得普通的親吻，只能維持兩個小時。

 

「不會啊，一天就兩次而已。」金聖圭聳聳肩。

 

「誒，兩次就可以了嗎？」金明洙難以置信地問，把眼睛睜得圓大。

 

畢竟，他每天都要跟李成烈親吻很多遍。

 

「嗯，其實這些標準，每個惡魔都不同。李成烈他也可以隔幾天才親你一次，不過他應該比較注重公平交易，而我就比較『慷慨』。」說完，金聖圭又笑了笑。

 

「憑什麼我就要被這樣吃豆腐……」金明洙知道真相後，微嗔，又感嘆著﹕「要是我當初遇上的是哥，那該多好啊……」

 

「別亂說，跟著我一點也不好，你跟著李成烈他好多了。」金聖圭認真地說。

 

「是這樣嗎……」金明洙緊皺雙眉。

 

「嗯，你記得要好好跟著李成烈。」金聖圭再次叮囑著。

 

而金明洙則在無奈之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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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金明洙便跟李成烈報告﹕「我今天跟聖圭哥談了一下。」

 

再次聽見金聖圭的名字，讓李成烈不免有點不悅，板著臉問﹕「怎麼又是他？你又忘了我說過什麼了嗎？」

 

「為什麼他們一天只用親兩次，還是普通的親吻那種，而我們卻要這樣子……」金明洙一開口，便是一肚子怨言。

 

「他沒告訴你嗎？每個惡魔的習慣都不一樣。」李成烈解釋。

 

「我就是說，你就不能像他一樣嗎？聖圭哥那樣多好啊。」金明洙勇敢地提出。

 

「你不要在我面前，公然談別的惡魔。」李成烈微慍，他開始覺得無法再心平氣和地跟金明洙談下去了。

 

「我不是想說聖圭哥。我只是想說，我們就不能像他們一樣嗎？」金明洙強力建議。

 

「……算了。」李成烈嘗試沉著氣說。

 

「你這麼喜歡他，你找他簽約便是，我們從此互不相干，你別再在這裡擾擾攘攘了。」李成烈不耐煩地說。

 

聽完這一番話後，金明洙只是懵然地問﹕「可以跟他簽的嗎？」

 

顯然地，金明洙心裡某處其實有這個意願，這讓李成烈更是怒形於色。

 

「可以，契約可以一連簽幾份的。只不過，當我有需要時，你有義務向我提供靈氣——但我向來都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所以你放心，跟他簽了約後，我們就從此一刀兩斷。」李成烈冷冷地說。

 

看見金明洙還是毫無反應，李成烈便露出鄙夷不屑的笑意，繼續說﹕「你要簽約的話，就快點去找他。」

 

「我不想再管你的事了。」語畢，他便向前走了幾步。

 

一步，兩步，三步。

 

金明洙突然有種預感，如果就此放任他走，不作任何挽留的話，那人仿佛下一秒便會從空間裂痕回到魔界去，從此不再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討厭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於是，就在李成烈好像快要離他而去的時候，金明洙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角。

 

李成烈止住了步伐，把身體轉回去，用著深邃的眼神問﹕「你現在這算是什麼意思？」

 

金明洙愣在原地，一時間啞口無言，鬆開了抓住李成烈上衣的手。

 

他想跟李成烈說「不要走」，卻說不出口。

 

這陣子李成烈和他相處的點滴，驀然間一下子湧進他的腦海裡。

 

其實李成烈也沒有對他很差——早餐和晚飯是他做的，家務也是他用魔力做的，有時候心情好還會陪自己聊天……

 

「我、我跟你簽約就夠了，我沒有想要去找聖圭哥……」金明洙垂著頭，看著地板說，完成不敢直視李成烈的雙眼。

 

說實話，他跟金聖圭也只是兄弟關係，他無法想像如何跟金聖圭做那麼親密的事。

 

「你想清楚才好，我看你整天到晚都在說他有多好，你還是去找他吧，我相信他也會歡迎你的。」李成烈用著冷漠的語氣說。

 

金明洙又突然想起金聖圭的叮囑——要好好跟著李成烈。

 

「我、我要你就夠了……」雖然聽起來有些彆扭，但金明洙還是努力地把這句話說了出口。

 

李成烈看了金明洙一眼，逐漸把臉靠近他，直至兩唇相貼為止。

 

吸吮了一下柔軟的唇瓣，李成烈又冷笑著問他﹕「這種感覺，你很討厭吧？」

 

「我……我……」金明洙的心一片慌亂，說起話來變得結結巴巴的，「其實也不……不討厭……」

 

其實，李成烈的吻，真的自己沒想像中那麼討厭。

 

「你說真的？」李成烈的態度開始有轉變。

 

「嗯……」金明洙有些窘迫地點頭。

 

「那你以後不準再拿我跟金聖圭作比較。」李成烈霸道地警告著他。

 

金明洙蹙著眉，乖巧地點頭。

 

見此，李成烈咧嘴而笑，把金明洙有力地抱進懷裡，托著他的下巴，深吻著金明洙的唇。

 

李成烈用心享受著這一吻，他的所有動作都是溫柔不已的，完成沒有操之過急的感覺。

 

而金明洙也張著嘴，乖乖配合，吸吮著對方伸進來的小舌頭，將那份溫柔在唇舌間溶化掉。

 

「你以後也要乖乖的。」李成烈摸摸金明洙的頭，難得露出寵溺般的笑容。

 

金明洙默不作聲，臉卻是瞬間刷紅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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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0 想念

 

清晨，金明洙一張開眼睛，便看見自己的手和腿都纏著李成烈的身軀。

 

「啊啊！」他猛地大叫，然後立刻跳了起來。

 

「一大清早，你亂叫什麼呢？」李成烈板著臉，責罵著金明洙。

 

「我我我——我怎麼會抱著你了……」金明洙逐漸進入了精神崩潰的狀態。

 

「你常常防著我，就怕我會吃你豆腐，但事實根本就是你在佔我便宜，我讓你當成抱枕睡覺，你還要責怪我不成？」李成烈語氣上揚，認為金明洙根本就是想無理取鬧。

 

「呃……」李成烈說的都是無可否認的事實，金明洙一時間也無法反駁他。

 

金明洙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一向睡相差劣，昨晚大概是開始對李成烈放下戒心，不再處處提防著對方，於是便原形畢露。

 

「算了，不跟你鬧了，你快點起來上學吧。」李成烈揉著凌亂的頭髮，催促金明洙。

 

「……喔。」金明洙沒再說什麼，聽話地走進去了洗手間。

 

簡單梳洗和換好校服後，一走出房間便嗅到了香噴噴的氣味，是李成烈為他做的早餐。

 

桌子上放著的，是一碟炒蛋和幾片塗上了果醬的吐司。

 

「還有一杯溫牛奶，要嗎？」李成烈從廚房裡，拿著兩個杯子出來。

 

「要。」金明洙走向前，從李成烈的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杯子。

 

兩人一邊吃早餐，一邊聊天。

 

金明洙忽然問道﹕「我去打工沒關係吧？」

 

「你很需要錢？為什麼？」李成烈蹙眉。

 

「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生活費得靠自己賺回來啊。」金明洙噘著嘴說。

 

他繼續說﹕「我最近特地留意了一下不同的兼職，就是去面試之前，想跟你說說而已。」

 

「我沒跟你說我是你的新監護人嗎？」李成烈有些意外地問。

 

「你的所有事，都由我來負責啊。」這理所當然的語氣，不免讓人感到很安心，產生一種依賴感。

 

金明洙的心一暖，但很快又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問﹕「你那些錢，該不會是從不法途徑賺取的吧……」

 

「雖然我是惡魔，但這並不代表我要在你們人類世界裡犯法！我好歹也是用你們人類的方法，把錢合法地賺回來的呢。」李成烈氣急敗壞地說。

 

「你有在工作？你做什麼工作的？」金明洙無視了李成烈的嗔怒，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問。

 

「這個嘛……我不告訴你。」他一臉小氣地說。

 

金明洙在心裡向他做了個鬼臉，瞪著他，默默地啃著吐司。

 

就在金明洙出門前，李成烈又向他說﹕「手機拿來。」

 

金明洙從褲袋裡掏出手機，有些遲疑地把它交給了他。

 

李成烈輸入了一個號碼，說﹕「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你有需要的話，可以打給我。」

 

「有危險的時候，就直接用銀戒召喚我，懂了沒有？」對於金明洙，除了佔有欲外，李成烈又多了一份保護欲。

 

「嗯。」金明洙隨意地應了一聲，心想﹕自己要財沒財，要色沒色，還能有什麼危險？

 

「那等會兒見。」李成烈決定在金明洙上學的期間，預先替他充戒好幾個小時，等人回來了以後，才慢慢跟他補回來，就像是預支一樣，這省下了不少麻煩。

 

「嗯，我今天放學後，學生會又要開會，所以會晚一點回來。」臨走前，金明洙清楚地向李成烈交代自己的事情。

 

「又是金聖圭？」李成烈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起來。

 

「他是學生會會長嘛……你不要想多了。」金明洙立刻解釋，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怕李成烈有所誤會。

 

看著金明洙急於解釋的模樣，李成烈破愁為笑，說﹕「好。」

 

他又向他招手，「過來。」

 

「嗯？」金明洙有些迷惑不解地走了過去。

 

「來親一下。」說完，李成烈便側著臉，輕吻金明洙的嘴唇。

 

唇瓣間傳來濕潤的觸感，被人輕輕含住、吸吮。

 

金明洙的身體僵住了一下，但很快地，他也伸出手撫摸李成烈的脖子，努力地回應他的吻。

 

這一吻被對方慢慢加深，金明洙的心跳也漸漸加快，懷著羞澀的心情，繼續迎合著對方的唇。

 

沒多久，李成烈便緩緩鬆開他，用著溫柔的眼神，細看著他的眼眸。

 

金明洙被這一盯，盯得臉紅耳赤，腼腆地說﹕「我、我上學去了，等會兒見！」

 

接著，他便很順手地直接關上了大門，「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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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的會議，一如既往，沒什麼特別。

 

散會後，南優賢又屁癲屁癲地跟著金聖圭，問﹕「圭哥接著是回家嗎？」

 

「不是，我去浩沅家。」他指了指旁邊的李浩沅。

 

又是李浩沅了，南優賢的心揪了一下，又裝著沒事地問﹕「去玩嗎？」

 

「我去幫他溫習下個星期考的英文。」金聖圭莞爾而笑。

 

「我也要去！」想也沒想，南優賢立刻大喊出來。

 

既然這兩個人常常黏在一起，那他就乾脆插一腳，發展成為三人行，他絕對不會讓兩人有任何獨處的機會。

 

「我記得優賢你英文還挺不錯的，不需要我教了吧。」金聖圭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說。

 

其實，金聖圭又怎會看不出南優賢的小心思，他當然知道他心裡到底盤算著什麼，只是他必須裝傻。

 

只有裝傻，才能夠維持現在這樣的關係。

 

「不是啦，我上次考得超差的，都快不合格了……」南優賢隨口撒了個謊，又向著他賣力撒嬌﹕「圭哥你就教教我嘛。」

 

「……那好吧。」金聖圭看了看李浩沅一眼，最終決定妥協。

 

到了李浩沅的家後，南優賢就一直裝作這裡不懂，那裡不懂，無時無刻向金聖圭請教英文書上的問題。

 

「你看這裡，它是說發生這件事前的事，是比這件事還要更加早發生，所以不是用past tense (過去式)，而是用past perfect (過去完成式)。」金聖圭用心向南優賢解釋著。

 

每當金聖圭向他解釋時，他都會把身子靠著南優賢那邊。

 

這個突然縮短了的距離，不禁南優賢心跳加速，像個春心蕩漾的少女，享受著這短暫而「甜蜜」的時光。

 

隔了片刻，南優賢便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原來如此！」

 

「謝謝圭哥。」他用甜絲絲的笑容，向金聖圭表達謝意。

 

有時候，戀愛就是要拼演技。

 

「浩沅你是哪裡不明白？」

 

而每當金聖圭扭過頭，教李浩沅的時候，南優賢就會默默地盯著他，欣賞他的側顏。

 

那輪廓鮮明和長得還算標緻的臉頰，再加上情人眼裡出西施，南優賢百看不厭，有時看著看著，嘴角還會不自覺地上揚呢。

 

時間稍縱即逝，很快便過去了，兩人一同離開了李浩沅的家。

 

「你啊，明明有些是懂的，卻裝不懂問我，真是的。」金聖圭決定要拆穿南優賢的謊言，但臉上掛著的，卻是寵溺般的笑容。

 

南優賢一愕，有些尷尬地問﹕「……你都知道了？」

 

「當然啦，你以為自己是影帝啊？而且我這麼了解你，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又笑了笑。

 

南優賢紅著臉，低頭繼續走路，向對方道歉﹕「對不起嘛……」

 

之後，金聖圭也沒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原因他都清楚得很。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在心裡知道就好，這樣才不會破壞了彼此之間的關係。

 

那一晚，南優賢又更新了網誌。

 

「XXXX年X月XX日

 

今天不要臉地跟著你去了328的家……

 

現在回想過來，我整個過程都很不要臉呢……

 

而最丟臉的是，居然被你發現了……ㅠ.ㅠ

 

不過聽到你說『我這麼了解你』後，心情又莫名很好~

 

果然，喜歡一個人，就像是在玩雲霄飛車一樣，心情悲喜無常啊……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

 

突然好想你。」

 

然後，像平時一樣，那個「瞇瞇眼與你常在」又在文章裡留言了，他說﹕「我也好想你。」

 

可是，過了一兩分鐘，這個留言就被對方刪掉了

 

雖然留言是刪掉了，但是通知欄裡的留言提醒並沒有消失掉，所以南優賢還是看得見的。

 

只是，他看見了以後，卻百思不得其解。

 

點進去看看，卻發現對方把留言刪掉了，於是他也沒多想，便當作是留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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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1 電話

 

南優賢最期待的星期六終於來了。

 

他從昨晚開始，已經為今天的衣著而苦惱，只希望能夠給金聖圭留個好印象。

 

經過一番精挑細選後，他最後穿了一件紅白色的毛衣，只露出白色襯衫的衣領，然後在外面披上了一件黑色大衣，帶點書卷氣的文雅氣息。

 

他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五分鐘，沒想到卻已在遠處看見金聖圭佇立的身影。

 

「圭哥！」他加快腳步，向著金聖圭招手。

 

見狀，金聖圭便也露出一抹微笑，跟他打了個招呼。

 

「圭哥怎麼這麼早到啊？」南優賢以為自己來得已經夠早了，沒想到金聖圭比他還要早。

 

「也不是，才剛來呢，和你差不多。」說完，金聖圭便開始從上而下地打量著南優賢今天這一身的打扮。

 

隔了幾秒，他又動了動嘴唇，調戲他﹕「穿得挺帥的嘛。」

 

被喜歡的人稱讚，南優賢自然是欣喜若狂、喜形於色，想藏也藏不住心中的那份喜悅。

 

他的臉上泛上了一抹紅暈，有些難為情地說﹕「謝謝！」

 

「圭哥今天也超帥氣的呢！」這絕對是南優賢的真心話。

 

金聖圭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的牛角扣大衣，脖子上則圍上了一條灰色的圍巾。

 

他咧嘴一笑，也跟南優賢說了句「謝謝」。

 

兩人一起走到商場裡的電影院裡後，金聖圭便問他﹕「要吃爆米花嗎？」

 

「好啊。」南優賢點頭，「要焦糖味的。」

 

在金聖圭排隊的時候，南優賢已經陷入自己的幻想，想著等會兒兩人在那黑暗的空間裡，到底會擦出什麼火花來。

 

很快，金聖圭便買好了，他捧著一份爆米花，跟南優賢說﹕「走吧。」

 

兩人坐下後，南優賢便問金聖圭﹕「爆米花多少錢啊？我付一半。」

 

「談錢傷感情，你就當作是我請你的吧。」金聖圭瀟灑地回答。

 

「那好吧……謝謝圭哥！」南優賢再次露出他的小酒窩，用甜美可愛的笑容，向金聖圭道謝。

 

「快開始了呢。」南優賢看著屏幕上播放的廣告，坐在金聖圭身邊，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

 

「嗯。」金聖圭應了一聲。

 

接著，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把手放在扶手上。

 

兩人的手肘，碰到了對方。

 

南優賢瞟了一下扶手，心跳加速，碰著的地方特別讓人感到窩心，完全沒有想挪開的意欲。

 

像是感受到對方的視線，金聖圭轉過頭看了看南優賢，問﹕「吃？」

 

他用手拿了一朵爆米花，伸到南優賢的嘴巴前，像是要喂他一樣。

 

南優賢瞬間不淡定了，心如鹿撞，不斷怦怦地跳動著。

 

「謝謝。」他赧然一笑，張開嘴巴，咬下了那朵爆米花。

 

焦糖的甜味在嘴裡滿溢著，不知道是否因為被金聖圭喂的緣故，爆米花好像平常更甜了。

 

這親密的舉動，讓南優賢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

 

不過，幸好電影院裡的光線昏暗，不然肯定會被金聖圭發現。

 

南優賢心想﹕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他不會向金聖圭告白，因為他害怕一旦坦白了自己的心意後，一切便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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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晚上，李成烈和金明洙一直都待在家裡。

 

乍然，家中的電話響起來了。

 

金明洙連忙站了起來去接電話。他很肯定，那個人一定是李成鐘。

 

「喂？成鐘？」金明洙拿著電話站到窗邊，他說話時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是李成烈從未聽過的溫柔。

 

「明洙哥！」李成鐘激動地喊著。

 

「怎麼現在才打電話給我啊？我好想你呢。」金明洙對李成鐘撒嬌。

 

李成烈依然坐在沙發上，但眼角卻不斷看向金明洙那邊，臉色也愈來愈難看了。

 

「那個……我聽說了爸媽的事情了……」突然，李成鐘的聲音變得黯淡下來。

 

兩人宛如親兄弟一樣，所以李成鐘一向稱金明洙的父母為「爸爸」和「媽媽」。

 

「嗯，他們大概都很平安地回到了天主的身邊吧。」金明洙有些想他們了。

 

聽到金明洙好像沒事一樣，李成鐘立刻也安心了不少。

 

李成鐘是個基督教徒，他說﹕「我們多為他們祈禱吧。」

 

「嗯。」

 

「對了，你何時回來啊？買好機票了嗎？」金明洙關心著。

 

「買了，下個月12號就回來，我的房間還在吧？哈哈。」李成鐘笑著回答。

 

「當然了，你繼續住在我這裡就行了。」金明洙趕忙說。

 

聽到這句話，李成烈不禁皺起雙眉。

 

「……哥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嗎？」李成鐘有些擔心他那個常犯傻的金明洙。

 

「不是啊，我跟別人一起住呢。」說完，金明洙不自覺地看了李成烈一眼，卻看見李成烈也在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交，金明洙立刻別過頭，繼續看著窗邊跟李成鐘聊。

 

「誰？我認識的嗎？」李成鐘好奇地問。

 

「不認識，你回來了以後，再介紹給你認識。」金明洙不知道該如何跟李成鐘解釋李成烈的存在。

 

說他是自己的監護人，好像有點奇怪。說他是和自己合租的朋友？他們又不太像。

 

他嘆了口氣，心想﹕罷了，還是到時候才想吧。

 

「好吧。」李成鐘無奈地說。

 

「我要上課了，遲點再打電話給你。」

 

「愛你喔。」李成鐘每次在電話跟金明洙說再見前，都會慣性地這樣說。

 

「嗯，我也愛你。」金明洙用著寵溺的語氣說道，笑了笑，「拜拜。」

 

聽見那句「我愛你」時，李成烈更是睜大了雙眼，煩躁的感覺在心裡愈滾愈大。

 

待金明洙放好電話後，李成烈便立刻把金明洙鎖在懷裡。

 

他用手指托起金明洙的下巴，金明洙以為是要接吻，便自動閉上了眼睛。

 

奇怪了，嘴唇一直沒有被那熟悉的溫唇含住。

 

過了幾秒，金明洙便緩緩張開眼睛，本以為李成烈在耍自己，卻看見對方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像是欲言又止。

 

眼神中，除了哀怨，還有些許的憤恨，金明洙不明白李成烈為何要這樣看著自己。

 

正當金明洙想說話時，李成烈卻放開了他，低聲地說了句﹕「去睡覺。」

 

金明洙怔了一下，說﹕「喔。」

 

敷衍式的回應，讓李成烈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到了入睡的時候，兩人躺在床上，一句話也沒說。

 

房間裡漸漸形成了一股低氣壓，讓金明洙很是難受，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惹到李成烈哪裡了。

 

「……你怎麼了？」隔了片刻，他忍不下去了，便小心翼翼地問。

 

「沒什麼。」李成烈一個翻身，背對著金明洙。

 

金明洙蹙眉，心想﹕這分明就是有什麼嘛……

 

「你生氣了？為什麼？」李成烈像是回到了當初的冷淡，不想理睬自己的樣子。

 

那份陌生，讓金明洙只覺得難受，心臟好像被誰狠狠地戳了一下。

 

「我才沒有生氣。」李成烈淡淡地說。

 

「你騙我……」李成烈很異常，異常得讓金明洙開始感到害怕。

 

「睡吧，別再說話了。」李成烈的語氣，依然是毫無溫度的。

 

金明洙害怕了，他真的很害怕，他害怕李成烈討厭他。

 

「……你不說清楚，我不睡！」至少，要知道原因。

 

「我說，你好煩啊。」

 

李成烈的這句話，讓金明洙登時說不出話來。

 

隔了幾秒，金明洙才說﹕「……對不起。」

 

接著，金明洙也翻過身，向著牆壁睡覺。

 

一滴豆大的淚水，隨即滾落而出，滑過臉頰，滴落在枕頭上。

 

淚水從眼眶裡洶湧而出，他正在無聲之中哭泣。

 

過了一會兒，李成烈終於察覺到金明洙在床上抽搐。

 

他連忙翻過身，有些緊張地問﹕「你在哭？」

 

「不是。」金明洙哽咽的聲音，出賣了他。

 

「轉過來，看著我。」李成烈拍拍金明洙的身子，對他說。

 

金明洙還是乖乖地把身體面向著李成烈，那哭花了的臉，被李成烈盡收眼底。

 

李成烈把金明洙摟在懷裡，用手指輕輕地替他擦拭眼角的淚水。

 

剛才的冷漠驀然散去，他轉而溫柔地問﹕「怎麼哭了？」

 

金明洙又下意識地往李成烈的懷裡靠了靠，默不作聲。

 

「告訴我好不好？」看見金明洙的淚水，李成烈現在只剩下了心痛的感覺。

 

「我不想被你討厭……」金明洙最終還是小聲地說了出來。

 

李成烈愣住了，完全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我沒有討厭你啊。」說完，他把金明洙抱得更緊了。

 

金明洙看著李成烈，緊皺著雙眉，看來不太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你想多了。」李成烈淺淺一笑，摸摸金明洙的頭。

 

聽罷，金明洙破涕為笑，把頭湊過去，含住了李成烈的唇。

 

這是金明洙第一次主動吻他。

 

金明洙吸著李成烈的下唇，輕輕地咬住它，看起上來佔有欲頗大的樣子。

 

不消多久，李成烈主動地推開了金明洙。

 

他特地問﹕「怎麼會想吻我？」

 

金明洙愣了一下，思考了良久，還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見狀，李成烈便說﹕「算了，我們都睡吧，晚安。」

 

接著，他又在金明洙的唇上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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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2 陷入情網

 

最近，金明洙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看到李成烈時，心跳會莫名快加；聽見李成烈說話時，會突然覺得對方的聲音很性感；在他的懷裡接吻的時候，身體每一處總是熱得發燙。

 

而且，金明洙這才赫然發現，他們兩個人，其實好像有點曖昧。

 

親密的身體接觸，理應僅是為了履行契約內容，但李成烈總是有事沒事便親親他，甚至會常只把他摟進懷裡——這是跟契約內容無關的舉動。

 

這些天，李成烈看著他的眼神，也愈發溫柔，讓他不禁有了種他是在被人「寵」的錯覺。

 

而最糟糕的是，金明洙對上述一切不但毫不反感，反而還有點喜歡呢。

 

於是，金明洙懷疑，自己有可能是喜歡上了李成烈。

 

然而，他卻不敢證實「愛他」這兩個字。

 

因為，他明明喜歡的，是李成鐘啊。

 

一定是因為這些頻繁的身體接觸，以及他從來也沒談過戀愛，所以才會想多了。

 

金明洙不斷在心中默念﹕嗯，一定是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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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結果，金明洙最近都刻意地避李成烈，刻意到都被李成烈發現了。

 

李成烈回想著最近幾天，他應該沒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才對，那麼為什麼金明洙會在避他？

 

他搔破了頭也想不明白，於是他以為再過一段時間，金明洙便會回復正常。

 

他願意等待，也等待了，可是金明洙卻變本加厲，有時候只是抱一下，也會立刻推開自己，然後隨便編個藉口逃離現場。

 

反正，李成烈清楚感受到，金明洙並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和他有過份的身體接觸，情況就好像回到他倆相識的那天。

 

在某個晚上，正當金明洙在看電視時，李成烈突然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看完了再說。」金明洙看也沒看李成烈一眼，一直盯著電視螢幕。

 

「現在不行嗎？」而李成烈則是從頭到尾，都沒把眼睛從金明洙的身上移開過。

 

「我要把節目看完。」電視上的綜藝節目還有十五分鐘才做完。

 

面對金明洙的執著，李成烈還是堅持己見﹕「我想現在說。」

 

「都說等會兒再——呀！你幹嘛關我電視！」金明洙立刻瞪著李成烈，對他大罵。

 

金明洙對自己的種種無視，讓李成烈覺得他還不如一部電視機，一怒之下，便把礙事的電視機關掉，害得金明洙連綜藝節目也沒法看。

 

「你終於肯正面看我了。」李成烈將電視搖控器隨手一拋，苦笑著說。

 

金明洙一愣，隨即又看向了另一邊，一聲不響。

 

「你最近為什麼都在躲我？」李成烈單刀直入地問。

 

「我……我沒有啊。」金明洙心虛地說。

 

「為什麼？就這麼討厭我？」李成烈咬著下唇，臉上滿是一抹淡傷。

 

「不是……」金明洙輕輕搖頭否認。

 

「那為什麼？」李成烈攥緊拳頭地問。
 

金明洙總不能告訴他真相，所以便沉默不語。

 

一陣沉默後，李成烈也只好繼續說﹕「那我平時回去魔界好了，也免得你特地躲開我。」

 

李成烈的意思是，他要離開他？

 

「別……」還沒來得及思考，金明洙已經緊緊抓住了李成烈的手。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李成烈受寵若驚，他不禁看著兩人緊握的雙手。

 

「呃……對不起。」意識到自己把手伸了出去後，金明洙尷尬地道歉。

 

剛才碰到手的時候，金明洙的全身就像通過了一陣電流，害他無法以平常心與他相處。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李成烈看著縮回去的手，眼神變得黯淡。

 

隔了半晌，金明洙才低聲說﹕「我……我承認我最近是、是在躲你，但絕對不是因為討厭你……」

 

聽見金明洙說他並沒有討厭自己時，李成烈的內心頓時舒坦了不少。

 

「那為什麼躲我？還怕我吃了你不成？」李成烈笑了笑，輕輕地將金明洙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直直地盯著他。

 

金明洙臉上一紅，想把手抽離，手卻被李成烈握得更緊了。

 

「我……我可以不說嗎？」他弱弱地問。

 

李成烈立刻蹙起雙眉，板著臉。

 

「我、我保證我不會再躲你了……」他看著李成烈的臉色變化，又趕忙補充了一句。

 

李成烈深深吸一口氣，「好，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吧。」

 

「這可是你說的，你要說話算數，不可以反悔，不許再躲我。」說完，李成烈便緊緊地抱住金明洙。

 

「嗯……」金明洙微微點頭，伸出手回抱他。

 

李成烈的氣息，一下一下地打落在金明洙的脖子上，讓金明洙身子一熱，他感覺到自己愈來愈無法離開這個人了。

 

「作為補償，你親親我。」李成烈指指自己的嘴唇。

 

不知道從何時起，那個冷漠無情的惡魔，變成了一個喜歡賴著他的小孩子。

 

金明洙看著他期待的目光，只好紅著臉，硬著頭皮地把嘴唇湊過去，閉上眼睛，輕撫李成烈的臉，獻上自己的香吻。

 

含住這幾天一直沒認真感受的唇瓣，那柔軟而濕潤的觸感，讓金明洙愛不釋手。

 

他試探性地撬開李成烈微合的嘴唇，一把舌頭伸進去對方的口腔裡，便碰到了那撩人的舌尖，熾熱不堪的感覺從舌頭傳至全身。

 

當他想把小舌縮回去時，李成烈卻猛地纏住它，向金明洙的嘴裡長驅直入，與之纏綿，將兩人的津液融為一體。

 

他並不給予金明洙任何喘氣的機會，他吸吮他的唇，他挑逗他的舌。

 

這一切一切，都像是在表現出李成烈的深情。

 

「不要……哈……」就在金明洙快缺氧的時候，他推開了李成烈。

 

被吻到無力的他，身子一軟，只能靠著李成烈的胸口，喘著一口又一口的粗氣，眼神還是迷離不已。

 

「不喜歡嗎？」李成烈勾唇一笑。

 

「我……我不想回答！」金明洙依在李成烈的懷裡，通紅著臉，十分尷尬。

 

他當然喜歡了，只是他不敢說出來而已。

 

他默不作聲，繼續待在李成烈的懷裡。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一種安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就算李成烈每天也在他身邊，他還是會對他倍加想念，常常希望能夠跟他待在一起。

 

有時候，他甚至還會渴望他。身體上的需求，他只對李成烈有過。

 

不管怎樣，李成烈對他而言，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不管自己對李成烈，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金明洙都知道，他這次真的要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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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3 天使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金明洙愈來愈依賴李成烈，而李成鐘回來的那天也終於到了。

 

金明洙有點緊張，也有點期待，他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過李成鐘了。

 

大概，只要見李成鐘一面，他就能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傍晚，金明洙出門到機場，去接李成鐘回家。

 

他本想一個人去的，但李成烈卻說怕他危險，不放心就他一個人，於是便也跟著他一同往機場去。

 

「等會兒我就跟成鐘說，你是跟我合租的朋友好不好？」金明洙在路上說。

 

「哦，隨便你。」李成烈沒有異議。

 

等了一會兒，李成鐘終於出現了。

 

他拉著兩個鮮黃色的行李箱，向遠方的金明洙揮手。

 

「明洙哥。」話音剛落，李成鐘便拋下行李箱，飛奔摟住金明洙。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兩個人竟異口同聲，不禁相視而笑。

 

金明洙接過李成鐘的行李箱，幫他拉著。

 

「對了，你旁邊這位……就是跟你一起住的那位？」李成鐘皺起雙眉，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李成烈。

 

「是啊，他是跟我合租的室友，叫李成烈。你知道我現在孤伶伶一個人，兩個人在一起，總可以有個照應嘛。」金明洙向他介紹著。

 

聽到「李成烈」這三個字，李成鐘更是睜圓了眼睛，對李成烈有著滿滿的警戒心。

 

「明洙哥，他不是個好人，你以後跟我住就好了，別跟他在一起。」李成鐘看向李成烈的眼神，是充滿著敵意的。

 

「你都不認識他，怎麼這樣說他呢？快跟他道歉。」金明洙蹙眉，他不喜歡別人說李成烈的壞話。

 

李成鐘不理會金明洙的話，抬頭看著李成烈，咬牙切齒地說﹕「你是不是好人，你自己最清楚。」

 

「呵，難道你就是個好人？」李成烈冷笑，也毫不客氣地嘲諷他。

 

「起碼比你好。」李成鐘搶著說。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李成烈駁斥。

 

金明洙不明白這兩人明明才剛認識，怎麼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可以這麼重？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金明洙站到兩人的中間插話。

 

「我討厭他。」李成烈簡明扼要地說。

 

「我也是。」李成鐘也接著說。

 

他們兩個人，顯然地是要對著幹。

 

金明洙看著這像是小孩子般的吵架，不禁傻了眼，問﹕「你們不是才剛認識嗎？」

 

「哪裡的事，我認識他很久了，比認識你還久。」李成烈冷哼了一聲。

 

「啊？」金明洙覺得自己的腦袋，瞬間不靈光了。

 

李成烈看著金明洙，「我問你。」然後倏地指著李成鐘，問﹕「你選我，還是選他？」

 

「什麼選誰？」金明洙完全是一頭霧水，「我搞不懂你問什麼。」

 

「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李成烈盯著金明洙，放慢語速地問。

 

聽見李成烈說「喜歡」兩個字，金明洙的心不由得一慌，以為自己的心意被他發現了，於是連忙假裝鎮定的模樣，說﹕「你說喜歡？我當然喜歡成鐘啊。」

 

深怕李成烈仍有誤會，金明洙又看著他補充了一句﹕「我怎會喜歡你呢？」

 

聽見這樣的反問句，李成烈的心裡一沉，他咬著下唇，有些氣憤地再問他一遍﹕「……你真的覺得他比較好？」

 

金明洙點點頭，嘗試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當然，我覺得他比較好。」

 

「你……小心被他騙了。」他咬牙切齒地說。

 

在這一刻，李成烈並沒有生氣，他反而有了種淡然的哀傷。

 

原來，過了這麼久，那個人還是如同當初，沒有改變過。

 

他們，依然只是契約者的關係。

 

「你到底怎麼了？」金明洙下意識地靠近了李成烈一步，突然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他感覺到，李成烈又開始異常了。

 

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甚至是小動作也好，金明洙都清楚知道，李成烈有點不對勁。

 

然而，他卻不知道箇中原因所在。

 

「沒有……」李成烈的神色漸漸黯淡下來。

 

「我突然想起我有些事要做，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說完，還沒等金明洙作出任何回應，李成烈已經轉身離開，從金明洙的身邊走過。

 

一步，兩步，三步。

 

李成烈的背影漸漸遠去，慢慢地消失在人群中，仿佛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惡魔和天使，從來都是對立的關係，你選了他，我便不能待在你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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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4 淨化

 

回家替李成鐘安置好行李後，兩人便坐在沙發上，展開了對話。

 

「你怎麼會認識李成烈的？」金明洙問。

 

他嚥了一口唾液，繼續說﹕「該不會你也是……」

 

「我不是。」李成鐘立刻否認金明洙的猜測，「我才不是惡魔呢。」

 

「那……」金明洙怔了一下，「那你是什麼？」

 

「我是天使。」李成鐘向他坦白。

 

金明洙一臉愕然地看著他，沒想過事情會是這樣子。

 

「明洙哥你現在還沒完全成為惡魔，我可以用仙氣幫你淨化體內的魔氣，讓你上天堂當天使。」李成鐘緊接著說。

 

「……你們天使是用什麼方法給人仙氣的？」金明洙遲疑地問。

 

「放心，我們跟那些喪盡天良的惡魔不一樣。我不用碰你，也可以向你施加仙氣。」李成鐘向他解釋。

 

「那麼，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幫你淨化吧。」說完，李成鐘便握住了金明洙的手。

 

「等一下！」金明洙倏地大喊，他還沒做好任何心理準備。

 

「怎麼了？」李成鐘蹙眉，鬆開了金明洙的手。

 

「跟惡魔簽的契約，不是不能違約的嗎？」金明洙隔著上衣，摸著李成烈給他的那枚銀戒。

 

「人類不能，但惡魔可以。」李成鐘澄清了金明洙的誤會。

 

「李成烈他不是走了嗎？他不回來，就是代表契約無效。」他聳聳肩。

 

「你……你怎麼知道他就不回來了呢？」這句話，其實是金明洙說給自己聽的。

 

「他不會，因為你選了我，而他也討厭我。」李成鐘肯定地回答。

 

「……那一切明早再說好嗎？我累了……」金明洙不想再聽下去，他執意要去等，去等李成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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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金明洙獨自一人躺在床上。

 

就算床上只有他一個人，他還是慣性地只睡半邊床，因為另外一邊是預留給李成烈的。

 

他數著手指，算起來李成烈應該快來找他索取靈氣才是。

 

他握住那枚銀戒，腦海裡浮現的是李成烈的臉。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期待李成烈出現，第一次這麼期待被索取靈氣。

 

「成烈……」只有別人都不在的時候，他才敢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話音剛落，戒指便發出了一道耀眼的光。

 

金明洙突然想起李成烈之前說過「有需要就用銀戒召喚我吧」，難道這就是召喚的方法了？

 

那道白光一閃一閃的，可是過了良久，卻什麼也沒發生，李成烈並沒有出現。

 

金明洙蹙眉，心想﹕該不會是壞了吧？

 

還是……李成烈根本不想來找他？

 

「成烈……」金明洙雙手握住戒指，再次呼喚著李成烈的名字。

 

可是，還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他想見的李成烈，依然沒有出現在他眼前。

 

就這樣躺在床上，他一直睜著雙眼，就是為了等李成烈回來。

 

等著等著，等到凌晨兩點鐘，他終於敵不過倦意，呼呼地睡著。

 

而就在金明洙睡著不久後，他的房間驀然出現了一個空間裂痕，一個人影從那裡踏了出來。

 

李成烈隱藏著自己的氣息，悄悄地坐到金明洙的旁邊。

 

安然的睡顏迷住了李成烈。

 

睡著了的金明洙，除了一如既往的帥氣，還多了一份可愛。

 

「成烈……喜歡……」不知道金明洙到底夢見了什麼，只聽見他呢喃著這兩句夢話。

 

李成烈一愣，接著便莞爾而笑，低語﹕「我也是。」

 

他溫柔地摸摸金明洙的頭髮，又低下頭，在金明洙的唇上，留下了輕輕的印記。

 

為免驚醒金明洙，李成烈很快便離開了金明洙的唇，他近距離地盯著金明洙近在咫尺的臉蛋。

 

細長的眼睫毛、高挺的鼻子、微張的櫻唇……李成烈對這一切都感到非常滿意。

 

臨走前，李成烈幫他充了能維持一天份量的魔氣。

 

據他猜測，李成鐘應該有跟他說明天使和仙氣的事才對，但是為什麼金明洙還沒有進行淨化呢？

 

金明洙召喚他，是什麼意思？他希望他留下來陪他嗎？

 

還有剛才那句無意識中說出來的「喜歡」，又代表著什麼？

 

他看了幾眼躺在床上的金明洙，思考了幾秒，然後又從空間裂痕回到魔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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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金明洙被鬧鐘吵醒。

 

那鬧鐘生生地打斷了他的美夢。在夢中，他夢到了李成烈，他夢到了他們平常的對話，他夢到了李成烈對他笑，他夢到了李成烈溫柔的眼神……還有，他夢到了李成烈吻他。

 

他摸摸自己的嘴唇，仿佛唇瓣上還帶著餘溫，真是個好不真實的夢。

 

「叩叩——」有人在敲他的房門。

 

「早安，怎麼了？」金明洙看著李成鐘問。

 

「你房間裡的魔氣很重啊……」李成鐘厭惡地說，他皺了皺眉，「好像比昨天還要重呢……」

 

被李成鐘這麼一說，金明洙也頓時感覺到體內的魔氣很充足。

 

金明洙也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色，昨晚明明剩下很少，為什麼魔氣會突然增加了？

 

「我說，明洙哥你昨晚不是去找李成烈去了吧。」李成鐘瞪眼看著金明洙。

 

「怎麼會……」

 

「慢著，難道他真的來過了？不然魔氣不會突然增加啊，而且昨晚那個夢……」想到這裡，金明洙突然感覺到一絲的興奮。

 

「成烈——」他又抓住戒指，輕輕地呼喚李成烈的名字。

 

但當然，李成烈並沒有出現，沒有來找他。

 

「明洙哥你不是吧，居然愛上了一個惡魔？」李成鐘洞悉了金明洙對李成烈不一樣的感情。

 

「我……」金明洙並不想承認這事實，「不是……」

 

「明洙哥，你接受淨化好不好？你現在還好，但當你遲點變成了真正的惡魔後，事情就沒有這麼簡單了。」李成鐘好心勸說他。

 

「不要當惡魔，好嗎？」

 

過了片刻，金明洙動了動嘴唇，茫然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李成鐘是為他好，但同時間，他也捨不得李成烈。

 

到最後，李成鐘只是看著金明洙，堅決地說﹕「我不會讓明洙哥你變成惡魔的，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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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5 黑貓

 

接著，金明洙悶悶不樂地去了上學。

 

李成烈依然沒有來找他。

 

於是，他決定去找金聖圭談談。

 

課間休息的時候，他到了金聖圭的教室去找他，卻撲了個空，看來對方出去了。

 

他失望地回到自己的樓層，在走廊裡遇見了李浩沅。他走上前問他﹕「你有沒有見過聖圭哥？」

 

「沒有。」李浩沅搖頭，「但他剛才好像去找南優賢了。」
 

「哦，謝謝你。」說完，金明洙便朝南優賢教室的方向進發。

 

推開教室門，果然看見金聖圭坐著和南優賢一起聊天。

 

「找誰？」南優賢對著金明洙做了個手勢。

 

「他。」金明洙走到他們面前，指著金聖圭。

 

「怎麼了？」金聖圭問。

 

「我想跟你談關於他的事……」金明洙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南優賢，顯然地是想他迴避一下。

 

南優賢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多餘了，轉過頭跟後面的金基範說﹕「陪我出去買點東西喝。」

 

說完，南優賢便把座位讓給金明洙，笑瞇瞇地拉著金基範，走出了教室。

 

他暗了暗眸子，為什麼每當金聖圭身旁有李浩沅或金明洙時，走的永遠是他呢？

 

「李成烈他怎麼了？」南優賢一離開後，金聖圭便開門見山地問。

 

「我也不知道……」金明洙露出痛苦的表情，「你能聽我說嗎？」

 

金聖圭點點頭，靜心傾聽。

 

「雖然沒看過他，但你知道李成鐘吧？」金明洙先從這裡開始說。

 

「嗯，之前聽你說過他的事，他又怎麼了？」金聖圭疑惑地問。

 

「他原來是天使……他這幾天回我家了。」到現在，金明洙還是無法李成鐘是天使的事實。

 

「所以，李成烈走了？」不用等金明洙說完，金聖圭已經猜到結果。

 

金明洙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惡魔和天使老死不相往來嘛。」他理所當然地回答。

 

「就因為單純的厭惡？」就因為單純的厭惡，李成烈就不要他了嗎？

 

「這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啦。兩者在一起時，魔氣和仙氣都會讓對方感到不適，會有點難受——你還沒完全成為惡魔，所以你不會有那種感覺。」金聖圭向金明洙說明著。

 

「所以他才讓我在兩人之間選一個……」金明洙恍然明白了一切。

 

「怎麼了，你拋棄了他？」金聖圭似笑非笑。

 

金明洙咬著下唇，有些黯然地說﹕「這算不上是拋棄吧……何況我當時都搞不清楚狀況……」

 

「你這麼傷他的心。」隨即，他收起了笑意，「有沒有試過用戒指召喚他？」

 

「有，可是他不來找我……不過昨晚好像趁我睡著時來過一次。」金明洙不明白，既然都是來找他，怎麼不在他有知覺的情況下找他呢？

 

難道，李成烈其實並不想看見自己？並不想跟自己做無關契約的事，包括說話？

 

「相信我，他今天一定會再來找你。」金聖圭說這句話時，充滿了自信。

 

金明洙不太相信，「真的嗎？」

 

「你過了今天，便知道我有沒有騙你。」金聖圭淺淺一笑，又說﹕「我忘了我要去找個老師，不談了。」

 

接著，兩人都離開了南優賢的教室；而在遠處的南優賢，亦默默地和金基範回到自己本來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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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候，金明洙發現自己的書包，被掛上了一個黑貓絨毛玩偶。

 

黑貓的背上，還多了一對蝙蝠翼，讓金明洙立刻想起……惡魔？

 

看著這隻不該屬於自己的黑貓，他不由得蹙眉，想著到底是誰替他掛上去的。

 

他輕輕地摸上了那玩偶，儼如一個普通的絨毛玩偶，有著很柔軟的觸感。

 

他捏了一下它的臉，笑著說﹕「還挺可愛的嘛。」

 

「呀！誰讓你捏本少爺了，本少爺才不是你能捏的！」陡地，那隻黑貓從金明洙的手掙脫，在空中飛了起來。

 

「你你你……」金明洙徹底地傻眼了。怎麼那個黑貓玩偶會懂得動，會懂得飛……還懂得說話？

 

「我我我怎麼了？沒看過像本少爺這麼帥的黑貓嗎？哼！」那隻黑貓叉著腰，傲慢地說道。

 

「噗。」這回，金明洙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隔了幾秒，他好像終於明白了些事，便試探性地問﹕「……你是從魔界來的？」

 

「還好你這愚蠢的人類不算太笨。」黑貓嘲笑著。

 

「你該不會是……成烈派來的？」金明洙雙眼發亮，有些期待地問。

 

「沒錯，本少爺正是主人的使魔。」黑貓神氣地回答道。

 

「你有名字不？」金明洙決定要跟牠熟絡起來，然後再問牠李成烈的事。

 

「本少爺叫羽翔，主人幫我起的名字，帥吧！」對於李成烈，這隻黑貓絕對比忠犬更忠心。

 

「那小羽你怎麼過來這邊了？成烈有跟你說什麼嗎？我想見他啊，有沒有辦法可以見他？還有，為什麼我用戒指召喚他時，他不理我？為什麼啊？」金明洙接二連三地問了好幾個問題，讓羽翔快反應不過來。

 

「我是來保護你這個軟弱的人類的。」結果，羽翔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沒關係，金明洙可以再問﹕「成烈他現在在哪裡？我想見他啊……」

 

「你見我家主人所為何事呢？」羽翔擺起架子地問。

 

「我……我想他了。」他小聲地對著牠說。

 

「怎麼想我了？」熟悉的聲音，驀然在金明洙的背後傳來。

 

是李成烈。

 

「那個李成鐘這麼久沒回來，你們相聚成怎樣了？」李成烈帶著醋意地問，可惜遲鈍的金明洙完全察覺不到。

 

「就、就還好吧……」面對著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惡魔，金明洙想說的話，都卡住在喉嚨裡了。

 

「還有，你再別有事無事地用戒指召喚我了，對我來說很困擾。」李成烈冷著臉地說。

 

其實李成烈想說的是「你再別有事無事地用戒指召喚我了，都分不清楚你何時真的有危險……」，可是一說出口，話卻變了樣。

 

「對不起……」金明洙垂下眼簾，鬱悶地向他道歉。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戒指已經幫你充好幾天份的了，你暫時不用還我。」李成烈決絕地說。

 

聽罷，金明洙立刻驚愕地問﹕「幾天？為什麼？你不來找我了嗎……」

 

「嗯，其實你也很嚮往這種模式吧，我是不是比金聖圭還好呢？」他冷笑了一聲。

 

金明洙的心突然一慌，「不是……才不是這樣……」

 

「那你想怎樣？」李成烈問，其實他心裡正在期待著某個答案。

 

「我……」

 

無法用言語表達，就只好用身體語言。

 

於是，金明洙一把抱住了李成烈。

 

他在李成烈的胸口輕輕地說﹕「……不要走，留下來陪我。」這麼讓人害羞的話，金明洙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說。

 

雖然那一句話只是輕輕的，但李成烈還是清楚聽見了。

 

他突然有種想要親吻金明洙的衝動。

 

但他沒有，他推開了金明洙，問他﹕「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這樣做？」

 

其實，他只是想聽見金明洙向自己說那三個字。

 

「因為……因為……」金明洙有些著急了，原因他自己當然清楚得很，但他就是不敢說，他怕說了以後，李成烈就不會再理他。

 

過了半天，金明洙還是編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出來，於是他咬著唇，用著軟軟的聲音說﹕「……就不能留下來嗎？」

 

聽見這麼軟的聲音，李成烈承認他是心動了，但他還是把金明洙推開，「不行。」

 

如此狠心的李成烈，頓時讓金明洙心裡一沉。

 

然而，李成烈繼續用手指摩挲金明洙的唇，低聲地在他的耳邊說﹕「除非你告訴我原因。」

 

金明洙皺著眉頭，苦惱著他到底應該老實地表明自己的心意，還是先隨便編個理由留住對方？

 

「我下次來找你時，你要想好原因喔。」李成烈笑了笑，然後在金明洙的嘴唇上印了一下。

 

沒有吸吮，沒有啃咬，沒有舌頭強行進入，就只是單純的輕觸，這宛如是情竇初開的一吻。

 

即便是這樣，金明洙也覺得唇上一熱，心跳加快，並且渴望更多、更多。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李成烈已經從他的視線離開，再次回到魔界去了。

 

「主人剛才真是帥帥噠。」這時，黑貓羽翔忽然花痴了一句。

 

「你以後真的跟著我？」金明洙張開手掌，讓牠降落在自己的手。

 

「只要是主人吩咐的，我都會去做。」能夠為主人服務，就是牠畢生最幸福的事。

 

「那多多指教吧，小羽。」金明洙握住了羽翔小小的貓掌。

 

「呀，你這人類不準叫我小羽！」羽翔立刻炸毛，並大叫著。

 

「那就小翔。」金明洙發現他很喜歡逗牠玩。

 

「不行！」羽翔非常反對這種稱呼。

 

「乖。」金明洙摸摸羽翔的頭，又有些彆扭地問他﹕「我說啊……你主人不會討厭我了吧？」
 

羽翔想了一會兒，只是說﹕「如果是一個不重要的人，主人才不會把我送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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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6 瀟灑

 

金明洙帶著羽翔回家，一打開家門，便看見李成鐘。

 

「怎麼又會有使魔？」李成鐘指著羽翔，厭惡地看著牠。

 

話音剛落，羽翔便從金明洙的手跳了下來，剎那間變成了一隻真貓的大小，伏在地上，豎起全身的毛和尾巴，懷著敵意地狠瞪著李成鐘，好像下一秒便要撲上去咬他。

 

見狀，金明洙立刻彎下腰，顧不得牠用力的掙扎，把黑貓重新抱起。

 

他摸了牠一下，輕輕地說﹕「乖，別這樣。」

 

聽見金明洙的話，羽翔瞬間平靜下來，只是默默地繼續瞪著李成鐘。

 

「看來牠很受制於明洙哥你，真是太好了。」李成鐘淺淺一笑，暗暗鬆了口氣。

 

「使魔一旦發起瘋來，不比普通的惡魔弱多少。」他瞇著眼強調，「何況，這隻還是李成烈的呢。」

 

「……原來小羽你這麼厲害的？」金明洙笑著戳了羽翔一下，他從來沒害怕過牠。

 

羽翔回頭看了一眼金明洙，用高傲的姿態說﹕「當然了。」

 

金明洙抱著貓，看著李成鐘說﹕「成鐘啊，我這段時間會一直養著牠。」他又笑了笑，「牠很乖的，所以你也別為難牠了。」

 

李成鐘一怔，「明洙哥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下去，變成一個真正的惡魔？」

 

「這是我一開始自己選擇的，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才行。」金明洙想通了，只要能繼續待在李成烈的身邊，變成惡魔也不要緊，而且本來這就是契約的代價。

 

「明洙哥你別逼我……」為了淨化金明洙，李成鐘能不擇手段，因為他相信這是為金明洙好，他只是擇善固執。

 

「成鐘你也別逼我。」金明洙苦笑著說。他很愛李成鐘這個弟弟，他不想就因為淨化這個問題，弄到他們的關係破裂。

 

「你這個天使別打算用什麼下流的手段，本少爺不會讓你得逞的！」羽翔嚴厲地警告著李成鐘。

 

天使最喜愛用的方法，就是抹去人的記憶，這樣子就不會再存在任何痛苦，事情也會好辦多了。

 

「乖，別這樣。」金明洙抱緊了羽翔，再一次對牠說。

 

「明洙哥……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明白的，只要你一天還沒徹底變成惡魔，我都不會放棄的。」李成鐘逐漸放軟了語氣，但眼神還是依然那麼堅定。

 

過了一會兒，他們訂的外賣到了。

 

金明洙和李成鐘都不是懂得做飯的人，所以他們要不就出去吃飯，要不就在家裡訂外賣。

 

說實話，金明洙有點想念李成烈做的飯菜，那份溫暖並不比他媽媽以前做給他的少。

 

金明洙一直讓貓坐在自己的膝上，時不時撫摸著牠的毛髮，沒怎麼跟李成鐘聊天，只是隨便地吃了一下那些熱騰騰又油膩膩的飯菜。

 

回到床上，金明洙依然抱著那隻變大了的黑貓，不斷順著牠柔軟的毛髮。

 

「你怎麼忽然變成這麼大呢？」他把羽翔放到床的另一邊，橫卧著跟他說。

 

「哇，這邊全是主人的味道，真是香香噠。」羽翔問非所答，神彩飛揚，再次陷入他花痴的世界裡。

 

「過了這麼久還有嗎？」金明洙有些羨慕牠，「做貓真好，能夠嗅到。對我來說，成烈的氣味早已散去了。」

 

「回應你剛才的問題，我其實沒有特定的形態。我可以變成一個像你們一樣的人，也可以變成一隻兇猛的老虎。」他向金明洙解釋，「只是一直以來，我都習慣了作為一隻黑貓地活著，而且主人也說過我這樣子最好看，所以我會一直保持著這個形態的！」

 

「看來小羽你真的很喜歡你主人呢。」金明洙笑瞇著眼。

 

「這當然了，沒有主人，就沒有今天的我！」對羽翔來說，李成烈永遠是他心中的首位。

 

「你有恩於他嗎？」金明洙有點好奇羽翔的故事。

 

「嗯，是主人救我的，那時我差點死了。」所以，不管是為了報恩，還是對主人的愛，羽翔絕對能為李成烈赴湯蹈火。

 

「你之前都是在魔界那邊嗎？」金明洙問。

 

「嗯，不過有時候我也會黏著主人到處走。」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你不生氣嗎？你這樣跟著我，都不知道要跟到何年何月……」金明洙看著他，也想著李成烈到底何時才會回來自己的身邊，然後自己又該怎樣回答李成烈的問題才好。

 

「不會啊，你這人類快點回答主人的問題，不就行了嗎？」羽翔不明白金明洙為何要糾結這麼久。

 

「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啊……」金明洙垂下眼簾，嘆氣說道。

 

「你怎麼這麼麻煩啊，喜歡就說喜歡，討厭就說討厭，不能婆婆媽媽，要像本少爺這麼瀟灑才行！」羽翔教訓著他。

 

「可是你主人不是討厭我嗎……」說白了，金明洙就是欠缺了自信，沒信心李成烈也會剛巧喜歡上他。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家主人討厭你了？」牠向金明洙反了個白眼，感到非常無奈。

 

「那如果不是討厭的話，還能是什麼啊……」金明洙扁著嘴反駁。

 

「你自己想啊！」羽翔快受不了這麼遲鈍的金明洙，牠簡直覺得他連貓也不如。

 

「算了，我放棄……」金明洙已經苦惱了這個問題很久，如今他只想好好睡覺。

 

「切，你這個沒用的男人。」小貓盯著他，罵了一聲。

 

隔了幾秒，羽翔又說﹕「本少爺現在要去當睡美人，不準在我睡覺時吵我，懂了沒有！」

 

「……知道了。」金明洙有一瞬間覺得貓的氣勢比他還要強。

 

「你就慢慢想，想個清楚明白，我家主人才會要你的，知道了沒有？」他好心地再次勸說。

 

「嗯……」金明洙隨便地應了一聲，接著也閉上了眼睛，不久後便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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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7 我喜歡你

 

幾天後，李成烈回來找金明洙了。

 

「想好了原因沒有？」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金明洙問。

 

「我……那個……」金明洙一臉糾結地看著對方，不敢把答案告訴他。

 

「怎麼了，還沒想好？」李成烈挑眉，稍露不悅。

 

「想是想好了……」他彆扭地回答。

 

「那就說吧。」李成烈滿意地笑了笑。

 

「我、我喜歡你……」金明洙瞥了一下李成烈，小聲地繼續說﹕「做的菜……」

 

把整句連起來，李成烈所聽到的便是「我喜歡你做的菜」。

 

李成烈遲遲也沒說話，隔了良久，才有點眼神空洞地問﹕「就這樣而已？」他所期待的答案，才不是這樣啊。

 

「嗯……」金明洙自以為察言觀色地點點頭。

 

「你對我就沒有別的感覺嗎？」李成烈覺得他已經把話說得很明顯。

 

「什麼感覺？」金明洙裝傻，他當然知道自己喜歡李成烈了，可是他依然不敢說。

 

「我們不是純契約的關係嗎？」他還反問了李成烈。

 

李成烈一怔，咬著下唇問﹕「你真的是這樣想？」

 

「不、不然呢……」說著說著，金明洙其實也覺得心虛。

 

「想留著我這個人，就是因為我做飯給你吃？你現在家裡沒飯吃嗎？」李成烈愈說愈惱，沒想到自己在對方的心裡，只是一個免費的廚師。

 

「沒有……我和成鐘都不會做飯……」他像是一個做錯事了的小孩子，低頭嘀咕著。

 

聽見對方居然還這麼老實地回答，李成烈便冷冷地說﹕「你要吃飯，就去請一個保姆回來，我不是你免費替你服務的傭人。」

 

「你、你又要……離開我？這個原因不行的話，我還有其他答案……」金明洙心慌得很。

 

「還有什麼？說啊，要說個靠譜點的。」李成烈裝著一副傲氣十足的模樣。

 

「啊？靠譜點的即是什麼啊……」金明洙皺著眉，滿臉都是為難的神情。

 

「比如說，你可以說你喜歡我。」李成烈不自然地嚥下了一口唾液。

 

「我、我怎麼會啊……」金明洙把頭別過去，立刻否認。

 

李成烈乾脆把金明洙摟進懷裡，「我求你了，你快點說你喜歡我吧。」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根據他敏銳的直覺，金明洙應該喜歡上了他才是，但現在對方扭扭捏捏的態度，卻開始讓他感到卻步，懷疑自己其實是不是一廂情願地想多了。

 

「啊？」李成烈的話，讓金明洙徹底地呆住了，噤聲不語。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這是李成烈最後一次問他了，「看著我眼睛說，不準騙我。」

 

該說出來嗎？還是，該繼續否認？

 

金明洙直直地盯進李成烈的眸子，眼瞳上正是映著自己窘迫的模樣。

 

「我回答了以後，你就不會走了嗎？」此時惴惴不安的金明洙，需要一些讓人安心的保證。

 

「這要視乎答案而定。」李成烈眼也不眨，看著金明洙說。

 

換句話說，成功把人留住的機率就是二分之一。

 

「如果我回答錯了，你以後就不理我了？」金明洙好不容易才鼓起了那丁點的勇氣，聽見李成烈的話，又想退縮了。

 

「對。」像是不用思考一樣，李成烈很快便回答他了。

 

「不過所謂的對與錯，就是指你有沒有騙我。你騙我的話，我就走了。」李成烈捧起金明洙的臉蛋，近距離地跟對方說。

 

「我……我……」金明洙依舊是那麼優柔寡斷，連告個白也要糾結這麼久。

 

「給你三秒，三秒過後也不回答的話，我就真的走了。」說完，李成烈便舉起了手指，他知道不這樣強逼他，金明洙就算是臨死的前一秒，也不會說出那句話的。

 

他立刻開始了無情的倒數﹕「三、二……」

 

「等等！」趁對方還沒喊到最後的「一」時，金明洙趕忙大叫阻止。

 

「終於肯說了？」李成烈叉著手，挑眉說道。

 

雖然金明洙察覺不到，但其實他一直攥緊掌頭，輕咬著下唇，額角上甚至冒出了一滴冷汗。

 

快說啊……快說你喜歡我。

 

這麼求愛心切的心情，李成烈彷彿好像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嗯，我這就說了……」金明洙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李成烈屏著氣，神色更變得凝重，期待將要從對方口中溜出來的話。

 

「我喜歡你。」這四句話，說出來給人的感覺是肯定的，像是鐵一般的事實，而非像是受人所逼才編的謊言。

 

皇天不負有心人，過了半天，李成烈終於等到那句話了。

 

真正聽到那句話時，他卻覺得沒什麼實感，也許是心已經因為逼他而太累了。

 

看著李成烈遲遲也沒有反應，金明洙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自己果然是說錯話了，連忙道歉﹕「對不起，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很嘔心，所以我會放棄的……」

 

「但是我並沒有騙你，你說話要算數，所以不要走……」這句話，像是在乞求，也像是在挽留。

 

「誰讓你放棄了？」語畢，李成烈便迅速地封住了金明洙的唇，霸道地吻著他。

 

金明洙紅著臉地推開了他，轉而有些失意地說﹕「可是你不喜歡我……」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李成烈把金明洙妥妥地圈在自己的懷裡。

 

「難道……你、你會喜歡嗎？」金明洙根本就不敢想像他們居然是兩情相悅的。

 

「為什麼不會？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剛才那句話，等了多久啊……」李成烈輕輕地在金明洙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鼻子碰鼻子地向著他笑。

 

「『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的發音，真的有那麼難嗎？」李成烈看著金明洙的眼神，愈發深情。

 

這過大的訊息量，不禁讓金明洙愣住了，良久才結結巴巴地問李成烈﹕「你的意思是說，你你你也喜、喜歡我嗎？」

 

「嗯。」李成烈微微一笑，「我也喜歡你。」

 

幸福來得太突然，金明洙又傻裡傻氣地問了一句﹕「所以我們現在是兩情相悅？」

 

「對啊。」李成烈忍不住又笑了笑，摸摸金明洙的頭髮。
 

金明洙還是第一次看見李成烈這麼燦爛的笑容，因為太帥氣，他的臉又紅成一片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金明洙狠狠地捏著自己的臉蛋，不消半秒立即喊痛，證實了他不是在夢境裡，而是在現實裡。

 

「我真的沒想過你也會喜歡我……」金明洙乖乖地待在李成烈的懷裡，像是向他撤嬌一樣。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用憋屈這麼久，直接向你告白不就行了。」他嘟嚷著。

 

「千金難買早知道啊。」不過，李成烈也很滿意現在的結果，所以也沒關係。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金明洙用著水汪汪的雙眼，看著李成烈問。

 

「我不告訴你。」李成烈使壞地笑著，就是不回答他的問題。

 

金明洙抿著嘴巴，「告訴我嘛。」

 

原來心意相通後，金明洙對他的態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早知道這樣，李成烈恨不得自己先向他告白。

 

可是，也是那一句，「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儘管世事變幻莫測，金明洙卻相信，他對李成烈的愛並不會改變。

 

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了，就會變得很固執，無論如何也一直愛著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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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8 真假

 

「我們回家去？」李成烈順手地握住了金明洙的手，溫柔地看著他問。

 

金明洙展露出為難的神情，「可是成鐘……」李成鐘一定會反對他們吧。

 

李成烈在他的手背上輕輕一吻，「你愛我嗎？」

 

金明洙點點頭，臉色一紅，說﹕「愛。」自從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悅後，金明洙便不會再害怕去表明自己的心意。

 

「那你會後悔跟我在一起嗎？」李成烈繼續問。

 

金明洙連忙搖搖頭，「不會。」

 

「那就相信我吧。」李成烈勾唇一笑，牽起金明洙的手，朝家的方向走。

 

在這一刻，金明洙驀然覺得跟李成烈在一起的話，無論是什麼都能夠迎刃而解，是繼父母之後最讓他感到安心和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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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後，李成鐘立刻指著李成烈問﹕「怎麼他這隻惡魔也在？」

 

「成鐘啊……我跟他在一起了。」金明洙一直握著李成烈的手，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什麼！」李成鐘一驚，趕緊勸說金明洙﹕「明洙哥你聽我說，他可是在魔界出了名的花心大蘿蔔，玩人無數，很快就會厭倦你的了。」

 

聽罷，金明洙的手不禁一縮，顯然地是有點動搖了。

 

金明洙看著李成烈，像是等待著他的解釋。

 

可是，李成烈一言不發。

 

於是，李成鐘繼續說﹕「還有明洙哥你想過這問題嗎？如果你是真的喜歡他，認真地想跟他一直過日子，那是不可能的。與你的契約完結了以後，他便會再找別人來簽約，做著各種親密的行為，這樣子你受得了嗎？」

 

李成鐘一語驚醒夢中人。說實話，金明洙才沒想到那麼長遠，他現在只是想跟李成烈在一起。

 

「我不知道……」金明洙蹙眉，「我只知道……我現在喜歡他。」

 

「小天使你別再管我家主人的事了。」羽翔突然冒出來，對著李成鐘說。

 

「……反正我是不會搬走的！」李成鐘悻悻然地回答。

 

「隨便你，不過你別打擾我倆，也順便收斂一下你那些仙氣。」坦白說，李成鐘身上所散發出的仙氣，確實是讓李成烈感到不適。

 

「你的魔氣也很討人厭啊。」李成鐘毫不客氣嗆回去。

 

「那我們約法三章，大家都收斂點，沒問題吧？」李成烈首先提出一個和平的解決方案。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一旦收回了保護自己的那一層仙氣，李成鐘會立即感到更加不適和暈眩。

 

李成烈先主動消除了自己的魔氣，不耐煩地問﹕「這下子總該行了吧？」

 

李成鐘一怔，心裡有些遲疑，但還是按照對方的話，也收起了自己多餘的仙氣。

 

「這樣就皆大歡喜了。」李成烈皮笑肉不笑，「雖然我討厭你，但既然你不肯走，那看著我家明洙的份上，我們和平點相處吧。」

 

「……好。」李成鐘咬牙切齒地答應。

 

就這樣子，惡魔和天使便開始了嘗試放下身段，「和諧」地共同生活。

 

回到房間後，金明洙坐在床上，有點悶悶地問李成烈﹕「……剛才成鐘說你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蘿蔔，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呃，我這人的確是有點放蕩不羈的，不過遇上了對的人時，就會忠貞不渝。」李成烈有些為難地回答。

 

金明洙摟著枕頭，有些遲疑地問﹕「那……我算是對的人嗎？」

 

「你覺得呢？」李成烈勾唇一笑，靠近金明洙，像是要吻他一樣，卻原來只是做假動作。

 

「我怎麼知道。」金明洙心想﹕我知道的話，我還用得著來問你？

 

李成烈含住了金明洙的唇瓣，沒有打算回答金明洙的問題，一笑置之。

 

「果然只有我是認真的……」金明洙倏然黯然失色，有些失望地呢喃著。

 

「我對你認真不認真，你應該最清楚啊。」李成烈一直跟他繞著圈子說話。

 

金明洙悶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心裡各種小心思都不禁一下子湧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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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學，金明洙和南優賢正在走廊上聊天。

 

「優賢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金明洙有些忐忑地問。

 

「可以啊，什麼問題？」南優賢爽快地回答。

 

「優賢哥你……反感同性戀嗎？」除了金聖圭外，金明洙一直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不會啊。」南優賢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怎麼了？」

 

「我……沒什麼，遲點再跟你說！」知道南優賢不歧視同性戀者後，金明洙暗暗鬆了口氣，卻突然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看到這樣的金明洙，南優賢忽然說道﹕「誒，我突然想起些事，先去找一下圭哥，你等我一下，不然你就先自己回去吧。」

 

「哦。」金明洙陪他走到金聖圭的教室門外。

 

南優賢性急地推開門，想叫金聖圭的名字時，卻目擊了讓人感到驚呆的一幕。

 

金聖圭在吻李浩沅。

 

金聖圭在吻李浩沅。

 

金聖圭在吻別人。

 

他喜歡的人在吻別人。

 

他覺得他的大腦好像瞬間停止運作，腦袋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怪不得了，很早以前這兩個人就常常形影不離，原來就是因為這樣子……

 

南優賢眨了眨空洞的雙眼，他想離開現場，但雙腳卻僵住了，倏地變得沉甸甸的，完全提不起腳跑。

 

金聖圭察覺到南優賢的存在，嚇了一跳，像是被情人抓到出軌一樣，立刻放開了李浩沅，有些不安地喊著﹕「優賢啊……」

 

聽見金聖圭喊自己的名字，南優賢這才沒再恍神，雙腳也變得能動了，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優賢啊。」金聖圭再次喊了一次，並逐步靠近南優賢。

 

一步，兩步，三步。

 

金聖圭離他愈來愈近了，南優賢有些失控地大叫﹕「你別過來，別過來！」

 

說完，南優賢便拔腿就跑，留下了錯愕的金聖圭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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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9 瘋了

 

「優賢你聽我解釋！」金聖圭追著南優賢，抓住他的手。

 

「什麼解釋？你要解釋什麼？」南優賢眼裡泛著淚光，強顏歡笑地說。

 

「對不起，我……」看著這樣勉強自己的南優賢，金聖圭的歉意也就更深了。

 

「對不起？為什麼？」南優賢裝著沒事地拭去眼角的淚珠，不明所以地問。

 

「優賢你聽我說，我不是喜歡他，我……」金聖圭不想南優賢有所誤會。

 

沒錯，金聖圭有私心，他希望南優賢還能夠繼續喜歡他。

 

南優賢暗了暗眸子，「不喜歡還吻他？圭哥你原來是這麼隨便的嗎……」

 

金聖圭一愣，「我不是……」

 

「你別誤會。」金聖圭驀地抱住南優賢，心裡有點不踏實。

 

「圭哥你先放開。」南優賢輕輕地推開了金聖圭，吸了口氣，「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你們愛怎樣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優賢你不再……不再喜歡我了嗎？」金聖圭用著顫抖著的聲音，又抱緊了南優賢。

 

「……你知道？」南優賢驚愕地看著他，有種被人騙了的感覺，「你一直以來都知道我……」

 

隔了片刻，金聖圭才微微點頭，「嗯……」

 

「那你還……你是存心耍我嗎？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南優賢想起金聖圭最近一直都異常地對他好，兩人之間甚至還有些曖昧，頓時覺得自己是被人耍了，不由得生起憤恨之心。

 

「不是，你聽我說，真的不是。」金聖圭想封住對方的嘴唇，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行，一個惡魔是不能跟一個非契約者的人類，有親密的身體接觸。

 

「我跟浩沅真的沒什麼……我會好好解釋給你聽，你繼續喜、喜歡我好不好……」金聖圭用著受傷的語氣說道。

 

「你瘋了。」南優賢再次推開了金聖圭，大聲說道。

 

「你瘋了。」這句話一直在金聖圭的腦海裡迴盪著。

 

南優賢忽然冷笑了一聲，「我看上去真的有那麼賤嗎？」

 

「這樣耍著我，好玩嗎？」說完，南優賢便揚長而去。

 

而這一次，金聖圭也沒法再追上去了，他知道自己有錯，卻無法改變現狀，力不從心。

 

晚上，南優賢又更新了他的網誌，內容言簡意賅，只有四個字﹕「我失戀了。」

 

金聖圭依然用著「瞇瞇眼與你同在」的身份瀏覽著他的網誌。

 

看到這裡，他的心不禁揪了一下。

 

他不知道南優賢有沒有察覺到他的真實身份，但不管怎樣也好，他已經不敢再留言了，他覺得自己愧對於他，所以只是留下一個帳戶到訪過的痕跡，心裡某處盼著南優賢能看見這小小足跡，知道自關心他，又同時希望他看不見，以免加深兩人之間的誤會，真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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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李成烈向著剛回家的金明洙招手，「過來這邊。」

 

「怎麼了？」金明洙一邊問，一邊走向他。

 

「沒有，就只是想抱抱你，再親親你而已。」說完，李成烈便把人抱進懷裡，笑容可掬，極度溫柔。

 

聽後，金明洙一羞，乖乖地待在他的懷裡。

 

嘴唇不久後便傳來了濕熱的觸感，唇瓣正在被另一片熟悉的軟唇吸吮著，對方嘴內有種甜甜的香氣，酥麻和觸電的感覺甚至蔓延至全身，他抓著李成烈的肩和脖子，感受著對方深深的愛意。

 

「我喜歡你。」說完這句情話，李成烈又勾唇一笑，含情脈脈地看著金明洙。

 

「真的？」金明洙臉帶喜悅地問。

 

「嗯，真的假不了。」李成烈保證。

 

「……成烈你，喜歡我什麼啊？」金明洙知道這個問題有點蠢，但他就是想知道答案，他以為李成烈會一直也看不上他。

 

「都喜歡啊。」李成烈親了親金明洙的髮髻，笑著回答。

 

「只要是你，我都喜歡。」金明洙不知道李成烈曾對多少人說過這句情話，但他不得不承認，聽到李成烈這樣說，他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掉了幾分，並且很容易滿足。

 

「所以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更進一步啊？」李成烈露出痞子式的一笑，把金明洙壓在床上。

 

「你你你要幹什麼……」金明洙本能反應就是將手護著胸，蹙著眉瞪住李成烈。

 

「噗，護胸，哈哈，你以為你是女的啊？」李成烈不禁大笑起來。

 

「你果然很可愛。」這句話，都不知道是在稱讚金明洙，還是在挖苦他呢。

 

「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我想對你幹什麼？」李成烈壞笑，鎖住金明洙的四肢，讓他在床上不得動彈。

 

「我、我、我……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金明洙一臉羞澀地回答。

 

李成烈在床上盯著他，裝著耐心地問﹕「那你什麼時候才做好心理準備啊？」

 

「呃，我也不知道。」金明洙用了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他的問題。

 

「既然不知道，那麼我乾脆霸王硬上弓，這樣是不是更好呢？」他繼續調戲著金明洙。

 

金明洙拼命地搖頭，害羞地反對﹕「不要。」

 

過了一小會兒，李成烈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便答應他﹕「好吧。」

 

「我不會碰你，直到你主動勾引我為止。」他輕笑著，並放過了金明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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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0 神印

 

自從那天之後，金聖圭和南優賢的關係變得很尷尬，每當剛好四目相交時，南優賢每次都會立刻躲開金聖圭的眼神，裝著沒事般地看向另一邊。

 

「優賢啊……」金聖圭嘗試輕輕地叫他。

 

南優賢不僅連正眼也沒看一眼他，還裝作聽不見，漸漸地離開了金聖圭的視線範圍。

 

金聖圭都把這些清清楚楚地看在眼內，心如刀割，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於是，他去了一個久違的地方——教堂。

 

金聖圭早在嬰孩時期已經接受了洗禮，從小便是一個基督教徒，每逢星期日早上，都會去教堂參加主日學，很愛聽關於耶穌的故事，又常常誠心祈禱，也算是一個挺虔誠的小教徒。

 

可是，上帝並沒有眷顧他，又或者是早有安排，金聖圭在六歲那年，年紀輕輕便在大海裡溺斃了。

 

接著，他跟一個名叫李重燁男人簽下了契約。不幸之中的大幸，李重燁也是屬於一等的惡魔，所以金聖圭現在才能成為二等的惡魔，有較好的自制力和理智。

 

從此以後，他就一直沒來過教堂，他覺得有愧於基督，有愧於教會，年少無知的他，居然選擇了魔鬼，而不是選擇通往永生的道路。

 

也許你會問，那麼當初為何他會簽下契約呢？

 

不只是你，金聖圭其實也很好奇，他像是失去了這一部分的記憶一樣，他一點也想不起來。但他現在只知道一件事，木已成舟，他無法改變已成定局的事情，他只能無奈地隨遇而安，接受這一切。

 

「你怎麼在這裡？」李成鐘的一句話，讓金聖圭回過神來。

 

「你是……天使？」金聖圭感覺到李成鐘特別的仙氣，便猜測著。

 

「嗯。」李成鐘瞇著眼，不懷好意地問他﹕「你這個惡魔，想在教堂前做什麼？」

 

「你還感覺到嗎？我的神印。」金聖圭依然以友善的態度應對。

 

李成鐘稍稍靠近了他，聚精會神地盯著他。

 

過了幾秒，他的確感覺到了金聖圭的神印，有些意外，不解地問﹕「既然有神印，為什麼還要簽約去當惡魔？」

 

一個人一旦接受了洗禮，他的靈魂上便會打上了永不磨滅的標記，而基督教會稱之為「神印」。

 

「我也不知道……我像是失憶了，我怎樣也想不起來那段記憶。」每當金聖圭嘗試喚醒那部分的記憶時，他的腦袋就會感到撕裂般的痛楚，阻止他憶起。

 

「哪個惡魔跟你簽約的？」李成鐘不再對他存有敵意。

 

金聖圭屏息，遲遲才道出了這三個字﹕「李重燁。」

 

李成鐘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模樣，「怪不得這樣。」

 

「他特別喜歡跟小孩子簽下契約，還要是以操縱意識的方法去簽，其實這也算是犯了惡魔中的『行規』，但因為他是屬於一等的，所以也沒有人敢指出。而且，我聽說他待小孩子也不錯，他以前對你還好嗎？」雖然天使和惡魔老死不相往來，但他們多少也略知關於對方的情報。

 

「嗯，就好像爸爸一樣，也沒什麼，挺好的。」金聖圭想起來，那段半人半魔的日子，也不算是太差。

 

「你知道你靈魂上的神印，是不滅的吧？」李成鐘忽然說道。

 

「嗯。」金聖圭示意李成鐘繼續說。

 

「有神印的，都證明是天主的兒女，只要你肯到煉獄裡誠心懺悔，天界的大門永遠為你開啟。」李成鐘停頓了一下，「你就沒打算變回去嗎？」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金聖圭的目光有些迷茫，腦海裡閃過了南優賢的身影，「但對這邊我依然有眷戀，我想把一切都理清了才說。」

 

「願你的心靈一直與天主同在，不要再誤入歧途，有需要時就來找我，我來幫你一把。」李成鐘知道金聖圭骨子裡是個好人，也想幫助他回到天界。

 

「好的，謝謝。」金聖圭淺淺一笑，繼續在教堂外站立著。

 

身為一個惡魔，是絕對無法進入教堂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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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洙一放學回家後，便看見在廚房裡的李成烈。

 

他瞥了瞥客廳，沙發上空空如也，有些疑惑地問﹕「成鐘出去了嗎？」

 

「嗯，好像是。」李成烈轉過頭看著金明洙說。

 

「在做晚飯？」金明洙放下書包，跑到廚房裡。

 

「對啊。」李成烈點點頭，「看著材料，能猜今晚吃什麼嗎？」

 

「讓我看看……」金明洙瞇著眼，看著那些馬鈴薯、胡蘿蔔、牛肉等的食材，猜測著﹕「咖哩？」

 

「嗯，真聰明。」李成烈笑了笑，又繼續手上的工作。

 

金明洙走到李成烈的背後，驀然輕輕地摟著成烈的腰，把下巴抵在李成烈的肩上。

 

「怎麼了？」李成烈放下菜刀，把頭扭過去看著金明洙。

 

「怎麼突然這麼黏我了？」他咧嘴一笑，把嘴唇往金明洙的臉龐上一親。

 

金明洙紅著臉不說話，卻依然抱著李成烈，過了幾秒才有些彆扭地說﹕「你管我。」

 

「你繼續做飯吧，你不用理我的。」他拍了拍李成烈的腰。

 

「那好吧。」被喜歡的人主動抱著，當然好了，好得不得了。

 

「吶，成烈……我還是有個問題想問。」金明洙抱著李成烈，小心翼翼地提問。

 

「什麼？」

 

「你真、真的也喜歡我的吧？」金明洙其實有些不敢問，他就是對自己沒信心。

 

被這樣一問，李成烈立刻停下了手上的一切動作，微嗔地回答﹕「當然了，不然我怎會讓你抱著，又怎會為你做飯呢？你以為我是太閒了才找事情幹啊？」

 

「我……我……對不起。」沒想到李成烈會突然這麼兇，金明洙頓覺一陣委屈。

 

「那你也不用說對不起。」李成烈先洗了洗手，再溫柔地摸著金明洙的頭髮。

 

「你這個笨蛋。」李成烈哼了一聲，盯了他一會兒後，又逼不及待地捧著金明洙的臉蛋向下親。

 

李成烈的這個吻親得十分霸道，愈是深吻，就愈是用力把金明洙扣在自己的懷裡，只顧著兩舌的纏綿，瘋狂地翻攪，捲著，分開，再捲著，完全不讓金明洙有吸氣的機會。

 

深吻了好一會兒後，李成烈才有些不悅地放開了金明洙，「這下該感受到了吧。」

 

金明洙首先愣住了一下，又微喘著氣，就是不好意思點頭承認。

 

李成烈繼續用著迷離的眼神盯著金明洙的唇瓣，「感受不到？那麼再來一次？」

 

就在兩唇快貼合在一起之時，金明洙立即推開了李成烈，難為情地輕聲說﹕「不用了，感受到，感受到……」

 

「真是的。」李成烈微微一笑，倏地把金明洙抱進懷裡。

 

「那你呢？你這麼不相信我，是不是該向我補償一下？」李成烈半是耍賴地說。

 

金明洙蹙眉，有些不安地問道﹕「那你要什麼補償……」

 

「不用很複雜，說你愛我就行了。」說完，李成烈的手又在金明洙的背上撫了幾下。

 

也許金明洙真的把李成烈想得太色了，他有些意外原來只是這麼簡單的補償，他連忙用最燦爛的笑容說﹕「我愛你。」

 

金明洙的笑容儼然是能夠融化李成烈的心，讓李成烈不由得一樂，稱讚了金明洙一句﹕「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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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1 瘋了嗎

 

「優賢，我們談談吧。」金聖圭親自走到南優賢的教室。

 

「學生會的事？」南優賢正眼也沒看一眼他。

 

「不是。」金聖圭有些緊張地張口，「是談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南優賢一怔，隨即擺出冷冷的態度，「我想我們兩人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談的。」

 

金聖圭的眸子暗了一下，繼續說﹕「放學後，我在花園小盆栽那邊等你。」

 

「我不會去的。」南優賢立刻回答。

 

金聖圭攥著拳頭，咬著唇說﹕「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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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聖圭依時赴約，他坐在了小盆栽前的長椅上，看著手錶，等待著南優賢出現。

 

滴答，滴答，滴答。

 

快半小時了，可是南優賢終究還是沒來。

                   

金聖圭開始糾結他應否再繼續等下去，執意繼續等待的話，或許只會成了一個傻子。

 

然而，他卻不知道，南優賢一直在四樓背著金聖圭的角落，俯視著那個可憐的身影。

 

不只是金聖圭，南優賢也在糾結，到底他應否下去找他。

 

「聖圭哥。」金明洙剛忙完了攝影學社的事，向金聖圭招手。

 

「明洙。」金聖圭也笑著招了招手，「放學了？」

 

「嗯嗯。」他點頭，「倒是哥你，怎麼坐在這裡呢？」

 

金聖圭的神色黯了一下，「我在等人。」

 

「南優賢？」金明洙的直覺告訴他，金聖圭是在等南優賢。

 

「嗯。」金聖圭回答得有點輕，像是想掩飾他被南優賢放了鴿子的事實。

 

「優賢哥的話，不是一直在上面看著你嗎？」金明洙抬起頭，指著四樓的南優賢。

 

金聖圭驀然回首仰視，驚見南優賢慌張的身影，腦海裡一遍混亂，但還是對著上面大喊了「優賢」兩字。

 

金聖圭急切的視線，他確切地看見了；金聖圭的嗓音，他清楚聽見了。

 

他第一個反應，便是想逃。

 

逃，一定要逃，逃到金聖圭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他。

 

而且，當對方發現了自己一直在看的話，自己之前對他的冷漠，不都是一下子被拆穿了。

 

他不想金聖圭知道他還喜歡他，因為這樣子，會很丟臉，會很狼狽。

 

他連忙跑走了，可是跑到樓梯間，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逃。

 

學校只有一個門口，他要離開學校，就必須從四樓走到樓下，再穿過那道大門。

 

這意味著，只要金聖圭守在大門前，他倆一定會碰到，這是無可避免的事。

 

他有些洩氣地握著拳頭，老實地下樓梯，腦裡想著等會兒跟金聖圭見面時，該怎麼解釋自己剛才的舉動。

 

而金聖圭，當然在樓梯的終點等待著南優賢。

 

隔了頃刻，南優賢果然下來了，他清了清嗓子，依然有些緊張地喊了一句﹕「優賢。」

 

「圭哥我……」南優賢有些尷尬地看向了別處，就是好好不看著金聖圭的眼睛說話。

 

金聖圭突然鬆了口氣，還好，他還願意叫他作「圭哥」。

 

金聖圭迅速地環視了一下四周，確認周圍只有金明洙後，便一個箭步走上前，輕輕地把南優賢摟進懷裡。

 

「呀，你這是幹什麼。」南優賢趕忙推開對方。這樣被對方玩弄，明明應該很討厭他才是，但剛才被抱著時，卻感覺到無比的溫暖和安心。

 

南優賢的心沉了一下，暗暗罵著自己真賤。

 

「我們別鬧了好嗎？」這種窒息般的日子，金聖圭已經受不了了。

 

「鬧什麼？誰跟你鬧了！」南優賢說著說著，有點激動。

 

「你終於肯正眼看我了。」金聖圭苦笑，「你說，你到底躲了我多久，有多久沒正眼看過我了？」

 

「……我沒有。」南優賢心虛地否認。

 

接著，金聖圭的這句話，又再次擾亂了南優賢武裝好的心﹕「優賢，你還喜歡我嗎？」

 

你還喜歡我嗎？

 

他怔住了，這句話在南優賢的腦海裡炸開，他還喜歡他嗎？

 

就算嘴巴如何否認，他心裡知道，他南優賢還是喜歡著金聖圭。

 

一直以來，也未曾改變過——他喜歡他。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這麼不要臉的問題也能問出口？」南優賢的話，充滿了些許責怪的意思，卻已經沒了早前冰冷的溫度。

 

「當然不喜歡了。」說完，還不忘再罵一句﹕「神經病。」

 

金聖圭的眼睛失落地低垂著，心臟就像快要被人挖出來，好難受。

'

他沉默不語，只是抓住了南優賢的手。

 

「你幹嘛！」南優賢連忙甩開了金聖圭的手，瞪著他。

 

金聖圭眼神空洞地盯著自己被甩掉的手，心一絞一絞的，他也很想知道他到底幹嘛了。

 

他怎麼就愛上了一個非契約者的人類，還要愛得如此沒心沒肺。

 

南優賢吸了口氣，裝著警告他的樣子說﹕「麻煩你，不是對我有意的話，就不要做出這種曖昧的行為，你會讓我誤會的。」

 

「真是的，瘋了嗎？」

 

怎料，金聖圭卻忽然爆發起來，大聲地衝著對方喊道﹕「對，我就是瘋了，才會也喜歡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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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金明洙早已悄悄地走了。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把羽翔捧在手心，與他輕聲聊天。

 

「別說我不提醒你，過幾天主人以前最喜歡的人就要回來了，你再不好好想著怎樣抓住主人的心，小心很快會失寵。」羽翔突然一本正經地說。

 

金明洙懵了，李成烈現在不是喜歡自己嗎？「什麼最喜歡的人？」

 

「我家主人，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有點像某個人？」羽翔問。

 

金明洙努力憶起往事，用著有些顫抖的聲音說，「有……他說我像一個他曾經簽過約的人，還說忘了他的名字……」

 

這麼說，李成烈遲點是不是……也會忘了他？

 

想到這裡，金明洙便感到一陣寒心。

 

「嗯，你的確跟他有點像。」羽翔點頭，然後說出了一句傷人的話﹕「也許是因為這樣，主人才會也喜歡你。」

 

金明洙怔了一下，原來他只是代替品？

 

「有沒有照片讓我看看他的臉？」他倒是想看看他倆長得有多像。

 

「有，你等一下。」羽翔趁著周圍沒人看著他們時，變出了一張小照片，對金明洙說﹕「拿著。」

 

「謝謝。」金明洙抓住照片，蹙眉盯著照片裡的人。

 

那個男生……的確跟他有點像，可是他難得自信地認為，他比那男的帥多了。

 

金明洙頓覺一陣煩躁，有些急切地問﹕「他叫什麼名字？」

 

「雖然主人不記得，但我可記得清清楚楚。」羽翔得意地笑了笑。

 

「他叫金文洙。」羽翔緩緩地吐出最後那三個字。

 

金文洙？連名字也好像和他有點像……難道是上一輩子的弟弟？

 

「他過幾天就回來？」金明洙想再確認一次。

 

羽翔點點頭，「嗯，從魔界傳來的消息，他剛完成了任務。」

 

「其實你怎麼告訴我這個？」金明洙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因為比起他，我更喜歡你。」羽翔抿著嘴說。

 

「他欺負你了？」

 

「也不是，只是他常跟我搶主人。」羽翔就是看他不順眼。

 

「那我呢……」金明洙嘟嚷著。

 

「你還好，我不介意你和主人在一起。」這是因為羽翔認可他。

 

金明洙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有些愕然地說﹕「……謝謝。」

 

「那你覺得……」金明洙嚥下了一口唾液，「我們兩人之間，成烈會選誰？」

 

「他？」不消一秒，羽翔已經說出了殘酷的答案。

 

「你都不讓我家主人碰。」說完，羽翔用爪子隨意地搔了一下癢。

 

「我……」金明洙頓時啞口無言。

 

李成烈果然也是個貪圖美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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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2 演戲

 

「對，我就是瘋了，才會也喜歡上你！」

 

這如雷貫耳的一句話，讓南優賢愣住了好幾秒。

 

他眨眨眼，徹底地消化了金聖圭的告白後，還是無法盡信，「你別耍我了！」

 

「我很認真。」金聖圭的眼神是堅定不移的。

 

「都說了別開玩笑……」南優賢的臉皺在一起，他打從心底裡，就不相信金聖圭也會喜歡他，不相信他們會兩情相悅。

 

「我說了，我很認真。」他用著一本正經的腔調說著。

 

怕他聽不清楚，金聖圭又重複一次﹕「南優賢，我喜歡你。」

 

「你你你……我不會相信你的！」南優賢的心慌亂得很，「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你的！」

 

他又用質問的語調問﹕「你之前不是才跟浩沅親吻嗎？怎麼現在又說喜歡我了？你這是耍我吧。」

 

「我之前……」金聖圭的臉，只剩下了難堪，「的確是吻了他，但是……我和他的關係，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一樣。」再不想承認，這也是抹不掉的事實，何況還被南優賢親眼看見了。

 

南優賢蹙眉，「你是想說，你們兩個不是在交往？」

 

金聖圭點點頭，「嗯，對，就是這樣子。」第一個誤會總算解開了……

 

「那你幹嘛吻他？」過了半天，問題還是繞到這裡去。

 

「我、我……這件事情有點複雜，你願意聽我解釋嗎？」金聖圭臉上盡是為難的神情，心裡還在糾結著應否告訴真相給南優賢聽。

 

魔界裡並沒有正式明文規定，惡魔的身份不得洩露給普通的人類知道，但這卻是一條潛規則。

 

「不，我不想聽你解釋，也沒興趣聽你解釋。你和他之間的事，與我無關。」南優賢咬著下唇說違心的話，「你說喜歡我的事，我壓根兒也不會相信，所以我也當成沒聽過就好了。」

 

「我們，別再糾纏下去了。」他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放過我，好嗎？」像是哀求般的語氣，讓金聖圭心一揪，也加深了他心中的那一份內疚。

 

「不要，不要。」金聖圭壓著聲音，立刻否認，滅了南優賢的這個念頭。

 

「我們還要糾纏一輩子，不要說什麼放手、放過。」他儼如熱窩上的螞蟻，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說出來，並抓緊了南優賢的手。

 

一輩子，這三個字好像對南優賢來說，過於沉重了。

 

南優賢先是怔了一下，接著又搖頭，「不，我不相信你，你怎麼會喜歡我……」在這樣的情緒醞釀之下，他的眼角多了一陣濕潤，「你喜歡的明明應該是浩沅才對啊。」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不相信我……」金聖圭伸手把南優賢抱進懷裡，他不明白為什麼告個白，也要這樣一波三折。

 

他們的愛情長跑，就非得注定是坎坷的嗎？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著你的時候，多想吻你，但是我不可以……」就像此時此刻，金聖圭也有吻南優賢的衝動，可是他怕一旦吻住南優賢的唇，自己身上的魔氣便會傳了給南優賢，害南優賢再也當不成正常人類。

 

「你知不知道，你說你不再喜歡我，還說我瘋了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他抓住南優賢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上。

 

「而當我想好好愛你的時候，你卻不要我了……」他把頭埋在南優賢的頸窩裡，繼續用受傷的語氣說，卻看不見南優賢的淚水早已缺堤。

 

「優賢啊，你真的不再喜歡我了嗎？哪怕只是一丁點也好……」他鬆開南優賢，好讓兩人能夠四目相交。

 

「優賢？怎麼了？不要哭，不要哭……」金聖圭一看到南優賢的眼淚，心便只剩下一片慌張，連忙用手替他拭淚。

 

「你、你……」南優賢吸了一下鼻子，哭喪著臉，「你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

 

說實話，南優賢是被打動了，他還深深愛著金聖圭，可是他就是無法相信金聖圭的話。

 

他對金聖圭沒信心，他對自己則更是沒信心。

 

看到南優賢這樣的反應，金聖圭這總算知道，南優賢的心裡其實還有他，他緊緊握住南優賢的手，說﹕「現在不相信沒關係……我會讓你相信的。」

 

「南優賢，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愛你。」他深情告白。

 

「我會每天說，說到你相信我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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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羽翔的話後，金明洙一直在考慮獻身的事情。

 

羽翔說，李成烈不會選他的原因，是因為他不讓他碰，不讓他幹自己。那麼，根據這個邏輯，如果他肯跟李成烈歡愛的話，李成烈就願意要他了？

 

那麼，李成烈要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身體，而不是因為他的整個人？

 

他胡思亂想了一番，讓這幾天心裡都鬱悶了幾天。

 

很快地，金文洙回來的那一天已經到了。

 

那一天，他推辭了攝影學社的事，匆匆地放學回家。因為不知道那個金文洙會何時來找李成烈，他心裡只盼著能在他來之前，已經和李成烈在一起。

 

可是，一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已知道他的掙扎是徒勞無功的。

 

在照片中看見的那個男子，正在沙發上和李成烈愉悅地聊天，還小鳥依人地把頭依在李成烈的肩上，兩人卿卿我我的，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而他最愛的李成烈，則是笑瞇瞇地看著金文洙，眼神中的那份寵溺，好像自己也未曾看過，是只留給金文洙的嗎？

 

他清了清嗓子，「我回來了。」這句話，在這裡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完全打破了兩人之間的粉紅氛圍。

 

「哦。」李成烈回頭看了一下金明洙，然後又把視線放在金文洙身上，沒有再理會他。

 

金明洙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成為了一個外人，胸口有些痛，想盡快離開這讓人窒息的空間，不想再看見李成烈。「成鐘呢？」

 

「他最近幾天都出去了啊，還沒回來。」李成烈淡淡地說，沒刻意正眼看著金明洙回答。

 

「哦。」金明洙看著那恩愛的兩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便噤聲了。

 

他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並「砰——」一聲地關上了房門，以宣洩心中的憤怒。

 

「他生氣了。」金文洙坐好，看著李成烈說。

 

「嗯，我知道。」李成烈不以為然。

 

「不去哄嗎？」金文洙繼續追問。

 

「不了。」李成烈的語氣又冷了幾分。

 

金文洙因為猜錯了而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喜歡他。」

 

「嗯。」李成烈輕輕地應了一聲，往廚房裡倒了杯水。

 

他喝了一口水，又再看著金文洙，說出了真正的原因﹕「他太被動，需要刺激一下。」

 

「看來他很純情？」金文洙猜想。

 

「嗯，是有點過度純情，看來都是那些純情漫畫害的。」李成烈御下了剛才的噗克臉，嘆了口氣。

 

「你想我陪你演一場戲？」金文洙進一步猜測李成烈的心思。

 

「嗯。」李成烈放下了那杯水，「我說，你現在不喜歡我了吧？」

 

「說實話，喜歡一個人，不是那麼快能放棄的。不過也不礙事，我現在也找到了一個真正疼我的人，哪像你當年對我那樣，所以沒關係。」金文洙聳聳肩。

 

「你對他，是認真的嗎？」金文洙有些好奇地問。

 

「應該？」坦白說，李成烈也不肯定，他還是第一次看不清自己的心。

 

「才應該而已？那你想清楚才好，不是認真的話，就不要做些讓人誤會的事，免得辜負了人家——雖然，你以前也辜負了不少人。」就比如說是我，金文洙默默地想著。

 

「知道了。」其實金文洙對李成烈來說，也很特別，但那並不是因為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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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3 混蛋

 

到了晚飯的時候，金明洙只好不情願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很肯定李成烈察覺到他在生氣，但他在房間待了那麼久，那個李成烈居然都沒有進來哄回他，真是太可惡了！

 

出來客廳，果不其然，那個礙眼的金文洙還在，還依然窩在李成烈的懷裡！那個位置明明是自己的！他憑什麼搶走了！他太不要臉了吧！
 

他悻悻然地開口﹕「他怎麼還在這裡？」

 

「他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李成烈有些好笑地反問他。

 

「這裡是我家，我想趕誰走，都是我的自由吧。」金明洙狠狠地瞪住金文洙，理所道然地說道。

 

「你趕他走，就是等於趕我走。」李成烈驀然握住金文洙的手，就是要跟金明洙對著幹。

 

見此，金明洙不由得勃然大怒，衝著他們大喊﹕「好啊，那你走，你們都走，回到你們的那個魔界裡，我也不稀罕你的魔氣！」

 

李成烈一怔，跟金明洙相處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暴跳如雷的模樣，不禁有點驚訝，原來自己也可以把他逼到這個地步。

 

金文洙向李成烈使了個眼色，想問他事態發展成這樣子，也要繼續演下去嗎？

 

金明洙看見兩人一動也不動，像是沒聽見自己說的話，便咬牙切齒地說﹕「算了，既然你們這麼喜歡賴在這裡，那就我走！你們不走，我可以走。」

 

說完，他便什麼也沒帶上，就這樣穿了鞋子，怒氣沖沖地走出了大門，一眼也沒再看李成烈。

 

隔了一會兒，金文洙有種闖了禍的罪惡感，蹙眉看著李成烈問﹕「你不去追嗎？」

 

「暫時不去……他等會兒應該懂得回來的。」李成烈的語氣其實不太肯定。

 

「又是『應該』？你這所謂的『刺激』會不會有點過火了？你這麼有信心他會離不開你？」金文洙質疑著他。

 

「這當、當然了……」李成烈也有點心虛。

 

金文洙嘆了口氣，「唉，我先走了，你們兩個的事情，你好好想清楚後，你再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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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洙衝了出去，才發現自己不但沒帶錢包，還連手機也沒帶。這意味著他能去的地方沒幾個，但又總不能立刻掉頭回家，只好暗罵自己真是太失策了。

 

他漫無目的在街上行走，不禁又回想起李成烈對他說的話，以及是今天一整天的態度。

 

那個金文洙到底算什麼啊……

 

李成烈又算什麼啊……不是說喜歡自己的嗎？他這個騙子，騙子，騙子！

 

當初就該相信李成鐘的話，那些萬惡不赦的惡魔，又怎麼會真心對自己好呢？頂多就是在玩弄自己而已吧！

自己，大概是從一開始便錯了吧。

 

他不該相信李成烈的話，傻傻地跟一個惡魔簽下契約，他應該跟他父母一起去天堂才是。

 

就算是簽了約，他當初也應該聽李成鐘的話，讓他幫自己淨化，脫離惡魔之身才是。

 

他怎麼就這麼笨，愛上了李成烈呢？

 

旁邊的那個街燈忽然熄滅掉，害他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周圍也盡是他不認識的人，一種孤寂的感覺在他心裡油然而生，他無助地呢喃著﹕「成鐘，你在哪裡……」

 

就在他失魂落魄之際，有一個人忽然跟他搭話﹕「明洙？」

 

「優賢哥。」金明洙抬起頭來，有些意外地看著南優賢。

 

「怎麼了？你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對勁。」南優賢皺著眉，關心著金明洙。

 

「優賢哥，你能把手機借給我打個電話嗎？」金明洙向他請求著。

 

「可以啊。」南優賢把手機遞給金明洙，「你一個出來，沒帶手機嗎？」

 

「我就忘了……」金明洙接過手機，「謝謝。」

 

他第一時間便輸入他最熟悉的電話號碼——李成鐘的電話號碼。

 

可是，等了十幾秒，最終還是只聽到那把機械的女音﹕「您所撥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或者在嗶聲之後留下訊息。」

 

他失望地掛掉了電話，問南優賢﹕「我可以再打一個電話嗎？」

 

「當然可以。」南優賢露出友善的微笑。

 

金明洙在「聯絡人」那裡找了又找，甚至輸入了關鍵字詞，卻還是找不到金聖圭的手機號碼。

 

於是，他便有些疑惑問﹕「哥沒有存聖圭哥的電話嗎？」

 

自從智能手機的出現，金明洙就再也記不住身邊的人的手機號碼了。但李成鐘可不同，金明洙從小便認識他，所以早就把他的電話號碼背得滾瓜爛熟，甚至還能倒背如流。

 

「我有存的……你把手機給我。」南優賢的臉突然有些紅，不好意思地從金明洙的手中，取回屬於自己的手機。

 

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他便把手機貼在金明洙的耳上，依然有些難為情地說﹕「幫你撥了。」

 

金明洙想把手機重新拿好，便將手機拿開了耳旁，怎料卻看見屏幕上的聯絡人寫著「混蛋」兩字。

 

南優賢也知道被他看見了，簡直頓時無地自容，悔恨自己前幾天多手多腳，把原本金聖圭的名字，改成了「混蛋」兩字，這次肯定會被人誤會了。

 

金明洙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想問個究竟時，電話卻馬上接通了﹕「喂？優賢你怎麼主動打電話給我了？我好高興啊！」金明洙聽著，金聖圭的聲音好像突然變了調，比平時明亮了最少十倍。

 

他開始懷疑這兩個人的關係其實非比尋常。

 

隔了幾秒，金明洙才說﹕「哥，是我。」

 

聽見熟悉的卡通音，金聖圭便知道自己搞錯了，頓時有十分尷尬。

 

「怎麼會是明洙你？你跟優賢在一起嗎？」他連忙問。

 

「……廢話。」金明洙吐糟了一句，「哥現在有空嗎？」

 

「是他讓你問的嗎？」在電話的那一邊，金聖圭的雙眼立即發亮。

 

「不是。」這一句否認，打沉了金聖圭，「是我問哥你，我有事想找哥談談。」

 

「成烈的事嗎？」金聖圭猜測。

 

「嗯……」金明洙暗了暗眸子，聲音有些低沉。

 

金聖圭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你們現在在哪裡？」正好，他也能趁機見見他的南優賢。

 

他看了看四周，便隨即回答﹕「XX商場附近。」

 

「那好，我馬上過來，你們兩個都別走開。」金聖圭叮囑著，最重要的是南優賢也別走。

 

「嗯。」金明洙應了一聲後，兩人便都掛掉了電話。

 

「圭哥過來找你？」聽完他們的對話後，南優賢猜著。

 

「嗯。」金明洙點點頭，把手機還給南優賢，「謝謝你借我用。」

 

「不用客氣啦。」南優賢笑了笑，可是一想到等會兒金聖圭要來的時候，笑容頓時變得有點僵硬。

 

「那……你自己在這裡等他沒關係吧？」說實話，南優賢暫時不想見到金聖圭。

 

「優賢哥，你和聖圭哥到底是什麼關係？」金明洙答非所問。

 

「我、我們還能是什麼關係？不就是普通朋友。」南優賢有些緊張地眨多了幾下眼。

 

「真的？」金明洙瞇著眼睛，臉上透露了不信的表情。

 

「當然。」南優賢裝作理所當然地回答。

 

陡地，一把熟悉的聲音在兩人耳邊同時響起﹕「我來了！」

 

來者是金聖圭。

 

「這麼快？」金明洙有些詫異地看著金聖圭。

 

「嗯，我剛好在這裡附近。」金聖圭扯著嘴角笑了笑，看到南優賢還在，又鬆了口氣。

 

別忘了，惡魔是有瞬間轉移的技能。

 

說完，金聖圭便一直含情脈脈地直盯著南優賢，都快把人盯出個洞來了，南優賢終於也忍不住有些害羞地說﹕「你盯夠了沒有！」

 

「寶貝。」金聖圭驀然摟住南優賢，在南優賢的耳邊輕輕地叫了一聲，害南優賢全身頓時感到一陣酥麻，肉麻得毛都要豎起來了。

 

趁對方還羞澀得毫無反應時，金聖圭又加了一句﹕「愛你。」

 

聽此，南優賢終於反應過來，連忙用力推開金聖圭，惱羞成怒地大罵﹕「神經病！」

 

金聖圭也只是「嘿嘿」地笑了聲，看到南優賢為他而炸毛的樣子，只是洋洋得意，毫無悔意。

 

顯然地，他已忘了此行的目的——他不是來找南優賢，而是來找金明洙才對。

 

「你們……」看到眼前的兩人這麼恩愛，金明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並與剛才的李成烈和自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如你所見，我在追他。」金聖圭大方地承認。

 

追他？金明洙有些疑惑地看著那兩人，優賢哥不是也喜歡聖圭哥的嗎？

 

「你別聽他亂說，他只是跟你開玩笑而已，他怎麼會喜歡我，喜歡一個男生呢？」南優賢有些慌張地澄清。

 

聽罷，金聖圭便緊皺雙眉看著南優賢，說﹕「你又不相信我了？我是真的喜歡你啊，優賢。」

 

「你你你瘋了！當著別人面前，還這樣開玩笑！」南優賢氣急敗壞地瞪著金聖圭。

 

「優賢哥放心，我不歧視同性戀的。」金明洙默默地說了一句，因為他也喜歡上了同性的人。

 

金聖圭沒再逗南優賢，轉而問金明洙﹕「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啊？都差點忘了。」

 

「我跟他吵架了。」因為南優賢在，金明洙沒有明說李成烈的名字。

 

「他現在還跟他以前喜歡的人在一起。」金明洙愈說愈不甘心，憤怒和委屈的心情，亦忽然一起湧現出來。

 

「明洙原來有女朋友了？」南優賢用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金明洙。

 

「他」和「她」的讀音是沒有分別的，所以在南優賢的耳朵聽來，他便以為是說金明洙的女朋友。

 

「不是。」金明洙立刻否認。

 

「哥……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金明洙現在向金聖圭求助，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一個惡魔，相反，他一直都把他當成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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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4 我不愛你，我愛你

 

「哥，優賢哥知道我們的事嗎？」金明洙看著金聖圭問。

 

南優賢倒是聽出了一種曖昧的味道，一副捉姦的樣子審問金聖圭﹕「你們到底有什麼瞞住我！」

 

「你想到哪裡去了，哈哈哈。」金聖圭失笑。

 

他聳肩，「我還沒有告訴他，也不知道應否告訴他。」

 

「……你到底瞞住我什麼了？」南優賢抓住金聖圭的衣角，有些哀怨地問。

 

「優賢啊。」金聖圭驀然抓住南優賢的手，「不管我變成怎樣，你也會繼續愛我嗎？」

 

「怎麼問這種奇怪的問題了……你該不會是患上了什麼絕症吧？」南優賢眉頭緊鎖，隔了幾秒又大聲說﹕「呀，還有誰愛你了？什麼叫做繼續愛你？我從一開始，就沒愛過你，別再亂說了。」

 

「優賢啊，承認還愛我，就那麼困難嗎？」金聖圭握著南優賢的手，整個人變得黯然失色。

 

「都說了我並不愛你，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南優賢就是嘴硬，死也不肯承認事實。

 

「真的？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一丁點也不再喜歡我了嗎？」金聖圭再問一遍。

 

即使他再自信也好，面對南優賢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的心也不是鐵做的，他也會動搖，也會想過放棄。

 

「當然了，你別再自作多情了。」南優賢叉起雙手，裝作警告他的樣子。

 

「真的？你認真回答我，我這是最後一次問你了……」金聖圭的雙眼，早已失去了早前的光彩和自信。

 

「你好煩耶，都說了這麼多遍你還不相信，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喜歡你！這樣行了沒有？」南優賢決絕地回答。

 

「那好吧……」金聖圭默默地放開了南優賢的手，「也對，你不再喜歡我了，我還常常強逼你，是我一廂情願，是我不對，對不起。」

 

咦？他這是要放棄嗎？怎麼又突然這麼容易放棄了……不是才剛說會每天都說愛他的嗎……

 

「問了你這種奇怪的問題，也對不起。」他低眉垂眼地道歉，又對金明洙苦笑﹕「明洙，你的事，來我家聊吧。」

 

「哦……那優賢哥再見。」金明洙也覺得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裡，看他們兩個人秀恩愛了。

 

「再見。」金聖圭看也沒看南優賢一眼，拋下了這麼一句，便和金明洙向前踏了幾步。

 

一步，兩步，三步。

 

金聖圭在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他要走了，他不要他了……

 

在下一秒，金聖圭的手又感受到一股溫暖，是南優賢在抓住他的手。

 

南優賢的手微顫，對方的手是抓住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金聖圭連忙甩開了，心裡竟有些期待南優賢的答案。

 

南優賢咬著下唇，「沒什麼……」

 

「那我走了。」金聖圭的失望之情盡顯在臉上。

 

自己真是賤，居然還以為他會挽留你……說實話，他不可能感受不到自己對他的愛，都被他拒絕了這麼多遍了，對方若真的喜歡你，之前早就承認了吧，哪會拖到這麼久也不說？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啊……是自己太自戀了嗎？呵呵。

 

「……站住。」南優賢輕輕地喊了一聲。

 

南優賢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現在鬆手了，金聖圭就會永遠從他的生命消失掉，從此不再跟他說愛。

 

「又怎麼了？」金聖圭沒好氣地轉過頭，看著南優賢問。

 

「你既然不喜歡我，就不要再這樣跟我糾纏下去了好嗎？」他知不知道他會很容易誤會，會放棄不了的？

 

「你好壞……」南優賢把頭埋進金聖圭的懷裡，輕輕哽咽著。

 

「你知道我之前喜歡你，對我的態度就變得有點曖昧，把我耍著玩。但之後，你又吻別人，根本就不是喜歡我……現在你又說你在追我，但又這麼快放棄，這算什麼啊……你好壞……」南優賢搥打著金聖圭的胸口，哭訴著。

 

「你就不能追我久一點嗎？我知道了……你又在耍著我玩了是吧？那我告訴你，你成功了，你真的很成功……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討厭你？因為即使你耍我、騙我，我還是喜歡你……」南優賢終究還是承認了。

 

「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你喜歡我，對吧？」金聖圭搖著南優賢的肩膀，整個人頓時變得神采飛揚。

 

「嗯。」南優賢不情願地承認了。

 

「我覺得我好傻，也特別賤，怎麼還會喜歡你……」南優賢苦笑。

 

「不準這樣說自己！」金聖圭立刻用手掩住南優賢的嘴巴。「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沒什麼傻不傻和賤不賤的。」

 

「能遍見你，你還喜歡我，就是我最大的幸運。」金聖圭緊緊地抱著南優賢，抱著了他，彷彿就抱住了全世界。

 

「那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算是在交往了嗎？

 

「你聽完我的解釋，還願意跟我在一起的話，我們就算是戀人關係了。」金聖圭摸摸南優賢的頭，笑了笑。

 

「那你們現在都去我家？」金聖圭這才想起他們一直無視了金明洙，彷彿金明洙只是一個電燈泡一樣。

 

雖然金明洙還是無法原諒李成烈，但看完了這場和好如初的戲後，一蚒分心思已轉移到別的地方，而憤怒的感覺也好像被沖淡了，便無奈地點點頭，跟著他們走。

 

而他們三個人，誰也沒察覺到，羽翔一直默默地跟著金明洙，默默地替他主人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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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5 跟我回家吧

 

「這隻貓……是你家的使魔吧？」金聖圭關上家門前，看見了一隻黑貓的身影，便轉過頭問金明洙。

 

「小羽？」金明洙歪著腦袋問，「你怎麼在這裡？成烈讓你來的嗎？」

 

「不是……」羽翔搖頭，「是我自己跟著你的。」

 

聽罷，金明洙的心驀然一沉，沒想到那個李成烈不僅不來找自己，還對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關心。

 

「不過，其實只要你戴著主人的戒指，主人都能夠感應到你在哪裡喔。」羽翔補充說道。

 

這即是儘管李成烈知道他在哪裡，也沒打算去找他的意思嗎……

 

李成烈，真的不愛他了嗎？

 

「那隻貓……懂得說話？」南優賢有些詫異地指著羽翔問。

 

「嗯……優賢我遲點跟你解釋喔，你先別問。」金聖圭暫時先笑著矇混過去，南優賢也只好噤聲等他解釋。

 

隔了一會兒，金文洙不服氣地問﹕「哥，你有沒有聽過金文洙這人？」他又把羽翔抱進懷裡。

 

「有啊，李成烈的愛人……」金聖圭挑眉，「所以說，他回來找李成烈了？」

 

「是啊，還光明正大地跟成烈卿卿我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內……」金明洙微嗔，「然後我趕他走，成烈還說趕金文洙走，就等於趕他走，為了他居然跟我吵架……你說他還有沒有良心！」

 

在金聖圭的眼中，金明洙儼然是一個小怨婦，只要聽完他訴苦，那就沒事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金聖圭問。

 

「我不知道……但他都不來找我，難不成我主動回去嗎？」金明洙抿著嘴，把羽翔抱得更緊了。

 

「要不然，你在我這裡過夜吧？反正我家裡只有我一個人。」金聖圭拍拍金明洙的肩膀，「遲點再跟他好好談談吧。」

 

「嗯，謝謝……」金明洙又撫著羽翔，「那小羽你也會留在這裡嗎？」

 

「會啊，我會一直跟著你的。」羽翔就是為了保護金明洙，才會來到這裡。

 

金明洙淺笑，呢喃著﹕「還是你對我最好……」

 

一直沒插話的南優賢，心中此時卻有一個疑問﹕「我有個問題來問……你們說的『成烈』是個男生來的吧？」

 

「嗯。」金明洙大方地承認，又說出那句經典的台詞﹕「我不是同性戀，我只是剛好喜歡上一個男人而已。」

 

南優賢一怔，沒想到自己身邊有這麼多同性戀者。

 

「對了，優賢，我之前跟你說過要向你解釋吧。」金聖圭轉移了話題。

 

「嗯，圭哥你說吧。」南優賢自認為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不管聽到了什麼，也可以欣然接受。

 

「優賢，你仔細看著喔。」說完，金聖圭便使用了瞬間轉移的能力，在南優賢的眼前整個消失掉。

 

「圭哥？」南優賢眨眨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卻還是沒看見金聖圭。

 

「我在這裡。」金聖圭的聲音，從南優賢背後響起。

 

「你怎麼……」南優賢的樣子非常驚愕，他是眼花了吧，他是看錯了吧，明明剛才還在前面的金聖圭，卻在剎那間跑到後面去了……怎麼做到的？魔法嗎？

 

「神奇嗎？」金聖圭笑了笑，「還不相信的話，我還可以做別的給你看。」

 

說完，金聖圭便用了魔力讓自己浮在空中。

 

「圭哥你……」南優賢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看向旁邊的金文洙，對方卻是一臉的淡定，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一樣。

 

金聖圭降落回地上，緩媛地問口﹕「優賢啊，其實我不是人類——不，應該說，我以前是人類，但我現在不是了。我知道這好像是在動漫、電視劇或是故事裡才出現的情節，但這是真的。」

 

「但這是真的」這句話在南優賢的腦海裡繞了又繞，聽了這番話後，他覺得之前做的心理準備都是白做的，他現在需要時間去消化一下。

 

隔了片刻，南優賢才看著平靜的金明洙問﹕「……明洙他早就知道的？」

 

「他是最近才知道的，不過他也跟魔界有關係。」金聖圭解釋著。

 

隔了幾秒，金聖圭又微啟嘴唇﹕「優賢啊，我其實是惡魔……」

 

一聽到「惡魔」兩字，南優賢便本能地聯想出很多負面的事，比如說，惡魔都是萬惡不赦的，他們只會陷害人類，讓人類犯下過失。

 

可是，眼前的金聖圭一直對自己很好，一直對所有人很好，跟惡魔的固有形象，差了九萬八千里。

 

金聖圭看著皺著眉頭的南優賢，苦笑著問﹕「你覺得我很可怕？」

 

「不是。」南優賢幾乎是想也沒想，便搖頭否認。

 

「聽到這裡，還喜歡我嗎？」金聖圭的嘴唇微顫，他有點害怕聽見南優賢的答案。

 

「唔……」看到不安的金聖圭，南優賢倒是莞爾一笑，碰了碰他的手，說﹕「還喜歡，你繼續說吧。」

 

金聖圭聽到這句話，心滿意足地咧嘴而笑，可是想到接下來要說自己跟李浩沅的關係時，又怕南優賢會接受不了，神色於是又黯了一下。

 

「好了，那接下來我會說明我跟浩沅的關係了……」金聖圭小心翼翼地看著南優賢的臉色說。

 

南優賢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聽著。

 

「我說了，我是惡魔吧？那為什麼我要來到人類這邊的世界呢？因為只有跟人類簽下契約，我才能夠生存下去。惡魔簽約的對象，就是一些本來應該會死掉，但又想繼續活下去的人類。」金聖圭停頓了一下，「那就是浩沅了。」他又指了指旁邊的金明洙，「明洙也是。」

 

南優賢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卻還是一言不發地靜靜聽金聖圭說。

 

「跟惡魔簽下契約，是有代價的，那就是當體內的靈氣全被惡魔索取後，只剩下魔氣時，你就會徹徹底底地變成了跟惡魔，和他們一樣都要找人類簽約……我就是因為這樣才成為了惡魔。」

 

「至於契約的內容是什麼呢？優賢，你可不可以答應我，聽到了以後，別生氣？就算生氣了，你可以隨便打我，但不準不理我……」金聖圭握緊了南優賢的手，「好嗎？」

 

「我姑且先答應你……」南優賢疑惑地看著金聖圭。

 

「我和浩沅要有親密的身體接觸，才能交換體內的魔氣和靈氣——我需要他的靈氣才能生存，他亦需要我的魔氣才能生存。」金聖圭已經盡量婉轉地說。

 

「親密的身體接觸？」南優賢突然想起了那一幕，「你是說……我上次看見你吻他，是為了執行契約的內容？」

 

「是的……」金聖圭嚥下了一口唾液，「這還要是定期做的……」

 

「定期？有多頻繁？」南優賢蹙著眉問，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開始承受不了了。

 

「每天兩次……」金聖圭小聲說道，說完根本不敢看南優賢。

 

「圭哥，我可不可以反悔？我接受不到。」南優賢直言，他無法想像今後的日子，他還要不斷看著金聖圭親吻他以外的人。

 

「我就知道……」金聖圭苦笑著，「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敢和你告白。」

 

「但是我和浩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喜歡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優賢你。」他重申著自己的心意。

 

「那你現在吻我。」南優賢忽然說道。

 

他和金聖圭都還沒有吻過，金聖圭便已經和李浩沅吻了，這怎能行呢？

 

「優賢，對不起，我不可以……」金聖圭失落地說。

 

「為什麼？為什麼吻他就可以，吻我就不可以？你這叫做喜歡我？你果然是在騙我……」南優賢咬著唇，心中感到有些委屈。

 

「優賢啊，如果我吻了你的話，我的魔氣也會傳到你身體裡，你也會步我的後塵，成為惡魔的……我不想你受苦。」金聖圭低眉垂眼地解釋。

 

「這、這算什麼啊……」南優賢都不知道現在該責怪誰了。

 

此時，羽翔卻開口了﹕「讓我說句話吧，他願意向你披露身份，還跟你解釋這麼多，就證明他真的很愛你，並把你視為他的終身伴侶才會這樣。」

 

南優賢聽是聽見了，但他還是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才好，喜歡一個人，就是想獨佔那個人，誰能做得如此大方呢？

 

於是，他只好先逃避一下現實，問別的﹕「你這隻貓會說話……即是代表你也跟他們一樣？」

 

「嗯，他叫羽翔，是明洙家的。」金聖圭簡單地說明。

 

南優賢至今思緒仍很混亂，隔了半晌，他說﹕「圭哥，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一下這一切，因為好像都太不真實了……圭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能否堅持下去……」

 

金聖圭怔住，心裡狠狠地揪了一下，又露出苦澀的笑容，「沒關係，我也不該奢望有人聽了這些後，還會繼續愛我的。」

 

「優賢啊，如果覺得難受的話，就跟我說，我可以幫你消除記憶……讓你忘了曾經喜歡過我，忘掉我整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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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金明洙在金聖圭的客房裡留宿，而他心心念念著的李成烈一直也沒來找他。

 

怎料，就在他快入睡之際，他的身上卻多了一個重量——他被人壓住了，而那個人就是李成烈。

 

李成烈壓著金明洙的身體，抓住了他的雙手，讓對方無法動彈。

 

「……跟我回家，快點。」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金明洙的耳邊響起。

 

「不要。」金明洙別過頭，不願看著李成烈說話。

 

「你不跟我回家，我就用強的了。」李成烈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敢！」金明洙狠瞪著他，「你不是跟你那個愛人在一起的嗎？怎麼來找我了？」

 

李成烈什麼也沒說，只是低下頭吻上那柔軟的唇瓣，吸吮了幾下，卻發現對方根本沒閉上眼睛，亦更沒有在享受這一吻。

 

他的心開始慌了。

 

「你……討厭我了？」李成烈試探性地問。

 

「是你先討厭我的吧，然後才會去找那個金文洙。」金明洙冷笑著說。

 

「不是……」李成烈放軟語氣，轉而抱著金文洙，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我錯了……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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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6 回到最初

 

「我錯了……跟我回去吧。」

 

金明洙看著向他認錯的李成烈，雖然樣子是比平時可憐了點，但他可沒有打算這麼快便原諒他。

 

「我不回去。」回去有什麼好，整天到晚看著你和那個金文洙在一起？

 

咦，不對，那裡是他的家，而不是李成烈的家，他有權選擇誰待在他家裡，他為什麼要聽李成烈的話？

 

於是，金明洙便忽然改口說﹕「我要回家。」

 

「真的？」李成烈立刻抓住金明洙的手，喜形於色。

 

「嗯，我明早回去。」他停頓了一下，「但你和那個金文洙，從我家出去。」

 

「……我出去？為什麼？」李成烈緊抓他不放。

 

「你不是說過趕他走，你也會走嗎？那你們都走好了。」金明洙一臉淡然地說。

 

「他已經走了。」李成烈趕忙解釋。

 

「既然如此，那你怎麼還不走？」金明洙的眼裡，彷彿已經失去了閃爍，還有以前滿溢的愛意。

 

「因為我來找你了……」李成烈死死地抱住對方，「跟我回去吧，我們一起回家。」

 

「都說了，我會回家，但不是和你。」金明洙再重申一遍。

 

然後，下一秒金明洙說出口的話，就像一個炸彈一樣，直接投進了李成烈的腦海裡﹕「我們……回到最初純契約的關係吧。」

 

瞬間，空氣凝固了。

 

李成烈屏息，沉默不語。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隔了良久，李成烈才放開金明洙，並握著微顫的拳頭，眼神之間隱約透露出微微的怒火。

 

「我說，我們回到最初那樣吧，彼此都互不關心那樣。」金明洙的心就像落空了一片，一切彷彿都已經沒關係了。

 

李成烈愣了一下，心裡就像狠狠地被戳了一下。他被他深愛的人甩了？

 

「不行，不行，我不準，我不會讓你這樣做。」說完，李成烈便瘋了似的吻住金明洙的唇。

 

把金明洙的下唇向外扯開，用力啃咬他的唇瓣，咬到他的嘴唇都破了，儼然是在告訴他，金明洙是屬於他的，這輩子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接著，他的舌頭便直接衝進了金明洙的嘴裡，迅速地滑過對方的皓齒，與裡頭的粉舌纏綿。

 

纏繞，啃咬，吸吮，分開。

 

李成烈的這一吻，並沒有戀人之間甜蜜又溫柔的感覺，而是比較像單純的洩憤。

 

李成烈最後舔了一下金明洙的唇，除了自己弄出來的血腥味，還多了些鹹鹹的味道，就像是……人的淚水。

 

他張開眼睛，卻看見金明洙愴然淚下的樣子。

 

「你哭什麼？收回你的眼淚。」李成烈冷冷地說道，就像真的回到了最初那樣。

 

「我吻你，讓你覺得很痛苦，讓你覺得很委屈？」顯然地，李成烈曲解了他的意思。

 

「不是！」金明洙含著淚大喊。

 

那個人到底真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嗎？他想要的其實很簡單，不就是李成烈跟他解釋，然後跟他道歉，再哄回他，就這樣而已。

 

但他現在居然還反罵他，說是他不對？

 

「別忘了，沒了我，你活不下去。」李成烈「好心」地提醒金明洙，而這也是他留住金明洙的最後一張牌。

 

「對你來說，我是什麼？就只是一個契約對象嗎？」你真的愛過我嗎？如果你真的愛我，你現在就不會這樣對我了……

 

聽到這裡，李成烈的嗔怒不減反增，「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想的嗎？」難得他這麼認真愛一個人，對一個人這麼好，對方卻不解風情，是要把他的掏心掏肺的愛，都當成沒存在過一般那樣嗎？

 

金明洙沒有回答，他不想回答，他不敢回答。

 

隔了一會兒，他整理著被子，無力地跟李成烈說﹕「你走吧……」

 

他和他，好像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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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優賢在學校的時候，又開始躲金聖圭了。

 

金聖圭常裝作剛巧路過，一直有意無意地在南優賢的身邊轉來轉去，而南優賢也一直裝著看不見對方，忙著自己的事，並和其他的人聊天。

 

兩個人，一整天都在佯裝。

 

一個人想找對方說話，另一個人卻完全不想面對他。

 

「優賢，我們再談談吧。」放學的時候，金聖圭還是去了找南優賢。

 

這次，金聖圭直接來找他，南優賢想裝也裝不下去了。

 

「圭哥你想談什麼？」南優賢御下了背包，坐在長椅上。

 

「優賢啊，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做回朋友的，就像之前那樣。」金聖圭不是聖人，但為了南優賢，他一直裝作一個聖人。

 

南優賢此時百感交集，用著複雜的眼神看著金聖圭。

 

他還愛他，他當然不想失去他，但他們好像又無法在一起了……所以說，朋友關係也許是最好的選擇？當不成戀人，至少還可以當朋友，還可以當至親的密友。

 

「你需要時間想想？」金聖圭不想逼他。

 

南優賢有些猶豫，「嗯，也許……」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金聖圭輕輕地問，他的眸子裡，驀然多了一份落寞。

 

「什麼？」南優賢像是沒聽清楚一樣，問著他。

 

「優賢，我想靜靜地抱著你……」金聖圭有預感，南優賢最後還是會放棄他，然後他們將會重新回到當初的朋友關係……

 

「就抱一下，好嗎？」抱完了以後，我也該學會放棄你了。

 

就在那一秒，南優賢鬼使神差地點了頭，而下一秒，他便落進了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中。

 

金聖圭緊緊地抱著南優賢，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頭上，什麼話也又不說，就真的只是安靜地抱著他而已。

 

「你……什麼話都不說嗎？」過了一小會兒，南優賢有些悶悶地問。

 

他本來想問金聖圭抱夠了沒有，但他自己也有私心，他也捨不得這溫暖的懷抱，所以便沒問了。

 

「優賢想聽我說什麼？」金聖圭笑了笑，又輕輕地說﹕「讓我再抱多一會兒，就一會兒……拜託了。」

 

即便只是一個謊言也好，南優賢最想聽的是……金聖圭說愛他，並會永遠地跟他在一起。

 

南優賢一聲不吭，金聖圭便也一直沉默不語，只是默默地抱著他，讓身體深深記住此刻的溫暖和悸動。

 

「我愛你。」鬆開南優賢之前，金聖圭有些沉重地說。

 

「就算最後真的只當朋友也沒關係，但你答應我，你不可以再躲我，好嗎？」他用深邃的眼神盯進南優賢的眼睛裡，卻怎樣也盯不進南優賢的心裡。

 

其實我也愛你……南優賢勉強地扯起嘴角，強行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微笑，「好，我答應你。」

 

「不想笑就別笑了，笑得多難看啊。」金聖圭用手指指著南優賢的嘴角，又替他撫平緊皺的眉頭。

 

「你居然這樣嫌棄我。」南優賢看著對方有些曖昧的動作，心裡既竊喜，又怕自己又會離不開他了。

 

金聖圭摸摸著南優賢的頭，由衷地笑了出來，「我沒有。」

 

如果只是當朋友的話，也可以玩曖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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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7 Follow Your Heart

 

「你走吧……」金明洙說完這句話後，李成烈真的如他所願，走了。

 

李成烈去哪裡了？金明洙不知道，只是猜測他回了魔界，去見他的金文洙。

 

那天早上，金聖圭感覺到李成烈專屬的惡魔氣息，知道他來過了，然後又走了。

 

他沒有問金明洙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喜歡的話，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裡。」

 

「嗯……謝謝哥，但我今天會回自己家的了，我不想添麻煩給哥你。」金明洙拒絕了金聖圭的好意。

 

「記得別逞強。」金聖圭輕輕地抱了金明洙一下，「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告訴我吧。」

 

「知道了。」金明洙象徵式地淺淺一笑。

 

金明洙按著手機的開關鍵，過了好幾秒後，手機螢幕便顯示主頁的畫面。

 

再過了兩秒，手機倏然連震了幾聲。仔細一看，是一串未接來電和短訊。

 

而以上全部，都是來自一個人而已，那就是李成鐘。

 

他點開了最新的短訊，看到李成鐘跟他說﹕「已經是早上了，明洙哥你還不回來嗎？你在哪裡？看到短訊時，就給我打個電話吧，我很擔心你。」

 

字裡行間都透露出李成鐘對他的關心，明明比自己小，卻總是知疼熟熱，在關鍵的時候更常常照顧他。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感到鼻子一酸，有些感動。

 

相反，自己所愛的李成烈，則一直都對自己不聞不問，還無故大聲斥罵自己……這樣的李成烈，真的愛自己嗎？這樣的李成烈，真的值得自己這樣沒心沒肺地去愛嗎？

 

金明洙第一次存有了質疑，第一次有想放棄的念頭，卻最終還是無法否認，他依然愛著李成烈的事實。

 

他動動手指頭，給李成鐘發了個短訊，讓他別擔心﹕「我去了聖圭哥家，等會兒去上學。」

 

他放下了手機，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心裡驀然感慨萬分。

 

好像，李成鐘才是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人，而不是李成烈。

 

好像，李成鐘才是那個能讓他依靠的人，而不是李成烈。

 

好像，李成鐘才是那個他應該珍惜的人，而不是李成烈。

 

那個人……會回來找他嗎？會回來跟他道歉嗎？
 

那個人……還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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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候，金明洙回了自己家。

 

他把銀色的鑰匙插進家門的鑰匙孔，向右扭動幾下，懷著複雜的心情推開了門。

 

不出所料，只有李成鐘在家裡等著他，只有李成鐘一個人。

 

他心心念念著的那個人，不在。

 

他轉過身，把大門關上，也把自己的心關上，不能再想那個沒良心的人了。

 

「明洙哥，你終於回來了……」李成鐘一把抱住了金明洙，「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回到家，卻發現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我那一刻有多擔心你……」

 

想到一個比自己小的人，這樣為自己的事而操心，金明洙突然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也有些內疚，便向他道歉﹕「我昨晚比平常早關掉手機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成鐘察覺到了地上的黑貓，又說﹕「看來我也要像李成烈一樣，找個小精靈放在你身邊才行。」

 

「不要！」羽翔立刻飛起來，狠狠地瞪著他。

 

李成鐘沒理會牠，繼續問﹕「對了，李成烈呢？我怎麼還嗅到別的惡魔的氣息？有其他惡魔來過這裡嗎？」

 

「嗯，有的確是有……」金明洙暗著眸子點頭承認，而接下來的事，則不願啟齒。

 

「誰來過？」即使金明洙不想說，李成鐘也會逼他說，因為這都是為了金明洙的安全起見。

 

金明洙忽然覺得空氣有種窒息感，他多希望李成鐘別再問他，別再跟他提李成烈的事情。

 

現在，當他想起李成烈時，只剩下了痛心。

 

隔了片刻，他才跟李成鐘說﹕「一個叫金文洙的，樣子和名字都跟我有點像……」

 

說完，金明洙又不禁苦笑起來。恐怕對方一直以來，都沒有真心愛過他，只是把他當成那人的代替品而已吧。

 

「唉，別提了，他……」

 

「啊！我記得了！」正當金明洙想轉移話題時，李成鐘卻乍然睜大了眼睛，大喊說道。

 

「你記得什麼了？」金明洙蹙眉，歪著腦袋問他。

 

「就是金文洙的事啊。」李成鐘理所當然地說，「聽說李成烈以前很寵他，對他超好的！」

 

聽到這裡，金明洙的心裡好像有什麼「啪」一聲地碎了，他此刻更加確信，他只是一個代替品。

 

李成鐘說的都是事實，但在金明洙的潛意識裡，他其實還是不願意相信的，於是他便質疑他﹕「你又不是魔界的人，你怎麼知道他們的事？」

 

「哎唷，這些事會在靈界裡傳來傳去的啦，而且當年他們秀恩愛秀得這麼張揚，又甜言蜜語，又摟摟抱抱，大家都知道啦。」李成鐘知道這樣說，會傷了金明洙的心，但他認為，及早讓金明洙看清李成烈一個人，才能讓他受到最小的傷害，才能保護他。

 

的確，單從簽定契約方面來看，惡魔注定是一種花心的生物。

 

他們的忠貞，從來也只能限於精神層面。

 

他們的身心，永遠都不會整個屬於你。

 

一個人類跟一個惡魔相愛，因為大家有著不同的價值觀，所以是注定要流淚的。

 

「夠了……」金明洙深深吸了口氣，「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夠了，他不想再承受這一切了，好辛苦，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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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聖圭用著手機上網，點進了這幾天都沒瀏覽的網誌。

 

原來，南優賢今天中午更新了一篇最新文章，而他居然現在才發現。

 

這次的網誌也不長，算不上是一篇文章，只能以小段落去形容。

 

「是不是改為當朋友的話，就能夠永遠在一起？

 

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聽到你說你也愛我，其實我真的是受寵若驚，幸福好像來得太突然了……

 

但坦白說，戀人關係，卻好像不太適合現在的我們……(嘆氣)

 

為什麼你會有著這樣的身份？為什麼你必須去履行契約內容？

 

可不可以找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夢……

 

我現在好混亂……ㅠ ㅠ

 

我早就知道，你只能是我的藍玫瑰……(哭)

 

因為我和你，單從身份來說，就注定困難重重……

 

雖然做過心理準備，但我暫時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也許，是因為我不夠愛你 (苦笑)

 

原諒我，請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一點時間

 

在我想清楚之前，我們就暫時做回朋友吧，好嗎？

 

唉……」

 

惡魔不懂得讀心術，所以金聖圭之前也一直弄不清楚南優賢的心思，如今卻總算是都明白了。

 

當朋友嗎？

 

雖然是自己提出來的建議，仔細想，卻覺得朋友這個身份很沉重，真難當。

 

明明自己還喜歡他，卻要整天到晚當視帝，裝成已經不喜歡他，這是在給自己找苦吃嗎？

 

不過……至少，他說他還愛他。

 

不論未來如何，至少，南優賢是真的深深愛過他的。

 

金聖圭用著「瞇瞇眼與你常在」的帳號，在留言那一欄輸入了幾個字，便把手機螢幕關掉了。

 

他看著書桌上南優賢與自己的合照，又嘆了口氣。

 

他給南優賢留的，是這三個英文字﹕Follow your heart。

 

Follow your heart，跟隨你的心，做你想做的。

 

然而，諷刺的是，當他在勸喻南優賢這樣做時，他卻違背了自己的心。

 

他根本就不想跟南優賢當朋友，他根本就不想給南優賢有選擇的權利。

 

不管對方願意與否，在他心裡，南優賢，都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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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8 英雄救美

 

「圭哥，我們做回朋友吧。」某天，南優賢驀然對金聖圭說。

 

金聖圭咬著唇，隔了幾秒，才勉強地扯出一個微笑，說了一個「好」字。

 

自此之後，兩人就一直嘗試回到從前相處的模式，和對方刻意保持距離，裝作不再因為對方而怦然心動。可是，雙方心裡都清楚知道，他們終究只是披了上一個虛假的面具，暫時當了個專業演員而已。

 

他們內心裡渴望的，根本就不是這樣。

 

縱然口是心非只會陷自己於痛苦之中，他們還是決定要裝下去，說不定到了哪一天，還真的能把對方忘了。

 

但其實他們都知道，他們，早已回不去了。

 

忘掉一個人，做回普通朋友，豈是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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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李成烈也沒來找金明洙。

 

所謂哀莫大於心死，金明洙已經放棄去想李成烈的事了，他現在的心態非常消極﹕他愛回來就回來吧，回不回來也與我無關了。

 

今天傍晚，羽翔突然匆匆地跟他說﹕「本少爺有急事要回去魔界一下，你好好地留在家裡，不要亂跑，免得遇上危險，知道了沒有？」

 

「哦……」金明洙沒頭沒腦地隨便應了一聲，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緊急，但還是沒問出來，把問題硬生生吞回喉嚨中。

 

羽翔走後，金明洙並沒有聽牠的叮囑，只是跟李成鐘說了一聲，便自己出門了。

 

他心想他又不是那些身材姣好的年輕女子，要財沒財，要色沒色，還能有什麼危險？

 

夜深，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最後走到了漢江旁邊，挑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凝視著平靜的江面，看著江上那輕輕漣漪，腦海裡又不自覺地浮現了李成烈的模樣。

 

真是作孽啊，不論在哪裡做什麼，都會想起李成烈……

 

「好想你……」他閉上眼睛，輕輕地說了句。

 

他是不是已經打算不再回來找他了？還是，已經跟別人簽了新的契約，拋棄自己了？

 

如果他能與漆黑的夜空融為一體，讓所有人也找不他，讓所有事也遠離他，那該多好呢。

 

他不想去想李成烈的事，卻總是力不從心，事與願違，愈是想從愛抽離，愛李成烈的感覺，就愈是清晰得刻骨銘心。

 

陡地，有幾個大叔與金明洙搭訕﹕「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愁？」

 

金明洙沒回答他們的話，立刻站了起來，打算拔腿就跑。

 

怎料，男人卻用力地抓住金明洙的手，不讓他走，並露出略為猥瑣的笑容，說﹕「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陪我們玩一會兒嘛。」

 

金明洙裝作鎮定，冷冷地瞪著他說﹕「請你放開。」

 

他用眼角瞥了一下四周，卻發現他附近都沒幾個人，孤魂野鬼，寸步難行，簡直就是魚游釜中，他必須盡快設法逃走。

 

「喔，原來是個高冷的小美人啊，我們最喜歡這樣的了，過來陪我們玩玩吧。」說完，其中一個男人便把金明洙扯進了自己的懷裡，大手則放上他的腰，愈摸愈下，佔盡金明洙的便宜。

 

「不要！你放開我！」金明洙第一次有了如此噁心的感覺，果然遇上真正的變態時就是不同，剛開始被李成烈吻都沒這麼抗拒。

 

接著，其餘的幾個同黨也圍住金明洙，對他又摸又捏的。

 

人數決定一切，任憑金明洙用著吃奶的力反抗，一己之力始終是單薄的，固然無法敵過人多勢眾的他們，而且抱住他的那個大叔，還長得尚算魁梧呢。

 

於是，他只好瘋了似的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當他想找羽翔求救時，卻發現那隻黑貓根本就不在他身邊，他這次真的死定了。

 

他突然想起李成烈的話﹕有危險的時候，就直接用銀戒召喚我，懂了沒有？

 

危急關頭，管它吵架不吵架，他賭了一把，看著掛在脖子上的銀戒，連忙大聲叫道﹕「成烈！李成烈！」

 

瞬間，戒指發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閃一閃的，而眼前也驀然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握住他的手，把他從變態大叔的懷裡拉出來，讓他站在自己的身後，赤手空拳往那個大叔又揍又踢，也沒花多久，便將所有人都打了一頓，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痛得他們都躺在地上，只能苦苦呻吟。

 

「你們還不滾。」李成烈冷冷地看著地上的人說，他的眼神還充滿著無比的殺氣，就像要殺了他們似的。

 

幸好，剛才嘗過李成烈的拳頭後，那幾個大叔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幾乎是用爬的逃出了李成烈的視線，但臨走前還是要裝作面目猙獰的樣子說﹕「我、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李成烈冷哼了一聲，「有病就去看醫生。」

 

說完，他便轉過身，看看金明洙有沒有受傷。

 

金明洙這才從傻愣中回過神來，剛才看著李成烈的背影，真是帥呆了，他還是頭一會兒覺得李成烈這麼帥氣，也不知道他即使不用魔力，也如此厲害。

 

「你沒事吧？」有幾天沒跟對方說過話，李成烈有些不自然地問。

 

「沒……謝謝。」金明洙看了他一眼，內心百感交雜，一句「謝謝」又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驀然，李成烈逐漸靠近他。

 

一步，兩步，三步。

 

金明洙也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跳得愈來愈快。

 

怦通，怦通，怦通。

 

「我好累……先讓我補充一下。」沒想到李成烈卻忽略了兩人之間的尷尬，直接把金明洙抱進懷裡。

 

他輕撫著金明洙的臉蛋，深情地注視著他，並吻上金明洙這幾天有點乾涸的嘴唇。

 

金明洙的臉上滿是李成烈灼熱的鼻息，他感覺到正被人用溫潤熾熱的唇瓣舔舐、吸吮。倏地，後腦被李成烈的右掌有力地托著，而對方的舌頭也趁機潛進他的嘴裡。

 

嘴裡滿是男性的味道，熟悉而又讓人感到安心，金明洙下意識地將手纏上了李成烈的脖子，主動配合著他，讓小舌們你追我逐，加深這一吻。

 

說實話，他很想念這個感覺，他很想念李成烈的吻，他很想念李成烈這個人。

 

李成烈加重了摟腰的力度，輕輕咬住金明洙的舌尖，不再讓它躲著自己，並霸道地與之纏綿。

 

金明洙頓時覺得全身發燙，而被吻著的嘴唇，則像是被火燒一樣，熾熱得快承受不了。他又把身子更加貼近李成烈，將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聲傳達給對方。

 

若時間能在這瞬間定格，讓這一秒變成永恆就好了，那金明洙肯定此生無悔。

 

良久，兩片唇瓣終於不捨地分開，兩人的呼吸都有點急促，金明洙的臉紅成了一片，不禁別過頭，躲避李成烈的視線。

 

李成烈碰他的感覺，與剛才的變態大叔是無法相比的，一個舒服得讓他沉淪，一個則噁心得讓他想吐。

 

看來，他還是無法忘掉他，因為他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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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9 解釋

 

「魔界那邊突然給了我一個任務，所以這幾天都在那邊了……」李成烈像是在解釋他這幾天沒來找金明洙的原因。

 

金明洙一怔，卻始終一言不發，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才好。

 

「你那一晚說的話，都是真心這樣想的嗎？你真的想我們，回到最初對大家漠不關心的關係？對你來說，我就只是一個契約對象嗎？」李成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金明洙猜不透他這樣問的用意。

 

「不是。」金明洙下意識地立刻否認，像是刻不容緩一樣。

 

「倒是你，對你來說，我就只是金文洙的替代品嗎？」金明洙苦笑著問。

 

「替代品？什麼替代品？」李成烈懵了。

 

「你不是因為我長得像他，名字又像他，所以才對我這樣嗎……」金明洙激動地說。

 

「我承認你們是有點像，一開始也是因為這樣，才對你有了興趣，但是這跟我現在愛不愛你沒有關係啊。」李成烈澄清著。

 

「這什麼意思……但你現在愛的是他啊，不是嗎？你都說了，趕他走，就等於趕你走。」金明洙每次想起李成烈當時的語氣和神情，心就揪在一起，已經無法相信李成烈還愛他的事實。

 

「那個是……」李成烈有點窘了，他很想解釋，但那背後的原因實在是太丟臉了，一時間又無法說出來，於是他決定先向金明洙確認一件事。

 

「你還喜歡我嗎？」

 

金明洙一愣，雙眉緊皺，思考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才好。

 

說實話嗎？喜歡，當然還喜歡了。

 

可是，對方這樣對自己，自己還說喜歡他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特別賤和卑微？好像自己的心胸廣闊到立刻能原諒他做過的一切，好像自己沒了他會活不下去一樣——雖然事實的確如此。

 

隔了幾秒，金明洙反問他﹕「這個問題，到了現在還重要嗎？」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怎樣？如果我說我恨你，你又會怎樣？不都是要離我而去嗎？

 

「當然重要了。」李成烈馬上回答，他認為如果金明洙還喜歡他的話，他必定會向他道歉，並盡心地向他解釋一切，務求能得到他的原諒。

 

「所以，你先回答我，快點。」他的心臟一下一下地跳，他很在意金明洙的回答。

 

瞬間，空氣凝固了。

 

李成烈屏息，等待著金明洙回答。

 

可是，過了良久，對方還是默不作聲，刻意躲避著李成烈的目光。

 

「快點。」李成烈像是很急切地催促他。

 

空氣再次凝固。

 

此刻，彷彿除了他們的呼吸聲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我……」金明洙猶豫地啟齒。

 

李成烈立刻有些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液，全神貫注地聽他說話。

 

電光火石間，金明洙突然踹了一下李成烈，有些洩忿地吼叫﹕「天知道為什麼我還喜歡你！」

 

他放下了腳，心裡頭一陣委屈油然而生，語氣也軟掉了不少﹕「明明你這樣對我，我應該恨你才對……」

 

「太好了，你還喜歡我！」李成烈就像個低智商的小朋友，笑得樂不可支，緊緊地抱住了金明洙。

 

「我也喜歡你，一直都是。」他按著金明洙的後腦，把嘴唇貼在金明洙的耳旁，輕輕說道。

 

癢癢和酥麻的感覺，讓金明洙全身一癲，下意識地抓緊了李成烈的衣服。

 

「那接下來，我會向你解釋我和文洙的事，這只是一場誤會。」李成烈小心翼翼地說道，深怕又惹火了他的愛人。

 

「不過，我們先回家，回家了再說，這裡危險。」李成烈不想金明洙再碰上任何變態。

 

誤會？金明洙蹙眉，但也姑且先點頭同意。

 

不消幾秒，利用瞬間轉移的能力，兩人已經回到了金明洙的房間。

 

李成烈把金明洙放在床上，自己則半跪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想幹什麼……」察覺到兩人的姿勢有點曖昧，金明洙立刻防著李成烈。

 

李成烈也沒有理會他，直接壓住了金明洙的身體，熊抱著對方，與對方十指緊扣。

 

「你好重，放開我啦……」雖然都是被佔便宜，但金明洙拒絕李成烈的語氣，顯然地比剛才的變態大叔們軟多了。

 

「我說了以後，你不準笑我喔。」李成烈把頭埋在金明洙的頸窩裡說。

 

金明洙悶哼了一聲，低聲地說﹕「……保證不打死你。」

 

「我跟他只是在演戲，他在魔界那邊早已心有所屬。」李成烈直直地看著金明洙的雙眼解釋，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他不想再引起什麼誤會了。

 

「演戲？為什麼？」金明洙蹙眉，質疑著他。

 

「其實我一開始的原意，只是想讓你吃點醋，更加在乎我而已……」李成烈低著頭解釋，如同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

 

「我以為你會因而變得更加主動，沒想到卻釀成了一個誤會……對不起。」李成烈這幾天都有在反省他的過錯，因此他是誠心地向金明洙道歉的。

 

「啊？」聽罷，金明洙瞬間愣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全都被吞回喉嚨間。

 

「還有，你不是文洙的代替品，絕對不是。」李成烈強調著，他不明白這兩人相差這麼遠，為何金明洙會把自己想成是金文洙的代替品呢？

 

怎料，金明洙的重點卻在別的地方﹕「你叫他『文洙』……」

 

「文洙」，叫得好親暱啊。

 

「我只是把他當成朋友啦……」李成烈隱笑，「你吃醋了？」

 

金明洙死死地瞪住他，抿著嘴，但就是不想承認事實。

 

「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親自問他，真的，我只喜歡你一個。」李成烈很怕金明洙聽完了他的解釋後，還是不原諒他。

 

感受到李成烈深情的目光，金明洙頓覺有些難為情，便微微把頭側過去，繼續問﹕「我聽成鐘說，你以前很愛金文洙，是不是？」

 

「你不也叫他『成鐘』……」李成烈學著金明洙，很不是滋味地說。

 

「以前對他算不上是『愛』，只是對他有點好而已……我想他應該把事情誇大了來說。」李成烈壓根兒不想提以前的事。

 

「老實說，你跟他上過床了吧？」金明洙裝作淡然地問他，但心裡某處卻強烈渴望李成烈能夠否認他的話。

 

「呃……」李成烈這回又懵了，這些事該向喜歡的人坦白好，還是編個善意的謊言好？

 

看著李成烈這反應，金明洙的心頓時涼了一片，說的話也是冰冷無比﹕「我知道了，你們，做過吧。」

 

「我……不是。」李成烈這才心虛地否認。

 

「你騙誰呢？除了他以外，跟之前的契約者，都一一做過是吧？」金明洙踹了他一腳，讓自己坐起來看著他。

 

「我……沒有。」李成烈說得很小聲，完全沒有說服力。

 

沒想到還真的被自己猜中了，金明洙立刻惱了﹕「你……」

 

他拿起旁邊的枕頭，直接往他身上用力扔，「去死！去死！去死！」

 

「在你眼中，我其實跟他們都一樣，是吧。」金明洙摟著另一個枕頭，有點想哭的衝動。

 

「不是！」李成烈有些狼狽地撿回地上的枕頭，很強烈地否定了。

 

他試圖靠近金明洙，並輕輕抱住那人，希望能夠安撫他，「我跟他們簽了契約，跟他們有身體接觸是一定的了……但是！」

 

「但是，以前和他們基本上只有性，沒有愛。對你則相反，先有了愛，才更想和你更進一步……」他的手緊緊地放在金明洙的腰上，只想金明洙知道，他真的很愛他。

 

「因為我是惡魔，所以你要體諒我……以前那些人，我都不會這樣哄的，也不會有事沒事去抱一下，因為這對索取靈氣沒有幫助。但對你，我是喜歡抱住你的感覺，才常常去抱你的。你知道嗎？抱著你的時候，就好像抱住了全世界，很溫暖，很舒服，很安心。」看著金明洙，李成烈露出了一個溫馨的笑容。

 

「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好不好？」李成烈緊握金明洙的手，吻著對方的手背。

 

「那至少，以後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可以花心……」金明洙伸出尾指，「說好了喔。」

 

「嗯，答應你。」李成烈也用尾指勾著對方的尾指，用小孩子之間的方法，承諾一輩子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會這個時間，自己一個人去那裡啊？你知不知道很危險的？」李成烈輕輕捏著金明洙的臉蛋，其實他真的很生氣，「羽翔也是的，居然這麼放心你一個人……」

 

「還不都是因為你。」金明洙撅嘴，又踢了李成烈一下。

 

「對不起嘛……我在魔界那邊，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做就會得罪皇室啊……」李成烈再次向金明洙道歉。

 

「但幸好你召喚了我。」說到這裡李成烈不禁鬆了口氣，又叮囑著﹕「記住，一定要時刻戴著戒指，遇上危險的時候，立刻用它來召喚我。不論是天涯，還是海角，我都會第一時間過來保護你，你都別怕。」

 

金明洙驀然感到腦裡空白一片，這個男人說的話，怎麼會讓他如此感動？

 

因為李成烈的話而感深肺腑的金明洙，什麼也沒說，只是在李成烈的懷裡蹭了蹭，他發現他自己真的很愛這個男人。

 

「都這個時間了，你快點去睡吧。」李成烈低下頭親了親金明洙的軟唇，摸摸他的頭，便拍拍他的小屁股，讓他去洗個澡再睡。

 

「知道了。」金明洙有些不情願地離開了李成烈溫暖的懷抱，穿上了家裡的拖鞋，朝浴室的方向走。

 

關上浴室門的那一刻，一想到今晚終於有李成烈抱著他睡，金明洙就再也藏不住臉上的笑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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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0 訓練營

 

「圭哥，我們做回朋友吧。」

 

自從南優賢說了這句話後，已經快有一個星期了。

 

南優賢表面上裝作不再在乎對方，可還是會暗暗留意對方的一舉一動，看來是想忘也忘不掉，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他發現金聖圭最近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最近，金聖圭旁邊多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學姐圍著他轉，好像金聖圭去哪兒，那個學姐也與他形影不離，簡直與跟屁蟲沒分別！南優賢在心中鄙視著她，不知不覺對她起了敵意，好像已把放棄喜歡金聖圭的事忘得一光二淨。

 

沒辦法，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任憑你自欺欺人地否認，你還是會藏不住心裡的那份衝動，忍不住去知道關於對方一切的事，你還是會輕易地被對方影響。

 

而且，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哪會是這麼快便能忘掉的？

 

要是能輕易忘掉的話，那就不是喜歡，不是愛了——那只是叫做「好感」的一種錯覺。

 

而今天放學後，下個月領袖訓練營的組員和宿舍分房名單出來了。

 

學校為了訓練學生會幹事和高年級風紀的領導能力，每年都會挑選三十名學生，把他們分成五組，在郊外辦五日四夜的宿營。訓練營中，會有不同的解難遊戲和任務，需要組員們運用智力，默契十足地互相配合。

 

訓練營是對彼此加深認識的好機會，所以每年去完訓練營後，學生會和風紀裡多了幾對情侶也不足為奇。

 

南優賢接過訓練營的小本子，趕快翻開來看，看看自己組裡都有些什麼人。

 

今年五組的名字分別是仁愛、謙遜、和平、賢明和勤勉……組名還真是夠土氣和正經的，南優賢在心裡默默地吐槽。

 

他進的是賢明組，名字旁邊還多了一個「#」的符號，標示著南優賢是賢明組的副組長。

 

那麼，組長是誰呢？

 

他再往上看，怎料卻看見他最熟悉的三個字﹕金聖圭！

 

金聖圭就是賢明組的組長，而自己則是副組長，為了處理組裡的事，兩人豈不是要常常相處？

 

到底是哪個老師編的？真是天意弄人啊！

 

他再翻去後面看宿舍的分房名單，不消一秒，一下子便找到自己的名字了。

 

可是，下一秒鐘，他卻怔了一下，瞬間傻眼了﹕不是吧，這麼邪門？連房間也跟金聖圭一間！

 

雖說除了他們兩人以外，房間還有其他男生，但這代表他在那五天四夜，即使他不想，也得常常和金聖圭一起。

 

他頓時緊皺眉頭，嘆了口氣，只怕到時候兩人之間只剩下了尷尬。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想起金聖圭時，心裡頭還是有點期待這次的訓練營。

 

真的，好矛盾的心理啊。

 

到底上天是在玩弄他，還是在庇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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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烈成烈，忘了跟你說，我下個月要去學校的訓練營。」回到家後，金明洙一邊脫鞋，一邊跟李成烈說。

 

「什麼訓練營？」

 

「學生會的，去五日四夜。」金明洙換上拖鞋，一個勁兒地走去抱住李成烈。

 

李成烈的嘴角向上扯起，張開手臂有力地摟著他的腰，又寵溺地親親他的額頭，「沒關係，我到時候陪你去。」

 

「你怎樣陪我？」金明洙蹙眉，有些疑惑地問。

 

「晚上的時候，自然會有辦法找到你。」李成烈撫著金明洙的臉蛋，與對方鼻尖碰鼻尖，好不親暱的行為。

 

看到突然放大的臉，金明洙不禁臉色一紅，在腦袋裡思考了幾秒後，卻酸酸地說﹕「就為了索取靈氣？」

 

李成烈雖不否認，但也說﹕「傻瓜，那是為了見你，跟你在一起。」

 

聽罷，金明洙臉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忽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呆愣地盯著李成烈的臉。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可愛？」李成烈笑了笑，隨即便咬住了金明洙的下唇。

 

粉唇柔軟如棉花糖，溫熱如熔化掉的巧克力。輕輕地吸吮起來，粉唇則微微顫抖著，一張一合，霎時多了幾分性感，讓李成烈恨不得把它親到紅腫，竟有點忘形了。

 

金明洙發現自己真的愈來愈喜歡李成烈的吻，溫柔而又不失霸道。沒有了言語，原始的身體語言，卻也讓他確切地感覺到李成烈的愛，溫柔是因為心疼、寵愛他；霸道則是因為在乎他，想獨佔他。

 

有時候，一個吻勝過千言萬語。

 

一吻過後，金明洙依然摟住李成烈的脖子，看向李成烈的眼神中，包含了無數的依戀。

 

他清了清噪子，「那個……」

 

「嗯？」李成烈輕輕地用鼻音問。

 

「惡魔和普通人類，能談戀愛嗎？」

 

「怕我出軌？」李成烈輕吻金明洙的髮絲。

 

金明洙搖頭，「不是啦，我是說聖圭哥和優賢哥。」

 

「哦，這樣子的話，能不談就不談吧。」李成烈回答。

 

「為什麼？」金明洙不明白。

 

李成烈順著他的頭髮，一直柔柔地撫著，「要談的話，通常就會演變成要簽下契約，那人類之後就會變成惡魔了。」

 

「那他們怎麼辦？」金明洙是看出了些倪端，替彆扭的他倆擔心。

 

「別人的事，就由別人自己解決吧，別多管閒事。」

 

李成烈逐漸收起了笑意，神情只剩下了不悅，「還有，你又在我面前提起別的惡魔了。」

 

「可那只是聖圭哥啊……」金明洙每次也不明白李成烈的心態。

 

「那也不行，我不喜歡。」李成烈直直地盯進金明洙的眸子，強調著。

 

「別跟其他惡魔走得太近，嗯？」李成烈重新抱住金明洙，等待著金明洙的回答。

 

金明洙蹭了蹭李成烈的脖子，雖然還是不太理解李成烈的用意，但還是悶悶地答應了﹕「嗯……」

 

「這才乖嘛。」李成烈往金明洙的頭上親。

 

在契約者之中來說，金明洙身上的靈氣特別強，要不是平常自己和羽翔保護著他，恐怕他已經招惹了不少低級的惡魔，引起什麼麻煩。

 

李成烈只是擔心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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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1 旅遊車

 

轉眼間，已來到訓練營第一天的早上。

 

「組長們請替自己的組點名。」在校門前，某個訓導老師說。

 

金聖圭向後看，組裡只有六個人，立刻一覽無遺，喊了聲﹕「齊。」

 

過了幾秒，其他組也相繼點好名了，便兩人一行地排著隊，上旅遊車。

 

由於金聖圭是組長，南優賢是副組長，因此兩人當然是並肩而排了。

 

南優賢從頭到尾都只是盯著地下，緩緩地向前踏步，沒打算找話跟金聖圭聊。

 

見狀，金聖圭的心沉了一下，看來對方真的很討厭他。

 

於是，他便扭過頭看著南優賢，像是顧慮到南優賢的心情，有些「貼心」地問﹕「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坐？」

 

旅遊車上只有二人座，這樣順著次序，兩人一行地排隊的話，南優賢在車上一定是跟金聖圭坐。

 

南優賢怔了一下，「啊？我……」他沒想過金聖圭會這樣問他，對方這是不是在暗示不想跟自己一起坐？

 

「聖圭，我想跟你一起坐，不如我們換換位置？」還沒等南優賢說完，站在前面的那個學姐便轉過身，對金聖圭嫣然一笑。

 

聖圭？那個女人居然直呼圭哥的名字？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

 

「小雅……」金聖圭應了一聲，又看著南優賢，似乎是在等對方示意。

 

小雅？這是什麼親暱的叫法啊？他才不相信那女生的名字，真的是叫做小雅！他們的關係何時變得這麼好了？怎麼好像還比自己和圭哥親啊……

 

他斟酌了一下答案，隔了幾秒才說﹕「圭哥你喜歡怎樣便怎樣吧。」他再次把決定權交給金聖圭，然而他心中卻強烈地希望金聖圭拒絕那個學姐。

 

那個學姐也是高三的，全名鄭思雅，和金聖圭同班，是一名風紀員，最近在光明正大地主動倒追金聖圭，可惜金聖圭始終只把她當成朋友。

 

「那麼……」

 

眼見快要踏上旅遊巴士的梯級，南優賢突然有點怕金聖圭作出的決定，又趕忙補充了一句﹕「不過，同組的一起坐好像會比較好吧。」

 

跟金聖圭坐，雖然是比較尷尬，但是他還是不想金聖圭跟那個學姐在一起——他好像真的徹底地忘了他要放棄金聖圭的事實。

 

金聖圭點頭，心裡頓時泛起了一種愉悅的感覺，「優賢說得對，其他人都是同組的一起坐，所以你還是跟你組裡的人一起坐吧。」

 

「那好吧……」既然金聖圭這樣說，鄭思雅也只好妥協了。

 

鄭思雅是仁愛組的副組長，和金明洙同一組。

 

看到鄭思雅這麼不甘心的模樣，南優賢覺得簡直大快人心，另一方面又告訴自己，等會兒只要用平常心，用平常心跟金聖圭相處便好。相處不了的話，那就在車上睡覺，睡到到達目的地為止。

 

兩人上了車後，南優賢挑了窗邊的位置坐，把頭微微靠著玻璃，看著窗外的景色。

 

「優賢啊。」金聖圭轉過頭看著他，有話想跟他說。

 

「什麼？」南優賢連忙坐好，也看著金聖圭問。

 

「算了，沒什麼……」金聖圭其實想問南優賢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不是他膽小如鼠，只是他害怕聽見那兩個刺耳的字——「朋友」，又或者「學生會成員」。

 

他認為，雖然南優賢是說了他想跟他當回朋友，但南優賢多少還是喜歡著自己，至少他還未徹底忘掉那種感覺，所以他還是有勝算的，該好好把握這次訓練營的機會嗎？

 

旅遊巴士緩緩地開著，老師們簡略地說了些注意事項後，便放下了麥克風，讓學生休息。

 

南優賢這幾天都睡得不好，雖然現在跟金聖圭相處得有點尷尬，但旁邊坐著的始終是自己熟悉的人，所以很快地，他便在這舒適的環境下睡著了。

 

就像是進入了酣眠的狀態，南優賢的嘴唇微啟，頭也不知不覺地從窗戶那邊，靠住了金聖圭的肩膀。

 

瞬間，金聖圭的身體一僵，也不敢貿然亂動，他看著肩上多了的重量，不禁柔然而笑，看來那團毛茸茸的小東西，潛意識裡還是很信任和依賴他。

 

金聖圭現在的臉上盡是藏不住的笑意，也和南優賢一樣，閉上了眼睛，稍作休息。

 

過了一會兒，南優賢便被因為紅燈而煞車的震動弄醒，他有些迷迷糊糊地眨眼，腦袋一時間還沒來得及正常運作，只覺得頭部靠著的東西軟軟的，很舒服，完全不像是那堅硬的玻璃窗。

 

他猛地睜大眼睛，看清了四周，卻發現自己正靠著金聖圭的肩膀睡！

 

自己現在居然挨著圭哥睡！

 

是圭哥啊圭哥！

 

自己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啊！睡著睡著，竟然依著他肩膀睡了？

 

看了看旁邊的金聖圭，發現對方也在睡覺後，便不敢挪開身子，只怕會吵醒對方，便連忙閉上眼睛，裝作一切也沒發生過一樣，打算待下車的時候才算。

 

可是，他現在根本睡不著，一想起自己靠著的是自己喜歡的人，便好像怎樣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聲。

 

怦通，怦通，怦通。

 

好緊張，但又好喜歡這種感覺。

 

南優賢這樣子下去，真的能跟金聖圭做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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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車上的另一邊，金明洙跟了一個不認識的風紀一起坐，對方好像是比他大一年的。

 

坐在旁邊的男孩，一下子便倒頭大睡，毫無形象可言。

 

一向認生的金明洙，不是戳著羽翔的臉，便是默默地眺望窗外的風景。

 

怎料，沒過了多久，旁邊的那個人忽然醒來了。

 

那人一醒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袋袋，向金明洙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哈哈哈，對不起，因為太累了，所以一不小心便那樣睡著了，都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張東雨，你喜歡的話可以叫我東雨哥，你呢？」那人繼續露出善意的微笑。

 

金明洙看著他，覺得他不是個壞人，但依然是惜字如金地回答﹕「金明洙。」

 

此時，羽翔的毛卻豎立起來，露出了懾人的目光。

 

金明洙不太明白羽翔異常的舉動，只希望張東雨不會發現羽翔不是一隻平常的貓。

 

「你是一年級的吧？」對面那人很快便打開了話匣子。

 

金明洙點頭，應了一聲﹕「嗯。」

 

張東雨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好像不太愛說話呢，這麼內向不行喔，很吃虧的。」

 

「嗯，我知道。」沒辦法，他認生就是認生，認生了十六年，是能一下子便改掉的習慣嗎？

 

「看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可愛。」說完，張東雨便走去捏金明洙的臉蛋。

 

金明洙的臉蛋被捏成兩邊，看得張東雨樂不可支，「哈哈哈，這樣就可愛了。」

 

金明洙抿嘴，覺得這個張東雨，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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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2 首日

 

各人背著沉甸甸的背包，到營地的禮堂裡集合。

 

「首先，歡迎你們來臨我們的營地，並參加這次的訓練營。」某個穿著橙色T恤的男人，拿著麥克風說道。

 

「因為你們參加的是領導能力的訓練營，所以作為一個好的領袖，有些規則你們必須嚴格遵守。」那男導師看上去長得有點兇，看來還比學校的訓導老師更可怕。

 

「首先，守時是很重要的美德。我們導師告訴你們幾點鐘去哪裡集合，就得準時到，遲了一分鐘也不行。我相信你們都知道誰是掌鑰匙的宿舍長了，每遲到一分鐘，該宿舍的舍長，就要被罰做俯卧撑，男的每分鐘二十下，女的每分鐘十下，女生如果有困難的話，可以以仰臥起坐代替。如果不想連累到宿舍長的話，那麼舍員們就請務必守時。」男導師嚴肅地說。

 

「另外，請大家翻開我們給你的小冊子，上面印刷著每天的程序表。每天早上，過了七點鐘後，才能夠離開宿舍；七點半，到操場集合做早操和跑步；八點鐘，到食堂裡吃早餐；九點到十二點鐘，到禮堂集合，會做訓練或活動；十二點，到食堂吃午飯；下午一點鐘，到禮堂集合，也是會有訓練或活動；晚上六點鐘，到食堂吃晚飯；七點鐘，到禮堂集合，有訓練或活動；九點鐘，在禮堂會給各組反思的時間；九點半，回宿舍寫日誌和洗澡；十點鐘，誰也不能再離開自己的宿舍；十一點，我們會來巡察房間，那時候所有燈光必須關掉，每一個學生亦需要在床上，不然的話，將會懲罰全個宿舍的人。還有一點，男女不得進入異性的宿舍，需要見面的話，請在宿舍外。請大家務必遵守以上的規則。」他拿著小冊子，仔細地向大家說明。

 

接著，導師們又簡單說明了營內的其他注意事項，而學生們都專心致志地聽著。
 

「最後，請大家到外面領取自己的枕頭套、床單和被單。半個小時後，再到這裡集合。」男導師終於放下麥克風，讓學生們出去。

 

排隊時，南優賢站在金聖圭的旁邊，裝作不經意地問﹕「圭哥你……喜歡那個學姊嗎？」

 

其實，南優賢這分明是吃醋了。

 

金聖圭怔了一下，馬上知道南優賢說的是鄭思雅，便搖搖頭，「不是啊。」

 

他喜歡的明明是南優賢，為什麼對方會這樣想呢？

 

「那……你們很親嗎？我看她……好像挺喜歡你的樣子。」南優賢結結巴巴地問，顯然地是非常在意此事。

 

說完，南優賢便走上前，拿起了與大家同款的枕頭套、床單和被單，像是有所抱怨地自言自語﹕「好醜……」

 

待金聖圭也拿好東西後，同宿舍的人，便跟著掌鑰匙的金聖圭，一起走到宿舍去。

 

路上，金聖圭忽然對南優賢說﹕「回應你剛才的問題，我知道她喜歡我，但我跟她只是朋友關係。」

 

「那你還給希望她？」南優賢忍不住衝口而出。

 

「……那你還給希望我？」金聖圭乾笑了一聲，沒再回答南優賢的問題，心中的苦楚，卻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南優賢愣住，頓時變得語塞，又有點內疚，只好垂著頭繼續走路。

 

宿舍的分配，並不是同組的就一定在一起，所以金聖圭和南優賢，還是屬於有緣的人。

 

六人到了宿舍後，便看見三張雙層床，旁邊有幾個桌子和衣櫃，還內設洗手間，洗手間裡其有兩個廁格和沐浴間。這對六個男生共用來說，還算不錯。

 

當大家還在參觀宿舍時，金聖圭把背包放在了中間那張床邊，說﹕「我要睡下鋪。」

 

學生會會長說的話，當然沒人敢忤逆。金聖圭和其他人的關係不差，但就是有一種疏遠的感覺，其餘不熟悉金聖圭的人，都不敢睡他的上鋪，只知道那個叫南優賢的二年級生，好像和學生會會長挺親的。

 

於是，其餘的四人，均把目光投射到南優賢身上。

 

南優賢不是遲鈍的人，他當然明白他們的用意，便只好不情願地妥協，說﹕「圭哥，我睡你上鋪沒關係吧？」

 

「嗯，當然沒關係。」金聖圭眉開眼笑地回答。

 

南優賢擠出了一個笑容，默默地把背包放到上鋪上，心裡則對他們懷著各種怨念。

 

為什麼又是圭哥！為什麼自己會睡圭哥上面！

 

這樣子的話，自己不就是連睡覺，也不能安心睡嗎……

 

各人整理著自己的東西，並早以「剪刀、石頭、布」的方式，決定好今晚的洗澡順序。

 

距離集合時間還有八分鐘，金聖圭便已在催促其餘五人出去。

 

「不用這麼早就出去吧？那麼近。」也只有南優賢，才敢這樣跟金聖圭說話。

 

金聖圭心想﹕又不是你來受罰！做俯卧撑的是我好不。

 

不過見是南優賢，便也沒罵回去，把心底話硬生生地吞回去喉嚨，轉而笑著回答﹕「早到總比遲到好。」

 

最後，五分鐘前的時候，金聖圭成功把其餘五人都趕出去，並鎖好了宿舍的門。

 

怎料，快到達禮堂的時候，南優賢才忽然大喊﹕「糟糕！我忘了帶那小冊子！」

 

沒那小冊子的話，就會被罰做俯卧撑，南優賢可不想做這種體力活啊！

 

可是，他卻忘了，遲到了的話，金聖圭會代他承受後果。

 

他就像是熱窩上的螞蟻，瘋了似的向金聖圭討宿舍的鑰匙﹕「鑰匙！鑰匙！快點！」

 

「我陪你回去。」金聖圭不慌不忙地說。

 

到了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後，便對南優賢說﹕「抓住我的手，我們瞬間轉移過去。」

 

對了，南優賢這才記起金聖圭是惡魔，有異於常人的能力。

 

南優賢把手伸過去，碰到對方的手的那一刻，剎那間，他倆便已身處於宿舍內。

 

南優賢愣了一下，只覺得這一切實在妙，這才確切地感受到，自己喜歡的人果然不簡單。

 

「快點去找吧。」金聖圭提醒著呆愣著的南優賢。

 

「喔，嗯。」南優賢立刻反應過來，往背包裡仔細找。

 

過了幾秒，南優賢便說﹕「找到了。」

 

他拿出了那個白色的小冊子，並走過去再次抓住金聖圭的手。

 

金聖圭的手很暖，一種安心的感覺在他心裡油然而生。他看著兩人牽著的手，彷彿能看見他們的未來。

 

「抓緊了。」金聖圭對他笑了笑，也就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能夠光明正大地牽他的手吧。

 

不消半秒，兩人又回到剛才人煙稀少的地方，幸好沒被人發現他們就像是從天而降一樣。

 

兩人一時沒為意，沒放開仍然緊握著的雙手，繼續往禮堂的方向拚命地跑。

 

可是，跑到禮堂門口前，他們便已看見男導師拿著時鐘，蹙著眉注視他倆。

 

他淡然地說﹕「真可惜，差兩秒便不用遲到。」

 

南優賢睜大眼睛，沒想到自己第一天便遲到，並落得如此下場。

 

那個長得比較兇的男導師則吆喝起來﹕「誰是宿舍長？」

 

「我。」金聖圭敢做敢當，舉起手。

 

「二十下俯卧撑，現在原地做。」

 

他又吩咐南優賢﹕「你，替他數著。」

 

金聖圭看了一眼南優賢，算了，為了喜歡的人，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雖然他討厭俯卧撑，但他還是心甘情願地做起來了。

 

「一、二、三、四……」南優賢一邊數著，一邊用充滿歉意的眼神看著金聖圭。

 

他知道金聖圭一向是個書呆子，體力不好，讓他做這種體力活，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折磨。

 

本來他是不用受這種苦的，都怪自己，都怪自己那麼操心大意，還不聽他的話，沒早點出去……都是他的錯，是他害了他。

 

他看著額角冒汗、一臉吃力的金聖圭，只覺得更內疚，心想等會兒一定要好好向他道歉，並作出補償。

 

「……十九、二十！」終於，他數到二十了。

 

金聖圭也已經像是筋疲力盡一樣，在地上躺了幾秒才站起來。

 

男導師最後只說了句﹕「你們下次別再遲到了。」

 

兩人回到自己的組裡後，南優賢一直跟金聖圭說「對不起」。

 

「對不起，要不是我的話，你就不用受罰了。剛才很辛苦吧？對不起……」南優賢低眉垂眼，完全提不起精神來。

 

他暗暗怨恨這種懲罰方式，明明是他的錯，怎麼卻會由金聖圭承擔後果呢？看到剛才的金聖圭，他只覺得很心疼，亦更恨連累了他的自己。

 

所以，這樣的錯，他絕對不能再犯了，他不能再讓自己喜歡的圭哥受這種不必要的苦……

 

「我下次一定會提早出去的，一定。」他信誓旦旦地向金聖圭保證。

 

「嗯。」金聖圭摸摸南優賢的頭，表示他並沒有生氣。

 

如果二十下的俯卧撑，能換取南優賢對自己的關心，好像也挺划算的樣子？不過，可以的話，他還是不想再承受那苦了。

 

自始以後，南優賢真的一次也再沒遲到過，而且他每次都總很熱心地替金聖圭趕人走——不過，那已經是後話了。

 

之後的活動，南優賢都沒了那種心情，依然困在自己的那份內疚之中。甚至到了晚上，他還在跟金聖圭道歉。

 

連金聖圭也覺得他太誇張了，其實想來也不是一件什麼了不起的事，他都不明白南優賢為何如此小題大做。

 

他趁房間裡沒人的時候，半開玩笑地說﹕「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的話，那就親親我作為補償吧。」只是親臉頰的話，是不會把魔氣給了他的。

 

南優賢愣了一下，卻真的鬼使神差地跟著金聖圭的話做，走近了他，在金聖圭的右邊臉，親了一下，並小聲地說﹕「對不起。」

 

金聖圭瞬間變得一臉錯愕，本來以為只是開開玩笑，沒想到對方竟然當真，還真的親下去了。

 

被親的臉頰，滾燙得很，他下意識地撫著那個位置，竟有點捨不得南優賢嘴唇剛才柔軟的觸感。

 

「呃，那、個……這只是朋友之間的啦，你別想多了！」南優賢這才察覺到自己剛才居然這麼大膽，做出了此等驚天動地的事。

 

他他他居然親了圭哥！

 

雖然不是親嘴唇，但心跳聲卻有增無減，還不斷加速，完成不受他控制。

 

怦通，怦通，怦通。

 

不行了，他不能再看著金聖圭了！再看的話，心跳聲會被他發現的！

 

情急之下，他便落慌而逃，跑到了洗手間去。

 

而剩下來的金聖圭，只是勾唇一笑，覺得他喜歡的人，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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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金明洙正在沐浴間裡洗澡。

 

當他閉著眼睛找洗髮水時，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裡。

 

「咦？」金明洙一驚，猛地睜大了眼睛向後看，卻看到自己想念了一整天的臉——李成烈。

 

李成烈的臂彎有力地環住金明洙的腰，對方正用胸膛緊貼自己的後背，那熱得發燙的溫度，提醒了他他現在光著身子！

 

他有想立刻大喊的衝動，卻被李成烈及時捂住了嘴巴，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音。

 

李成烈用氣音在他耳邊說﹕「傻瓜，被別人發現了可怎麼辦。」

 

金明洙從他的懷裡掙扎開來，連忙把手遮掩著自己重要的私人部位，一臉惱羞成怒地瞪住李成烈。

 

他沒想過李成烈居然會挑這種時間來找他，他也沒想過自己的裸體，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一次讓李成烈看見。

 

「遮什麼，又不是沒見過。」李成烈欠揍地用口形說道。

 

金明洙的臉瞬間變得一片羞紅，咬著唇，想罵眼前的人，卻又不敢講話，深怕被人發現。

 

李成烈看著那炸毛的小貓，隱笑著逐漸靠近他，準確無誤地對準了他的唇親下去。

 

「唔……」金明洙擋住下體的手被蹭開，只好無力地摟住李成烈的脖子。

 

兩人閉上眼睛，李成烈單手捧住金明洙的臉蛋，霸道地撬開金明洙的軟唇，把小舌伸了進去，長驅直入，任何一個神經細胞也不放過，舔舐著金明洙嘴裡的每一個部分，與他纏綿到底。

 

李成烈的另一隻手，則一直往下摸，摸到了金明洙剛才掩住的私處。

 

他立即抓住小明洙，開始緩緩地套弄著它——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做這麼親密的事。

 

金明洙心中暗想不妙，自己該不會就這樣被對方在沐浴間吃掉吧？第一次一定要在床上才行啊！

 

啊啊！不對！什麼第一次！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好不好！

 

於是，他用腳稍為用力地踢了一下李成烈，可是李成烈卻好像毫不在意一樣，繼續用著不同的力度，把小明洙服侍得妥妥的。

 

最後，小明洙在第一次被外人撫摸下，昂然抬起了頭，硬了。

 

此時，李成烈也鬆開了金明洙的唇瓣，曖昧的銀絲再次在分離之時呈現在空中。

 

金明洙的心跳得很快，如同心如鹿撞，他從來沒這樣被人對待過，可能因為對方是李成烈，除了恐懼，竟還有些期待。

 

「你別這樣……」金明洙用軟糯糯的聲音輕聲拒絕。

 

怎料，金明洙愈是這樣說，李成烈就愈是賣力了。

 

他驀然跪在地上，張開嘴用嘴巴幫金明洙做。因為自尊心的問題，他從不幫別人這樣做，但如果對方是金明洙的話，那就沒關係了。

 

此時，金明洙的臉部表情只剩下了一片愕然，驚嚇得腦袋好像停止了運作，什麼也無法思考，只知道李成烈的嘴裡非常溫熱，那種感覺好舒服，好像上了天堂一樣，對金明洙來說，是一種空前絕後的享受。

 

「嗯……嗯……」金明洙忍不住發出細碎的低吟聲。

 

「噓——」李成烈放開小明洙，壞笑地作出了一個手勢。

 

接著，他舔了舔小明洙的頂端，又將整個含在口裡，像是在吃冰棒一樣，仔細品嚐每一個位置，方才發現有些白濁的液體，正在由鈴口裡冒出來。

 

那是金明洙專屬的蛋白質，含有大量的靈氣，李成烈一點一點地綴著，沒多久，那黏稠的液體，便一并射進李成烈的口裡，並「咕嘟」一聲，把它們全都吞進肚子裡。

 

吃完了金明洙的精華後，還不忘舔舔唇，深情地注視著金明洙，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他、他居然吞了……金明洙還在處於驚愕的狀態之中，遲遲沒回過神來。

 

「味道還挺不錯的。」李成烈故意這樣說，朝著金明洙邪笑。

 

「你！」金明洙輕聲罵道。

 

倏地，外面傳出了一把聲音﹕「喂，明洙你又不是女生，怎麼洗那麼久也不出來啊？」

 

「看來我該走了，遲點再來找你。」李成烈溫柔地親了親金明洙的唇，向他眨眨眼，便在金明洙眼前消失了。

 

金明洙靠著牆壁，感受著從蓮蓬頭傾注下來的熱水，忽然有點腳軟的感覺。

 

怎麼辦，剛才好像一場夢……李成烈真的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來了？

 

好、好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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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3 醒悟

 

晚上快十時的時候，南優賢剛洗完澡，換室友們洗，出來擦乾頭髮的時候，他看見金聖圭接了個電話﹕「小雅？怎麼了？」

 

他不自覺地蹙起眉來，心想﹕不是吧，又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他聽不見鄭思雅到底在電話裡，對金聖圭說了些什麼，只聽見金聖圭應答了幾句後，說﹕「那好，我現在出來找你。」

 

他放下了掛在頭上的毛巾，下意識地走上前抓住了金聖圭的手，問﹕「你要去哪兒？」

 

「哦，我出去找一下小雅。」金聖圭回過頭看著南優賢說。

 

「為什麼？」南優賢很想知道，如果金聖圭不喜歡那學姊的話，為何還要跟她常常有交集？

 

「她說找我有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他聳聳肩，「不過等會兒應該便知道了。」

 

南優賢沉默不語，卻遲遲也不放開金聖圭的手，像是在用哀求般的眼神，對他說﹕別走。

 

「怎麼啦你？」金聖圭主動甩脫了南優賢的手，他認為南優賢應該給他一個解釋，而不是跟他不明不白地這樣曖昧下去，直至永遠。

 

他知道南優賢還喜歡他，但他知道南優賢絕不會承認，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在吃醋，還是怎樣，金聖圭只知道，他的耐性原來也好像有限，他想要南優賢給他一個明白。

 

南優賢低眉垂眼，鬱悶地啟齒﹕「你就非得去嗎……」

 

說到這個份上，還是一定要去找她嗎？

 

南優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麼，說好了要當朋友，可是他根本就不想當金聖圭的朋友。

 

他怕金聖圭會喜歡上那女生，不再要自己。

 

可是，明明是自己先推開他的……現在反悔的話，還來得及嗎？

 

他的圭哥，還會要他嗎？

 

「算了沒事……你去吧，不過你注意一下，快到宿舍的門禁了……」南優賢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有些心死地說。

 

他突然想起了些事，乾笑著﹕「啊，不對，你會瞬間轉移，所以沒關係……」他沒敢再對上金聖圭的視線，默默地撿回自己的毛巾，再次走向洗手間那邊。

 

看到這樣的南優賢，金聖圭的心就像是被人扯了一下，非常心疼。

 

他和南優賢，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南優賢要如此不坦率呢？

 

明明互相喜歡著，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這種感覺好討厭……

 

啊，不對，他是人類，自己是惡魔，理應是不能在一起的，強求在一起的自己，其實是在害南優賢，他才是最自私的那個。

 

他嘆了口氣，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想看見南優賢因為自己而露出這種表情，他終究還是捨不得讓對方傷心，所以還是決定不去了，對那瘦削的身影喊了聲﹕「優賢。」

 

南優賢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理會他，繼續向前走。

 

金聖圭便又繼續說﹕「我不去了。」

 

南優賢驀地站住了，隔了幾秒才說﹕「哦。」

 

其實，他很想問金聖圭為什麼，為什麼又改變決定了？是因為他嗎？還是說，是因為別的原因？

 

聽見南優賢像是毫不在意的回答，金聖圭的心又涼了一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把話接下去，便給鄭思雅發了個短訊，說自己不去找她了。

 

南優賢看著什麼也不做的金聖圭，胸口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好難受。

 

明明洗澡前，他們是多麼的甜蜜快樂，但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裡，他的心情便從天堂跌至谷底，簡直糟透了。

 

他恨透了這種感覺，恨透了自己的七情六慾都被金聖圭深深影響著。

 

晚上睡覺的時候，南優賢只顧著想金聖圭和鄭思雅的事，根本就睡不著，想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又不敢，只怕自己稍有動靜，便會驚動下鋪的金聖圭。

 

唉，真麻煩。

 

討厭。

 

他只好躺在床上玩手機，玩了一小會兒後，突然心血來潮想更新部落格。

 

他緩緩地把頭伸出去，盡量把一切的動作都輕輕地做，想看看下鋪的金聖圭睡了沒有。

 

怎料，一俯視下去，卻對上了金聖圭熾熱的目光。

 

原來，金聖圭也沒睡，金聖圭也在看他。

 

卧糟，圭哥怎麼又會醒著的……難道是自己吵醒他了？

 

剛才跟他對視，真丟臉……

 

不消幾秒，他的手機便震動了一下，原來收到了金聖圭的短訊。

 

金聖圭﹕還不睡？

 

南優賢看著短訊的內容，怔了一下，心裡卻覺得暖暖的，金聖圭這是在關心他嗎？

 

南優賢﹕那你呢，你不也是還沒睡=__=

 

故意發了一個自己常用的表情符號，只希望能緩緩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金聖圭﹕睡不著

 

南優賢﹕我也是=^=

 

不是吧，他也會睡不著？咦，等一下，惡魔到底用不用睡覺的？

 

金聖圭﹕我會安眠用的魔法，你要不要試試？

 

南優賢愣住了，沒想到惡魔懂這麼多技能，還真的跟以前小時候看的動畫片一模一樣啊。

 

南優賢﹕不用了……你到底有什麼是不會的？.__.

 

金聖圭﹕我不會讀心術

 

所以，我看不清你的心。

 

如果你還喜歡我，願意接受我的話，能不能跟我說一聲，而不是讓我猜來猜去？

 

看到這個，南優賢突然鬆了口氣，幸好自己的想法都沒被金聖圭全部讀取，不然可真夠丟人的。

 

南優賢﹕嗯……那晚安了~

 

金聖圭﹕晚安

 

當然，南優賢可沒真的打算睡，他決定先把部落格更新了才說。

 

「XXXX年X月XX日

 

訓練營的第一天.

 

跟他同一組，宿舍也是同一間，甚至還睡他上鋪

 

老天爺你是在捉弄我嗎！！！=__=

 

老子現在完全睡不著好嗎=^=

 

第一次體會到『這麼近，那麼遠』的感覺……

 

其實我真的還很喜歡他……好想反悔=^=

 

到底該不該告訴他才好？

 

好像很丟人的樣子ㅠ ㅠ

 

還有，會不會被對方討厭了啊……」

 

他按了「發表」的按鈕，便關掉了頁面。

 

不久，金聖圭的手機便收到了部落格更新的通知，他瞇著眼點了進去，看到的便是南優賢剛剛發表的文章。

 

花了三十秒不到，他便看完了那段話，卻有了很深層的感觸。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原來，他真的還喜歡我。

 

原來，他後悔了。

 

他用著「瞇瞇眼與你常在」的帳號，在下面留了個言﹕剛說了晚安，還不睡？

 

這樣子的話，他再遲鈍，也該知道真相了吧？

 

南優賢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看到那留言，第一時間不禁想起﹕金聖圭？

 

他再把頭伸出去，看了看下鋪的金聖圭，怎料卻看見對方的手機，顯示著跟自己一樣的頁面，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卧糟！還真的是他！這什麼孽緣啊孽緣……

 

現在什麼秘密都被他知道了，連自己還喜歡著他也是！怎麼會這樣子啊……

 

他再看了看留言，頓時發現了另一件事。

 

對了，「瞇瞇眼」啊！金聖圭不就是瞇瞇眼的嗎？自己怎麼一直都沒察覺到……

 

南優賢突然覺得自己好笨，還是笨到無藥可救的那種！怎麼會一直都沒察覺到呢……

 

南優賢﹕你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金聖圭﹕對不起，當時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看到這句話，南優賢差點把手機給跌了。

 

太喜歡你了？這算什麼啊……

 

他又注意到了「當時」這兩個字，那現在呢，現在還喜不喜歡？

 

反正對方看完了部落格，都知道自己還喜歡他了，那他乾脆就勇敢點去問吧。

南優賢﹕……那你現在呢？

 

金聖圭﹕一切都沒有改變過

 

對，一切都沒有改變過，金聖圭依然還是那麼喜歡南優賢，他們依然相愛著，但他們依然不會是情侶關係。

 

看到這一句，南優賢突然覺得有些東西要從胸口裡湧出來似的，那份悸動又回來了。

 

南優賢有些話，忽然想親口跟金聖圭說，好像只有那樣，才能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心情，毫無保留地傳達給金聖圭。

 

南優賢﹕我明早有話想跟你說，可以吧？=^=

 

金聖圭﹕嗯，那今次真的晚安了

 

會是什麼話？告白？挽留？算了，還是先別想多了，期望愈大，失望愈大啊……不知道那小子要跟我說什麼呢……

 

南優賢﹕晚安♥

 

這陣子，特別是鄭思雅出現了以後，南優賢思考了很多關於金聖圭的事。

 

他大膽地加了一個心形符號，是因為南優賢決定他要坦誠地面對自己的心，面對兩人的感情才是。他不應該老是讓金聖圭等他，老是傷害他的圭哥。

 

當不了普通的情侶又怎樣，至少，他能一直陪伴在金聖圭的身邊，不讓此生留下任何遺憾。

 

他毅然決定，明早，明早他一定要跟金聖圭說清楚，說他喜歡他，然後兩人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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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4 甘苦與共

 

懷著忐忑和興趣的心情，南優賢終於迎來了第二天的清晨。

 

他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卻發現金聖圭沒在下鋪，是在洗手間，還是出去了？

 

他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打開了洗手間門，卻發現金聖圭也不在。

 

他是出去找明洙了？還是說……鄭思雅？

 

他明明說了有話要跟他說，怎麼卻走了呢……是沒把他說過的話，放在心裡嗎？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現在還能說出來嗎……

 

他抬頭看見鏡子裡自己糟蹋的模樣，深深地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先梳洗一下，免得等會兒遲到了，又要連累金聖圭了。

 

七點二十分，金聖圭回到了宿舍，那時南優賢也在收拾等會兒要帶的東西。

 

「你剛才去哪兒了？」南優賢第一句便這樣問道。

 

「就出去走走。」金聖圭隨意地說。

 

就走走而已？不會吧……騙誰呢。

 

「其實，你是去找她了吧。」昨晚說不去，是因為早上再去嗎？昨晚的話，只是為了敷衍我嗎？

 

金聖圭一愣，連忙否認道﹕「不是啊，你怎麼會這樣想？」

 

南優賢沒正面回答金聖圭的問題，只是有些抱怨地說﹕「我不是說早上有話要跟你說嗎？你怎麼就出去了呢……你是忘記了，還是你根本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金聖圭有些內疚，說﹕「……我記得的。」

 

但他剛才的確是去見了鄭思雅，因為對方用老師的名義騙了他出來，不過他們見面後，金聖圭已經清清楚楚地拒絕了她的心意。

 

「那你為什麼還……」南優賢咬著下唇，眼瞳裡盡是悲憤。

 

隔了幾秒，他又心死地說﹕「算了……」

 

金聖圭有些急了，他知道自己功虧一簣，「你不是說有話想說嗎？現在說不可以嗎？」

 

南優賢搖搖頭，說﹕「沒什麼了……我沒話想說了。」

 

他知不知道他今天早上是打算向他告白？他知不知道他是打算跟他說清楚？

 

可惜，他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心情，也沒有那個勇氣了。

 

也許，這是天意吧，他們就是不應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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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做完早操後，早上也有另一個活動，叫做「甘苦與共」。

 

他們在禮堂裡抽牌子，有三種不同的牌子﹕健全者、失明人士和雙手殘廢的啞巴。

 

金聖圭和張東雨都抽到健全者，南優賢抽到了失明人士，而剩上的金明洙則抽到了雙手殘廢的啞巴。

 

所有人拿著手上的牌子，都不禁蹙眉，感到有點疑惑，到底這遊戲是玩什麼的？

 

接著，導師們便開始說明﹕「請你們與同組的人兩人一組，健全者必須和殘疾人士一組，請不要將卡片與其他人交換。抽到失明人士的，我們會給你一個眼罩，等會兒遊戲開始的時候，請把它戴上；抽到雙手殘廢的啞巴的，我們會給你繃帶，請你把雙手綁在一起，而且遊戲期間，請不要說話；至於健全者，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帶領著殘疾人士。」

 

「那麼遊戲即將開始，請殘疾人士做好準備，健全者將會帶你們從這裡走到食堂，並餵你們吃早餐。請健全者們好好照顧你的拍擋，吃完早餐後，這遊戲就正式完結了。那麼，請各位盡快找自己的拍擋。」

 

南優賢接過導師給他的眼罩，突然覺得有點不安，自己等會兒就要戴著它，走這麼多級的樓梯下去食堂那邊嗎？會不會摔倒的……

 

賢明組裡有三男三女，除了金聖圭外，還有兩個女生都抽到健全者。

 

男女授受不親，首先有一對女的組成了一組，接下來剩下了三男一女，那個女的叫做林海玲，一直都對南優賢有好感，所以她有些害羞地說﹕「優賢你介不介意跟我一組？」

 

南優賢因為不想面對金聖圭，本想答應她，怎料手腕卻突然被金聖圭有力地握住，像是在宣示主權一樣，有些曖昧地說﹕「他是我的。」

 

南優賢有些意外地看著金聖圭，不禁愣住了，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愈跳愈快。

 

怦通，怦通，怦通。

 

金聖圭這是什麼意思？

 

被金聖圭這麼一說，林海玲一怔，腐女的屬性立即露了出來，打趣道﹕「原來……你們是一對的？」

 

「你胡說什麼呢，我又不是gay，誰要跟他在一起了？再說，即使我是gay，我也看不上他好不好！」南優賢激動地掩飾著，只希望不要被人發現這不要得的愛。

 

林海玲立刻弄清楚了一件事﹕他們是一對的，而南優賢就是一個受，所以恐怕自己沒有機會了，不過沒關係，她不會受傷的。

 

雖然是掩飾用的氣話，但還是傷到了金聖圭，他沒回應林海玲的話，只是默默地從南優賢的手中拿起眼罩，輕輕地對他說﹕「來，我幫你戴上。」

 

接著，南優賢便和金聖圭成了一組。而另一邊，金明洙也和張東雨成了一組。

 

遊戲不久後便開始了，戴上了眼罩的南優賢，因為怕走路摔倒，只能緊緊地抓住金聖圭的手。

 

金聖圭笑了笑，緊握南優賢的手，感嘆著這遊戲真好。

 

要不是南優賢戴上了眼罩看不見，金聖圭溫柔的笑容，肯定又會讓他心跳加速。

 

「小心前面，再走一步就要下樓梯了。」整個過程中，金聖圭都是很細心地給南優賢清昕的指示。他看到旁邊有些組，當失明人士的走樓梯時差點失足，多危險啊，他絕對不會讓他的南優賢承受不必要的驚嚇和疼痛的。

 

「嗯。其他組怎樣了？我是不是走得很慢？」因為金聖圭安全至上，南優賢自認為他們走得有點慢，只怕跟其他組落後許多。

 

「我們還好，有些人比我們走得還慢，走得快的都差點摔倒了。我們還有二十級樓梯左右，之後都是平地了。」金聖圭回答。

 

突然，刮了陣風，好像有些沙子進了金聖圭的眼裡，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握著南優賢的去揉眼睛。

 

「怎麼了？」南優賢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走開了，驀然有些害怕，趕忙伸出手，抓緊了金聖圭的衣服。

 

失去了視覺的人，因為眼前盡是未知的事物，總會多了一份不安和恐懼。如今金聖圭什麼也不說，突然放開了他的手，更讓他感到惶惶不安。

 

「啊，對不起，我剛才揉眼睛而已，沒事沒事，我在，別怕。」金聖圭立刻握回南優賢的手，與他十指緊扣，給他多點安全感，用哄小孩的語氣跟他說道。

 

「哦，你剛才嚇死我了……」南優賢頓時鬆了口氣，畢竟他剛才本已經踏出了一步，打算下樓梯。

 

「對不起，我會注意的了。」金聖圭像是很有誠意地道歉，又比剛才變得更細心了。

 

兩人很順利到達食堂，今天的早餐有南瓜粥、帶殼的水煮蛋和豆芽泡菜湯。喜歡的話，還可以出去倒橘子汁來喝。

 

金聖圭告訴了南優賢有什麼吃後，便問他﹕「想先吃什麼？」

 

南優賢肚子餓了，「我想吃雞蛋。」

 

接著，他又說﹕「我可以自己剝去蛋穀。」他就是不想麻煩金聖圭。

 

「我幫你，你只需要等著吃就好了。」金聖圭立刻拒絕了。

 

什麼也看不見的南優賢，也做不了什麼，也只好等金聖圭。

 

說實話，他很好奇，金聖圭現在到底是用什麼樣的表情跟他說話，會是沒有表情，不耐煩，還是很溫柔？

 

過了一小會兒，金聖圭便剝好了水煮蛋，對南優賢說﹕「啊——張開口，我餵你。」

 

「啊？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用手拿著吃……唔。」嘴唇碰到雞蛋的觸感時，南優賢終究還是聽從金聖圭的話，咬了下去。

 

「我可以自己來啦。」南優賢長這麼大，除了家人以外，還是第一次被人餵，而眼前的人，更是他喜歡的人，讓他感到很難為情。

 

該死的，眼罩只能遮住眼睛，天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臉都紅了啊……如果被對方看見，那就太丟人了！

 

「乖，你就讓我餵你，好嗎？」金聖圭把話說得很溫柔，害南優賢的腎上腺素分泌過多，整個人非常緊張，心跳加速。

 

南優賢拒絕不了，但他快覺得自己吃不下去了，真的好害羞和……好幸福。

 

接下來喝粥的時候，金聖圭都有先替他吹吹，讓粥涼了點，才把小勺子送到南優賢嘴邊，緩緩送到南優賢的口裡。

 

先讓南優賢喝了一小口，再問他﹕「熱不熱？」只怕燙到對方的舌頭。

 

「還好。」南優賢說完後，便又喝了幾口。

 

有時候，有些粥不小心流到下巴那裡，金聖圭就立刻拿出紙巾替他擦去。而金聖圭總是等南優賢吃完了以後，才吃自己的。

 

南優賢忽然有些感慨，覺得他愛的金聖圭，實在是一個好男人，他再次有了告白的勇氣。

 

「吶，圭哥。」他輕輕地喊道。

 

「嗯？」可愛的鼻音，隨即在他耳邊響起。

 

「今天早上沒說到的那些話，我可不可以晚上再說？」南優賢問，他真的很想脫掉那眼罩，看看金聖圭的臉部表情，或許能夠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好，這次我一定聽。」金聖圭忽然很認真地說。

 

「那個，其實今天早上……我是真的去見她了，不過我是被她騙了，她說老師找我，我才出去了……然後，我也跟她說清楚了，已經明確地拒絕她，所以她應該不會再纏住我了。」金聖圭其實想向南優賢解釋很久了，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可以這樣做。

 

金聖圭倏地抓住南優賢的手，在南優賢的掌上寫了三個數字﹕486，意思是我愛你。

 

他微微一笑，說﹕「這是我想跟你說的話。」

 

南優賢固然知道金聖圭寫的是什麼，心裡的那份悸動又來了，空虛的心靈，好像頓時被幸福注滿。

 

他也往金聖圭的手掌上寫上同樣的字﹕486，我愛你。

 

「詳情我晚上再跟你說！」他有些害羞地收回了手，在桌子上嘗試尋找水杯的位置，卻摸了個空。

 

不過不要緊，很快地，金聖圭便拿起了水杯，放到他的嘴邊，「你要的水。」

 

「謝、謝……」南優賢依然是很害羞，有點不好意思地喝金聖圭餵他的水。

 

見此，金聖圭只是再次笑了笑，覺得他的春天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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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5 交往

 

晚上，南優賢拉著金聖圭走到宿舍的後面。

 

「我……呃……」果然，親口說的告白是需要勇氣的。

 

金聖圭被逗笑了，反倒先大方地說﹕「我喜歡你。」

 

聽此，南優賢愣住了，接著臉又瞬間被刷紅了一片，明明他是來告白的，怎麼會先被人告白了呢？圭哥這完全犯規啊……

 

南優賢吞了吞唾液，有些不敢直視對方，許久才小聲地說﹕「我也是……我喜歡你。」

 

終於聽見南優賢親口的告白了，他終於等到了。

 

南優賢難得的坦率，讓金聖圭喜形於色，他快笑得嘴不合攏，連看著南優賢的雙眼，也是柔情似水的，想藏也藏不住他很高興的事實。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圭哥……進了學生會不久後，就開始愈來愈在意圭哥的事，常常會想起圭哥的事，好像滿腦子都是圭哥，好想跟圭哥說話，好想時常看到圭哥，好喜歡圭哥稱讚我的時候……那時就好想能跟圭哥變得更親，不再只談學生會的公事，好想跟圭哥一起吃飯、放學……」南優賢一邊觀察著金聖圭的眼色，一邊害羞地坦白著。

 

「那時很想把喜歡圭哥的事說出來，卻不敢告訴任何人，於是就開了個部落格，在網上寫一下我的感受。因為一直都以為我們之間不可能，所以就用了藍玫瑰來形容我們的愛情，但現在一切卻都好像變得可能了，就像奇蹟一樣……不知道你一直是以怎樣的心態，用『瞇瞇眼與你常在』這個帳號留言，雖然我以前不知道那是圭哥，但我看到圭哥的留言後，整個人都好像會被注滿了力量，現在才知道原來因為寫的是圭哥……」南優賢含笑著說。

 

「我那時先是對你有好感，然後逐漸喜歡上你了，瞞了你這麼久，對不起。」金聖圭靠近南優賢，摸摸他的頭。

 

兩情相悅，果然是一件讓人感動的事。

 

「沒關係，我到現在才再次向你坦白，之前還說什麼做朋友的蠢話，讓你等了這麼久，我也對不起。」南優賢主動地抱住金聖圭，在對方的懷裡乖乖待著。

 

「我知道我喜歡的圭哥不是普通人，是一個惡魔，雖然我還是覺得這一切不太真實，但沒關係的，我還是那麼喜歡圭哥。這陣子我又想了很多，我知道圭哥會吻浩沅，但不能吻我……雖然我會吃醋，我會很難受，但是不能和圭哥在一起的話，只會更難受……所以，只要圭哥是真心對我好的話，就沒關係，我會嘗試學會不介意的。」南優賢把金聖圭抱得更緊了，又頓時鬆了口氣，因為終於把藏在心裡很久的話，一遍過說完了。

 

「如果圭哥不嫌棄我的話，那麼我們就……交往吧，即使只是精神上的也沒關係，因為我喜歡圭哥。」說完，南優賢鼓起了勇氣，往金聖圭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那軟唇的觸感，讓金聖圭傻愣了幾秒，他突然有種感激流涕的衝動，因為他們終於能在一起了，不是當朋友，而是當戀人。

 

「嗯，我們在一起吧，只要優賢不嫌棄我的話。」金聖圭笑得燦爛，也模仿對方剛才的動作，在南優賢的臉蛋上，印下柔柔的一吻。

 

他撫著南優賢的臉龐，「我會用其他的方法，去證明我對你的愛。」

 

金聖圭忽然想起了那句話﹕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即使沒有親密的身體接觸，他對南優賢的愛也不會改變，他會一直陪在南優賢的身邊，給對方最好的。

 

他相信，比起轟轟烈烈的激情，有時候平淡溫馨的愛情，才能夠細水長流，更能夠觸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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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金明洙離群了，和羽翔一起到營地各處走走。

 

「小羽你覺得東雨哥怎麼樣？」金明洙抱著黑貓，掛起了一副別人甚少看見的微笑。

 

「你怎麼這麼問？」羽翔蹙眉，不明所以地看著金明洙。

 

「沒什麼，我就覺得他這個人好像挺好笑的，給我們組帶來了不少歡樂呢。」張東雨的笑點很低，看到什麼事情都會哈哈大笑，而金明洙每次聽見張東雨那好笑的笑聲時，便想跟他一起開懷大笑。

 

「你把我家主人放在哪裡了？哼。」羽翔用軟軟的貓掌，拍了一下金明洙的心臟。

 

「我很想他啊。」金明洙抱緊了羽翔，腦海裡滿是李成烈的臉。

 

「我聽到有人說想我了。」突然，一把熟悉的聲音在金明洙的耳邊響起。

 

金明洙有些喜出望外地回過頭，下一秒便落入了那人溫暖的懷裡。

 

「成烈。」金明洙用甜滋滋的聲音叫道。

 

「我呢，聽說今天早上，你被其他人餵了？」李成烈用有些危險的目光，盯住金明洙。

 

「你說東雨哥嗎？那只是遊戲啦。」金明洙趕忙解釋著。

 

「就是遊戲也不行，你是我的，怎能被人餵呢？」說完，李成烈便霸道地含上了金明洙的唇，肆意地挑逗對方的舌尖。

 

「唔。」金明洙立刻推開了李成烈，「萬一在這裡被人看見了就不好……」

 

「他都能光明正大地餵你了，我是你的戀人，為什麼我不能光明正大地親你？我也只不過是用嘴巴餵水給你喝，嗯？」李成烈依然捧住金明游的下顎，用質問般的語氣問道。

 

「成烈，兩者不一樣啦……」金明洙繼續解釋著。

 

李成烈盯了他幾秒，驀然又把他抱住，用著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說﹕「你什麼時候才把整個人交給我？」

 

「怎、怎麼突然說這個啦……」金明洙下意識地推了李成烈一下，他就是害臊。

 

「我想你徹底地成為我的人，不行嗎？」李成烈不安份的手，在金明洙的臀部上揩了不少油。

 

那樣子，就再沒有惡魔和天使敢惹你了。

 

「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再遲點好不好？我答應你，我不會食言的。」金明洙想起昨天洗澡時的經歷，只覺得那件事太羞人了，在做那件事之前，他想先好好了解李成烈。

 

「為什麼？你不愛我嗎？為什麼不能給我？我不會弄疼你的。」李成烈的語氣，突然顯得有點可憐。

 

「成烈，我當然愛你，但至少訓練營結束後，回到家裡才說好不好？」金明洙有時候會覺得，他和李成烈的價值觀，好像不太一樣。

 

「明洙，我真的快忍不下去了。」李成烈啃咬著金明洙的耳垂，輕輕地往他的耳朵裡吐氣。

 

「不信的話，你摸摸我這裡。」李成烈抓住金明洙的手，把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褲襠上。

 

金明洙一摸下去，便知道李成烈下面硬了，立刻一臉羞紅地對他喊道﹕「你剛才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啦！」

 

「想著怎樣幹你。」李成烈壞笑道。

 

「你……去死！」金明洙給了李成烈幾記小粉拳。

 

「明洙我說真的，再這樣禁慾下去的話，我會死的。」李成烈抿嘴，繼續引導金明洙的手去取悅他的小兄弟。

 

「你別再胡說八道了。」金明洙臉紅地反駁著。

 

「我不管，總之訓練營一完後，我就要你。」李成烈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金明洙一言不發，並沒有反對。

 

「還有，答應我，不準再跟那個張東雨走得那麼近，你再常常對他笑，再常常與他那麼親，我會非常生氣的，知道了沒有？」李成烈將額頭貼住金明洙的額頭，鼻尖碰鼻尖，非常霸道地逼金明洙答應他。

 

「為什麼啊？他只是我的朋友啊。我又不是喜歡他，我只喜歡成烈啊。」金明洙不甘心地說。

 

「就是因為你喜歡我，才要跟別人保持適當的距離。」李成烈看著金明洙的臉正色地說。

 

「記住，你是我的。」說完，李成烈便又親上了金明洙的唇瓣，用親密的身體接觸，向對方訴說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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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6 那件事

 

五天很快便過去了，李成烈特地去接金明洙回家。

 

路上，李成烈把嘴唇貼近金明洙的耳朵，低聲地說﹕「我可是等很久了，我今晚一定要吃‧掉‧你。」

 

金明洙瞬間刷紅了臉，卻沒有說出拒絕的話，就像是默許了李成烈提出的事。

 

「做好心理準備吧，你這次絕對逃不掉的。」李成烈輕笑，在金明洙的耳垂上啃咬了一下，然後便重新牽上金明洙的手，繼續走著回家的路。

 

一回到家，才關上門，李成烈便把金明洙壓在門上，肆意地吻著對方柔軟的嘴唇。

 

李成烈側著頭，含住金明洙的唇，像是怎樣也吻不夠似的。

 

被吻到七葷八素的金明洙，只能輕輕推著李成烈的胸口，半喘著氣說﹕「先、先洗澡……」

 

李成烈放過了他，又對他露出一抹微笑，「好，你先洗。」

 

「不過，洗完了可別再逃了喔。」李成烈「好心」地提醒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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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洙今天洗澡洗得特別慢，一方面想徹底地洗乾淨自己的身體，另一方面則在拖延時間，他好像還需要點勇氣去跟李成烈做那件事……

 

突然，浴室門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明洙，你肯出來了沒有？」

 

「我、我快了！」金明洙緊張地應了一聲。

 

最終，金明洙還是出去了，他忐忑地坐在床上，聽著李成烈的淋浴聲，愈來愈緊張，整個人快要變得神經質了。

 

怦通，怦通，怦通，好緊張，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

 

李成烈對那種很有經驗吧？但自己卻是母胎單身，經驗全無，什麼技巧都不懂，等會兒會不會掃了李成烈的興啊……

 

還有，等會兒跟李成烈坦誠相見時，萬一忍不住太激動早洩了，那豈不是無地自容……

 

萬一……萬一……

 

金明洙開始不斷胡思亂想，一種不安的感覺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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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人交往以後，南優賢變得更主動了，每天晚上都會和金聖圭通電話。

 

「在幹嘛？」金聖圭隨意地問。

 

南優賢放下手上的筆，「剛剛在做數學題，圭哥呢？」

 

金聖圭笑了笑，「剛洗完澡呢。」

 

隔了幾秒，金聖圭又輕輕地喊了一聲﹕「優賢。」

 

「嗯？」緊張的感覺驀然侵佔南優賢的心，心臟怦通怦通地跳動著。

 

「……我有點想你。」金聖圭摸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其實，他是非常想念南優賢，才不是「有點」而已。

 

聽罷，南優賢愣住了，一種快要滿溢出來的幸福感在心中蕩漾，他隨即咧嘴而笑，也坦誠地說﹕「我也很想圭哥。」

 

「所以說……呃，我可不可以過來找你？」金聖圭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他現在馬上就想看見南優賢整個人，把他抱進自己的懷裡。

 

南優賢一驚，「現在？」

 

「我可以瞬間轉移到你房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臉而已……」他解釋。

 

他想了想，又怕自己會嚇壞了南優賢，便說﹕「呃，算了，如果打擾到你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吧。」

 

「怎麼會是打擾呢？不會啊……」南優賢猶豫了一下，愈說愈小聲﹕「圭哥喜歡就過來吧，我就在房間裡。」

 

結果，話音剛落，不消一秒，穿著普通家居服的金聖圭，已經瞬間出現在南優賢的房間裡。

 

「……我來了。」看到真人時，金聖圭突然有點緊張。

 

「嗯。」南優賢看著金聖圭，心跳也驟然加速，緊張得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似的。

 

金聖圭的動作有些生硬，他伸出雙臂，輕輕摟住坐在椅子上的南優賢，在對方的頸窩裡吐氣﹕「想你了。」

 

金聖圭的氣息一下一下地打在南優賢的脖子上，刺激著他的神經，弄得他癢癢的。戀人親密的行為，也不禁讓他臉上的紅暈加深了幾分，他良久才緩緩回抱金聖圭。

 

兩人就這樣互相抱住了好一會兒，沉默不語，只用身體語言表達自己的愛意。

 

片刻，金聖圭先放開了南優賢，摸摸他的頭，並裝作淡然地看著書桌上的數學題，「看來你真的沒騙我，有好好做數學題呢。數學題做得怎樣，有沒有不懂的？隨時都可以問我喔。」

 

「練習後面有答案，暫時都沒問題。不過，如果有不明白的，我一定會問圭哥的。」南優賢笑著回答。

 

金聖圭走到床邊，「可以坐在你床上嗎？我洗過澡了。」他不知道南優賢有沒有這方面的潔癖。

 

「當然可以啊。」南優賢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我可以在這裡坐一會兒，看你做數學題嗎？」金聖圭不想走，他想繼續留在房間裡陪著他深愛的南優賢。

 

「嗯，不過你別這樣盯著我看，我做不了……」南優賢無法無視金聖圭熾熱的目光，做數學題時一點也不自在。

 

金聖圭抓住床單，問﹕「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喜歡的人啊，而且圭哥又是學霸，被你這樣盯著，我會好緊張的……」南優賢抿嘴。

 

「但我就是為了這樣盯著你看，才過來找你啊……」誰叫他太想他了。

 

過於直白的話，讓南優賢不免有點難為情，他合上了書桌上的本子，乾脆說﹕「算了，我不做數學題了。」

 

他站起來，走到床邊去，主動抱住了金聖圭。

 

「坐。」金聖圭拍拍旁邊空著的位置，讓南優賢坐下。

 

南優賢坐下後，依然把手放到了金聖圭的腰上，並把頭緊靠在對方的肩膀，靜靜地在對方的懷裡待著。

 

金聖圭也把手伸出來，摸摸南優賢的頭，並在他蓬鬆的頭髮上寵溺地輕吻。

 

「優賢……」金聖圭含情脈脈地看著南優賢，輕呼對方的名字，並在對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輕如羽毛，卻包含了無盡的寵溺。

 

「我喜歡你。」輕輕的一句話，卻包含了金聖圭無盡的真心。

 

他的眼角瞥到旁邊的時鐘，發現時間原來已不早，便溫柔地對南優賢說﹕「明天要上學，不做數學題就早點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南優賢聽見金聖圭突如其來的告白後，還處於傻愣的狀態，良久才應了他一聲﹕「嗯。」

 

「那我出去跟我媽說一聲晚安。」說完，南優賢便站起來，走出了房門。

 

在房間裡獨自一人的金聖圭，趁機參觀了一下南優賢的房間。

 

他四處張望，在一個櫃子前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一個設計不太起眼的相框。

 

相框裡，放著的正是他和南優賢的合照。

 

他記得，那是他去年生日時拍下來的，原來南優賢還留著那照片，還特地放在相框裡……

 

想到這裡，金聖圭不禁喜形於色，嘴角上揚，南優賢真的比他想像中更愛他呢。

 

不久，南優賢便回來了，看到金聖圭笑瞇瞇地凝視著相框裡的合照，知道對方心情大好。

 

他走到了金聖圭旁邊，有些不好意地說﹕「你幹嘛盯著那照片看啦……」

 

「因為我高興啊。」金聖圭轉過頭，對著南優賢說，臉上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南優賢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總是招架不住這樣的金聖圭。他到底知不知道，露出這樣的笑容，對他說這種話，會讓他整個人瘋了似的失控？

 

總是被對方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和一個微笑影響自己的喜怒哀樂，感覺好遜啊……都怪自己太喜歡他了！

 

「……我要去睡覺了。」南優賢紅著臉，鼓著小腮子，什麼也沒多想，手腳俐落地爬上了自己的床，掀起被子，再蓋上。

 

金聖圭也走到床邊，半跪在地上，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床上蜷縮在一起的南優賢，笑了一聲，說﹕「你忘了關燈了，你平常都不關燈睡覺的嗎？」

 

「我當然關燈睡覺了！我不是忘了關燈，我是打算叫你去幫我關燈呢！」南優賢惱羞成怒，把身體面向牆壁，一眼也不看金聖圭。

 

「知道了，傻瓜。」金聖圭繼續逗著他。

 

「你說誰是傻瓜了？」南優賢把頭轉過去瞪著他。

 

金聖圭再次半跪在床邊，「這可是你自認的呢。」

 

南優賢一時間想不到反駁的話，只好抿嘴，再次瞪住他。

 

「好了，不跟你鬧你了，早點睡。」金聖圭溫柔地撫摸著南優賢的臉蛋。

 

他驀然站起來，對床上的人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

 

啊？這麼快便要走了嗎？還想跟圭哥再聊聊呢……怎麼辦，還想繼續聽他的聲音，還想繼續看到他的臉，還想抱一下他……

 

金聖圭今晚給他的愛，真的是太多了，他捨不得離開金聖圭，捨不得失去這種不可言喻的幸福感。

 

於是，南優賢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下意識地抓住了金聖圭的手腕。

 

不要走。

 

留下來陪我。

 

然而，南優賢卻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完全說不出口那兩句話，但他深信，金聖圭會明白他的……

 

「捨不得我走？」金聖圭忍悛不禁，逗著他問﹕「難不成，你想跟我一起睡？」

 

「啊……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但我也不是不想啦……啊啊，我到底在說什麼！」南優賢害羞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噗，不用那麼緊張啦，即使一起睡，我也不會吃了你的，因為你還小，放心。」金聖圭反而被逗樂了，拍了幾下南優賢的背。

 

「嗯，我知道……」南優賢小聲回答，畢竟金聖圭給南優賢的印象，一向都是一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過了幾秒，他重新思考了一遍金聖圭的話，總算聽清楚了那句「因為你還小」，立刻衝口而出﹕「什麼我還小……」

 

「你才高二啊，連十八歲都沒有，當然還小，我不會碰你的。」雖然金聖圭嬉皮笑臉地說出這句話，卻是十分認真。

 

「那、那我上大學了以後，不就……」南優賢紅著臉不敢把話說完，因為那件事太羞人了，南優賢是個比較傳統的人，很少將那件事放在嘴邊。

 

金聖圭微微一笑，「放心，你不願意的事，我永遠也不會強迫你去做的，說實話我也不太想把你變成跟我一樣的惡魔……嘛，反正我們現在就繼續這樣吧，談符合學生的純情戀愛，讓彼此互相增值的那種。」

 

聽著聽著，南優賢突然有些感動，能跟金聖圭這種對他好到可怕的人在一起，夫復何求呢？

 

「呀，你的回答呢？」金聖圭不敢太用力，輕輕地捏了一下南優賢的臉蛋。

 

南優賢連忙點點頭，「嗯。」

 

他又把頭湊過去，嘴唇在金聖圭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依然有些難為情地說﹕「晚安。」

 

「在你睡著之前，我都會在這裡陪你啦，早點睡。」金聖圭拍拍南優賢的背，示意對方躺回去。

 

南優賢很快便閉上了眼睛，兩人就這樣一直一言不發地握著手。正當金聖圭以為南優賢已進入夢鄉時，南優賢卻只張開嘴唇說﹕「吶，圭哥……明天早上可以一起去上學嗎？」可以的話，他還真想跟金聖圭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形影不離。

 

金聖圭立刻答應，「可以啊，我早上去你家樓下等你。」

 

「嗯嗯。」真是太好了。

 

「你給我快點睡。」金聖圭霸道地說。

 

「知道了，晚安。」接著，南優賢便一句話也沒說，真的老老實實地去睡覺，成功進入了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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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7

 

李成烈剛從浴室出來，髮絲仍是濕漉漉的，特意只用毛巾披住下半身，露出健碩的胸膛。

 

然而，他卻發現床上的人好像有點不對勁，像是在害怕一樣……

 

他連忙走過去金明洙旁邊，試探性地問﹕「……明洙？怎麼了？」

 

金明洙一看到李成烈，什麼也沒想，只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把自己的頭埋進對方的懷裡。

 

李成烈沒想到金明洙這麼主動，便也回抱他，只是沒過了多久，他發現金明洙的身體正在顫抖著。

 

原來他不是想主動勾引他，而是在害怕。

 

李成烈溫柔地捧起金明洙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柔聲地問﹕「你是不是害怕？」

 

金明洙立刻緊張地否認﹕「不是……但……」

 

「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嗎？」李成烈輕輕地吻了一下金明洙的髮尖。

 

「……我不知道。」說完，金明洙再次低下頭，靠著李成烈溫熱的胸口。

 

李成烈知道金明洙在害怕，但還是得弄清楚對方具體上在怕什麼，於是他便問﹕「你看到我沒穿上衣，害怕嗎？」

 

金明洙搖搖頭，「不害怕……」相反，他把李成烈抱得更緊了。

 

「那如果這樣呢？」話音剛落，李成烈便一個用力，把金明洙推倒在床上，與他鼻尖碰鼻尖，一下子縮窄兩人之間的距離。

 

金明洙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小聲地說﹕「也不怕……」

 

只是，這樣子害他變得好緊張而已。

 

「那你到底在害怕什麼？能不能告訴我？」李成烈依然保持溫柔地哄著他，他知道自己已經忍不了多久。

 

金明洙咬著下唇，顯得有點遲疑，但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了﹕「我怕我第一次什麼也不懂，會掃了你的興……」

 

聽罷，李成烈沒好氣地說﹕「什麼嘛，搞了半天，原來只是因為這樣！」

 

「傻瓜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李成烈直勾勾地盯進金明洙的眸子，「你的不安和害怕都是多餘的，我那麼愛你才不會這樣子呢。」

 

金明洙聽完整個懵了，用稍為空洞的眼神看著李成烈。

 

「你不相信我嗎？」李成烈撫著金明洙的臉，近距離地問他。

 

被李成烈這樣一盯，金明洙感到自己的心臟又要失控了，他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就把整個人交付給我吧，我不會讓你痛的，我保證。」李成烈信誓旦旦地說。

 

金明洙微幅度地點頭，「嗯……」

 

說完，李成烈便伸出了小舌，與金明洙接吻。他溫柔地撫著他的臉頰，有技巧地吸吮雙唇，加深這個吻。

 

「明洙，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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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金明洙在李成烈的懷裡醒來了。

 

一睜開眼，便看見兩人赤裸相見的模樣，立刻回想起昨晚種種的激情，臉一下子便紅透了，心臟失控似的加快跳動，下意識便想掙脫李成烈的懷抱，下床找衣服穿上，再去洗手間洗個臉冷靜一下。

 

怎料，原來李成烈早就醒了，看見懷裡的人想逃，他當然不會讓他得逞。

 

「明洙，早上好啊。」他露出了標準的牙齦笑容，加深了抱著金明洙的力度。

 

金明洙依然是紅著臉，乾笑著說﹕「早上好……」

 

「你要去哪裡？」李成烈轉了個身，直接從上面壓著金明洙。

 

「去、去洗手間……」金明洙突然覺得自己顯得很弱勢。

 

「不准去，你給我躺著。」李成烈緊緊地抓著金明洙的手，讓他不能輕易動彈。

 

金明洙隨即便露出抗議的表情，抿嘴看著他。

 

李成烈把自己的臉湊得更近他，輕輕地揉弄他的頭髮，柔聲問道﹕「你後面疼不疼？」

 

金明洙臉色泛紅地別過頭，想了想，便回答﹕「好像不疼……」奇怪了，聽別人說第一次通常都很疼，怎麼自己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呢？

 

「那就好了。」李成烈趁機在金明洙的唇角上親了一口，心滿意足地笑著說﹕「看來我的魔力的確起了作用。」

 

「我好高興，你終於完全地屬於我了。」李成烈笑盈盈地對他說。

 

這麼羞人的話，金明洙不知道該怎樣回應才好，只好伸出手，輕輕地抱著李成烈。

 

「答應我，以後身邊只可以有我。」李成烈溫柔地撫著金明洙的臉。

 

「嗯……」金明洙輕輕地點頭，「答應你。」

 

「那麼，明晚我帶你去魔界，回我家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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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一出家門，果然就如昨日的承諾一樣，南優賢看見金聖圭在等他一起上學。

 

「嗯，早安。」南優賢用輕快的語氣回答，他從來沒有如此愛過一個上學天，如果金聖圭每天都可以跟他一起上學的話，他一定愛慘了上學。

 

「你平常怎樣上學的？」金聖圭主動牽起南優賢的手，拉著他向前走了幾步。

 

南優賢完全沒聽見金聖圭的問題，只是不停盯著那雙十指緊扣的手，臉色稍紅地問﹕「那個……手這樣子，沒關係嗎？」不怕被人看見嗎？

 

「你介意？」金聖圭立刻放鬆了手中的力度，像是會隨時要抽開的樣子。

 

見此，南優賢連忙重新抓緊對方的手，「我當然不介意……我還挺喜歡的呢……但是我怕會被旁人說三道四而已。」

 

「不用怕，現在還這麼早，街上的人寥寥無幾，不會被人看見的。」金聖圭遊說著南優賢，「如果被發現的話，大不了我便消除那個人的記憶唄。」反正，就是不想鬆開他的手。

 

「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有消除人記憶這個能力……」南優賢停頓了一下，又蹙眉﹕「但你要答應我，你無論如何也不可以消除我的記憶。」他記得金聖圭曾說過，他可以讓自己忘了他。

 

「這個嘛……」金聖圭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不行！不行！不行！」南優賢立刻提出抗議，他不要忘掉金聖圭，即使會發生些讓人心痛的事，他還是想好好記住，保存在自己的記憶裡，因為這是他人生裡最寶貴的回憶之一。

 

南優賢激動地說﹕「要是你敢這麼做，我就……我就……」他就什麼？到時候，如果他真的忘光了，他還能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便忽然沉默起來，黯然失色，並鬆開了金聖圭的手，獨自向前走了幾步。

 

「優賢……」金聖圭馬上追上南優賢，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裡。

 

他不想作出任何虛假的保證，他說過的話必須算數，然而他更加不想讓他喜歡的人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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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8

 

「不要生氣。」不知道該怎樣在不說謊的情況下，哄回南優賢的金聖圭，只好這樣說。

 

「是不是……如果我也變成浩沅那樣的話，你就不會有這麼多顧慮了？」南優賢哀傷地看著他問。

 

「嗯……但是你不可以變成他一樣，絕對不可以。」金聖圭用力按著南優賢的肩膀。

 

南優賢深呼吸了一下，「其實……從你告訴我那一刻起，我就想了很多，這輩子我已經認定了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相愛的機率很低，難得我們遇上了對方，如果是你的話，我不介意，我願意。」

 

「不可以，不可以。」金聖圭拼命地搖頭，把他抱進懷裡。

 

「其實，跟你一樣成為惡魔也沒什麼不好啊……我們相愛的日子可以更加長久，還可以更加親密……至於代價，我願意為我們的愛情付出。」南優賢鼓起勇氣說。

 

「不行！都說了不行，你怎麼還說這些……」金聖圭繼續使勁地搖頭，想滅了南優賢的這個念頭。

 

「我不想害你，這樣做的話，你以後會恨我的……現在你還小，也許喜歡我只是錯覺，你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選擇做錯事，說不準你幾個月後已經沒那麼喜歡我了，所以不行，不行！」他用顫抖著的聲音說。他的心理年齡絕對比南優賢大，正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很愛他，所以他更加要保護他，不能看著他因為他而害了自己的末來。

 

「圭哥，我不小了，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也會為自己說過的話負上責任。我是很認真的，你知道嗎？其實我比你想像中還要愛你。」南優賢看著金聖圭，緊握著對方的手。

 

「那……」金聖圭鬆開了南優賢的手，「你想過你的家嗎？如果你真的跟我簽約，我們就再也脫不了關係，你真的要出櫃嗎？還是要偷偷摸摸一輩子？」

 

南優賢一笑，「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家思想很開明，之前還支持同性婚姻通過呢。」

 

金聖圭一愣，沒想到父母這一關比想像中容易過。

 

「所以，沒關係的，好嗎？」南優賢再次握住金聖圭的手。

 

金聖圭顯然是有點被打動了，他緊緊抱住南優賢，再也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

 

「圭哥，我愛你，真的。」南優賢輕輕地拍著金聖圭的背。

 

「好嗎？」南優賢看著金聖圭的嘴唇，再問一遍。

 

南優賢溫柔的聲音，竟讓金聖圭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我希望你不會後悔。」

 

「不會的，因為我是真心愛你。」南優賢笑了笑，把臉慢慢湊近金聖圭。

 

他閉上眼睛，緩緩地把嘴唇貼上金聖圭的唇瓣，輕輕地吸吮了一下。

 

南優賢向他露出一個微笑。他們的吻終於不再是在臉上、手上或額頭上，而是在嘴唇上，一個只屬於戀人之間的吻，一個誓約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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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烈，魔界是怎樣的？」出發前，金明洙有些忐忑不安地問李成烈。

 

金明洙看動畫片兒的時候，魔界都是黑漆漆的，還有很多可怕的鬼神出沒……反正就是沒留下好印象。

 

「你到時候便知道了。」李成烈壞笑著刮了一下金明洙的鼻子，「放心吧，不恐怖的。」

 

李成烈牽起金明洙的手，說﹕「而且，只要有我在，沒有人敢傷害你的。」

 

「是的，在魔界裡除了皇族以外，其他人都不得對主人無禮，要對他非常尊敬呢。」羽翔插話，並飛到金明洙的臂彎裡。

 

「好黏人嘛。」李成烈給了羽翔一記眼刀。

 

「你別兇小羽。」金明洙用手把羽翔護在懷裡。

 

「好好好，是我錯了。」雖然李成烈嘴上是這樣說，但是他還是用充滿著敵意的眼神盯著羽翔——明明羽翔是他本人的使魔。

 

「出發吧。」金明洙抱著羽翔，對李成烈說。

 

「嗯，但在這之前。」李成烈勾唇一笑，「為免你等會兒感到難受，要先替你補充一下魔力。」

 

要說補充魔力的話，也只有那幾件事了。

 

「閉上眼睛，快點。」李成烈要吻他了。

 

金明洙乖乖地聽話閉上雙眼，頓時覺得這樣的李成烈很孩子氣，不禁嘴裡含笑。

 

「笑什麼？」李成烈捧住金明洙的臉龐，將嘴唇準確無誤地印上去，用念力不斷將自己體內的魔力傳給對方。

 

長吻了幾分鐘後，終於大功告成，李成烈舔了一下金明洙的唇，便調皮地說﹕「這樣子就行了。」

 

「你的嘴唇果然很甜，靈氣也很好吃。」他舔舔自己的唇，一臉戲謔地說。

 

金明洙臉一紅，低眉垂眼地說﹕「出發吧。」

 

「好的。」李成烈應了一聲後，便用魔力在牆壁上弄了個空間裂痕出來。

 

他向金明洙伸出右手，讓他牽著自己走進去，「不用害怕。」

 

「嗯。」金明洙握著李成烈的手，有些緊張地走進了那個黑色的洞裡。

 

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便看見了一個與剛才截然不同的風景，他差點以為自己走進了童話世界。

 

魔界原來真的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可怕，看到那些色彩奇異的景物，只讓金明洙感到十分新奇，很想一一仔細研究它們。

 

金明洙正踏在軟白的雲朵上，他沒想過天空上的白雲可以用來站的，而且還可以順著白雲的飄動向前走。

 

雲下有高聳入雲的大樹，然而枝繁葉茂的樹木並不是翠綠色，而是七彩繽紛，有粉紅色的，有淺藍色的，也有銀色的。

 

「那些不是普通的樹，牠們是樹妖，不同顏色代表不同屬性，攻擊力都不弱的。」李成烈指著下面的大樹向金明洙說明。

 

而金明洙則露出一副不明覺厲的模樣，繼續觀看附近的花草樹木。

 

魔界的花兒也讓金明洙大開眼界，路上的花朵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品種，有黑色的，也有湖水綠色的，不知道如果將這些奇花異草帶回人類的世界去，是不是會驚天動地呢？

 

「那些是花妖嗎？」金明洙猜測。

 

「對，我們明洙真聰明。」李成烈笑瞇瞇地稱讚他。

 

李成烈指著前方的某個暗色系的古堡，說﹕「看到那裡了嗎？那裡就是我家了。」

 

金明洙一怔，沒想到這麼快便到達他的家，問道﹕「你父母現在都在那裡嗎？」

 

李成烈點頭，「嗯，他們在喔。」

 

「你好緊張？」李成烈往金明洙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

 

「當然了。」金明洙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開始冒汗。

 

「別怕，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的。」李成烈收起了笑意，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並緊緊地握住金明洙的手，嘗試給他一種安全感。

 

「嗯，我還有小羽呢。」金明洙逗著羽翔的貓耳，笑嘻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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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9

 

打開家宅大門，李成烈便朝裡面大喊﹕「媽，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他的母親便瞬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笑了笑，問道﹕「你旁邊帶著的是誰？」

 

「他是明洙，金明洙，我現在的契約者，也是我的戀人。」李成烈向她堂堂正正地介紹，毫無退縮或隱瞞之意。

 

「但……」她倏然皺起眉頭，「他跟我們不一樣。」

 

他們有純正的第一等惡魔血統，而金明洙只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人類，將來還只可以成為比他們低等的惡魔。

 

「那又有什麼關係？」李成烈把金明洙摟進懷裡，「不論身份地位，我只想要他。」

 

聽此，她眉頭緊鎖，問﹕「就非得他不成？」

 

「嗯，非得他不成。」李成烈點頭微笑，「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對別人有這種感覺，所以我很肯定我只想要他。」

 

她沒有回答李成烈的話，只看著金明洙問﹕「那你呢？」

 

「我……我真的很喜歡他……」單單這樣好像不夠的樣子，金明洙還向她保證﹕「那、那個，我什麼都可以做的，只要您允許我們在一起！」

 

她挑眉，「什麼都可以？」

 

「嗯……」金明洙有些遲疑地應了一聲。

 

「那……」

 

「慢著！你想對他做什麼！」李成烈意識到多半不會是好事，便立即出手制止，並用「你敢動他一條頭髮，我便跟你拼了」的眼神瞪著她。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不會傷害他的。」

 

「過來。」她向金明洙招手，「你過來。」

 

金明洙看了李成烈一眼，接著還是鼓起勇氣走去母親的旁邊，忐忑不安地猜測著她到底想做什麼。

 

看見金明洙顫抖著的身體，她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會吃掉你的，你不用那麼害怕。」

 

「乖孩子。」她輕輕撫著金明洙的臉，仔細看他身體的每一處。

 

「作為一個人類……也勉強合格吧。」她淺笑，「這幾天住下來吧，我想多了解你一下。」

 

所以，這是認可了的意思嗎？至少，也應該不會是反對的意思吧！

 

「好的，謝謝！」金明洙立刻喜形於色，高興地回答，反正他也不想去上學。

 

見此，李成烈也鬆了口氣，又問﹕「對了，父親出去了嗎？」

 

「嗯，恐怕要下星期才回來。」她停頓了一下，「放心吧，如果我承認你們的話，我自然會說服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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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的房間好大啊。」金明洙看著李成烈偌大的房間，不禁讚嘆說道。

 

「嗯。」李成烈單手抱著金明洙，在他耳邊吐氣，「喜歡嗎？」

 

金明洙臉色泛紅地點點頭，房間裡滿滿都是李成烈的氣味，讓他感到十分安心。

 

「其實我媽媽她通常都很友善的，而且有我在，你不用害怕她會欺負你或者挖苦你之類。」說完，李成烈便含住金明洙的唇，輕輕地往外扯了一下。

 

纏綿的一吻過後，李成烈微喘著氣說﹕「明洙，我想要你……」

 

「但這裡還有其他人……不太好吧。」金明洙尷尬地拒絕。

 

「沒關係，這是在自己的家呢。」李成烈又舔了一下金明洙的耳垂。

 

金明洙耳根紅得發燙，也不知道該拒絕還是默許好。

 

「你現在來了魔界這邊，不好好補充一下魔力，會受不住的。」李成烈不安份的手，在不知不覺間放到金明洙的臀瓣上，「乖，嗯？」

 

李成烈說到這個份兒上，做到這個份兒上，金明洙也只好羞紅著臉答應，再次被他吃個一乾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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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優賢的吻準確無誤地落在金聖圭的嘴唇後，兩人眼前閃過了一道紅光，接著一個暗紅色的魔法陣便出現在地上，讓南優賢不禁傻愣了幾秒，這一切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新奇了。

 

魔法陣開始圍繞著他旋轉，一連串的紅色字符驀然出現在空中，然後又隨著魔法陣一起旋轉。

 

從來也沒有見過的景象，讓南優賢一頭霧水，只好不知所措地看向金聖圭尋求協助。

 

「現在已經起了結界，誰也看不見我們。你把手放在那些字上面，然後把上面的字朗讀出來。」金聖圭立刻給予他正確的指示，又補充了一句﹕「雖然那些字你看似不懂，但其實你可以的，相信我。」

 

南優賢遲疑地看著金聖圭，但還是依照對方的話將手放在字上面，然後他的嘴唇便不受大腦控制地動起來，逐漸地把那些字符全都唸完了。

 

「之後，會痛一下，你要忍著喔。」金聖圭踏步走近南優賢，直至兩個魔法陣重疊在一起。

 

他把右手伸出來，並對南優賢說﹕「看著我，把手伸出來。」

 

南優賢順從地把手放在空中，然後「叮咚」一聲，一滴血珠便從各自的手指跌落在魔法陣上，並融合在一起。

 

過了幾秒，魔法陣漸漸消失掉了，金聖圭向著南優賢囅然一笑，說﹕「契約完成了。」

 

「以後，你要戴上它，證明你已成為我的人了。」金聖圭親自為南優賢戴上刻了他名字的銀戒，並輕輕地親了一下南優賢的手背。

 

「至於上學的時候，可以戴這個。」金聖圭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條銀色的項鍊，放到了南優賢的手心裡。

 

「這戒指，是簽了契約就會有的嗎？」南優賢像一個好奇寶寶，雙眼發亮地問他。

 

他微笑點點頭，「嗯，是啊。」

 

「那……」南優賢忍不住酸溜溜地問﹕「浩沅是不是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

 

聽此，金聖圭一愣，忐忑地看著他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承認了殘酷的現實﹕「嗯……他也有。」

 

這次換南優賢怔住，勉強地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嗯。」

 

氣氛突然變得糟糕和尷尬，金聖圭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伸出手，把南優賢摟進懷裡，拍拍他的背，有些慌張地解釋﹕「但是對我來說，兩枚戒指的意義都不一樣。我以後再給你買一枚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戒指好不好？所以……你別脫掉它，我會對你好的，我會好好愛你的。」

 

雖然常說男人的承諾都是不可信的，但南優賢卻選擇了去相信，因為他堅信著金聖圭就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絕不會信口開河。

 

他知道金聖圭的情況因為他變得很尷尬，所以跟金聖圭告白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看著戒指，其實換個角度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不是嗎？

 

他頓時眉開眼笑，用力回抱金聖圭，把頭抵在金聖圭的肩上，說﹕「知道了，我一輩子也會戴著的。我也會對你好，會好好愛你的。」

 

「優賢……」金聖圭鬆開了南優賢，用一種溫柔的目光看著他最愛的人，並輕輕地用手撫著他的臉頰。

 

被對方這樣深情地盯著，南優賢的臉瞬間變得紅通通，緊抓著金聖圭的衣角，難為情地避開了他熾熱的目光。

 

然而，金聖圭的動作並沒有因而停止，他依然柔情似水地輕撫南優賢的臉蛋，替他整理稍微凌亂的碎髮，並將臉漸漸靠近對方。

 

「你要幹嘛……」南優賢害臊地問。

 

這難道是要kiss的節奏？

 

「吻你。」話音剛落，金聖圭便閉上眼睛，將唇貼上南優賢的軟唇，輕輕吸吮他的上唇。

 

過了幾秒，南優賢才意識到要閉上眼睛，他不太懂得回應金聖圭的吻，只任由他索取。突然，皓齒被對方的舌頭撬開了，他的舌尖居然伸進了自己的嘴裡！

 

這樣的吻，南優賢並沒有任何經驗，他的小舌根本就不知道該往哪裡躲。當金聖圭的舌尖捲住自己的粉舌，他只感覺到嘴裡有什麼暖暖的，深潤著他的唇齒。他緊緊地抓住金聖圭的衣服，直至這一吻結束為止。

 

南優賢微喘著氣，心臟快要被幸福感溢滿。明明很害羞，卻又很喜歡，這就是接吻嗎？

 

「喜歡你……」南優賢下意識地呢喃著，他真的是太喜歡這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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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0

 

溫暖煦煦的陽光，從窗戶照進房間裡，是該起床的時間了。

 

金明洙不情願地睜開眼睛，雖然轉換了場景，但依然只見每天早上慣常的一幕——雙方的手腳都纏到對方身上去了。有時候，他真想知道，為什麼每晚都能睡成這樣子，是他的睡相太差，還是他潛意識裡也總愛蹭到李成烈的身上去？

 

「醒了？」李成烈把人抱緊，替對方梳理凌亂的髮絲，特別是那條非常顯眼的呆毛。

 

「嗯。」金明洙慵懶地應了一聲，便作勢要起來的樣子，嘗試掙脫李成烈的懷抱。

 

李成烈少有地鬆了手臂的勁兒，瞇著眼睛說﹕「今天破例放你走，等會兒要下樓跟母親吃早餐呢。」

 

金明洙一怔，對了，他差點忘了這屋裡還有他母親呢！他頓時精神了不少，匆匆地跑過去洗手間梳洗。

 

一會兒後，兩人便來到了飯廳。

 

「早上好。」金明洙向著李成烈的母親微微點頭，他們之間略為尷尬的氣氛，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早安。」她和藹可親地一笑，「昨晚睡得還好嗎？」

 

「當然好了。」李成烈一回想起昨日與金明洙和諧的一夜後，讓自己春光滿面，嘴角便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金明洙看著飯桌上的食物，只是普通不過的煎蛋和吐司，突然有點失望，他以為魔界裡吃的東西跟他平常吃的會截然不同。

 

「不喜歡吃這些嗎？」注意到金明洙皺起的眉頭，她便如此問道。

 

「啊？」金明洙連忙搖頭否認，「也不是……沒有不喜歡，我挺喜歡這種西式早餐的。」

 

「那就好了。」她笑了笑，解釋著說﹕「我怕你不習慣，才讓人準備了你們人類常吃的食物。」

 

金明洙一愣，「謝謝你。」原來是這樣子，沒想到李成烈的媽媽這麼貼心呢。不過，他還真好奇魔界的人平常都吃什麼……

 

「對了，你那隻寵物去哪兒了？」她說的正是李成烈的使魔羽翔。

 

「母親大人，我在這裡！」聽到親愛的母親呼喚牠，羽翔便馬上現身在眾人面前。

 

「你還是這麼喜歡維持著小貓的形態呢。」她不禁失笑，摸摸羽翔柔軟的貓毛。

 

「對啊，我也好久沒看見過牠變身了。」李成烈感嘆了一聲，「不過……始終還是這個樣子最可愛。」

 

聞此，羽翔討好般地往李成烈的懷裡蹭了蹭。牠就是因為李成烈的這句話，一直堅持去維持現在這個姿態，牠可是愛慘了自家主人呢。

 

驀然，母親換了一個話題，「明洙體內的魔力逐漸增加，成烈你有沒有教他一些簡單魔法的打算啊？」

 

金明洙驚訝地指著自己，「我？我也能用魔法嗎？」

 

「嗯，一些簡單的應該都能學會，不過也許初學時，需要用些魔法陣來幫助自己而已。」她看向李成烈，看來她的兒子完全沒跟他提及過此事呢。

 

「他不用去學啦。」李成烈立刻替金明洙作主。

 

「為什麼不讓他去學？」她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並替金明洙爭取應有的權益﹕「學些防身的招式也不壞啊。」

 

「首先，學魔法可以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他不能出事的。而且，他什麼都學會的話，便不需要我去保護他了，也不需要羽翔陪著他了，那以後他豈不是很容易在外面勾三搭四！」李成烈臉色一沉地嚷著，他的明洙要一直依靠著他，沒了他會活不下去，只屬於他一個人才行。

 

金明洙一愕，忽然覺得有點好笑，沒想到李成烈居然有如斯滑稽的想法，又暗暗有些生氣，因為李成烈竟然不相信他，懷疑他會有不忠的一天。

 

「兒子，你這麼專制霸道的話，只會嚇跑人家。」作為他的母親，她認為她需要提醒一下李成烈，要改變他那糟糕的性格。

 

李成烈用無辜的眼神看了一眼金明洙，嘴上說的話卻沒有改變，「反正就是不行……」

 

他們都吃過早餐後，便暫時回去房間待一會兒。

 

「成烈，我想學……」雖然金明洙怕李成烈不高興，但是他還是提出來了。畢竟，對於一個人類來說，能學會魔法不是一件讓人興奮不已的事情嗎？

 

「不行。」李成烈還在為剛才的煩惱感到憂慮——他害怕哪天金明洙變得強大了，有能力離開他了，便不再跟他待在一起。難得終於對一個人動了真心，他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有那種擔心。」金明洙主動走過去抱住他。

 

「你知道我其實是離不開你的……」金明洙紅著臉，小聲說道。

 

「而且，我也不想變成一個廢材，發生什麼事情時不想成為你的拖累。」說完，他便把頭往李成烈的頸窩裡蹭了幾下。

 

李成烈一愣，只是說﹕「你永遠都不會拖累我。」

 

「那就讓我學嘛……好嗎？我保證」金明洙用了近似撒嬌的語氣說。

 

李成烈突然想起了母親的忠告，想了想，最終嘆了口氣，不情願地允許了﹕「那好吧……改天我親自教你。」

 

得到愛人的允許，金明洙喜笑顏開，幾乎是本能地親了李成烈的臉。

 

「但你必須答應我，學會魔法以後，不許用魔法做任何會惹我生氣的事。」李成烈要跟他約法三章才放心。

 

「嗯，我答應你。」此時，金明洙的臉上只剩下了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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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李浩沅便知道了南優賢跟金聖圭簽訂了契約的事。然而，他像是毫不在意一樣，聳聳肩，還不忘向南優賢挖苦金聖圭﹕「我沒所謂，但我真的不明白他有什麼好。」

 

總之，李浩沅這關算是過了。雖然金聖圭偶爾還需要盡他的責任，但他都會盡量減少次數和頻密度。即使不免還是會有些難受，南優賢也決定要學會去接受。誰也沒騙他，誰也沒強迫他，他是知道一切的前提下，依然決心跟金聖圭簽訂契約的，所以這種心理建設他必須要有才行。

 

況且，這陣子他深深明白到，金聖圭的心一直全在自己身上，就當對方是個演員好了，和李浩沅只是做做樣子，而跟自己則是全心全意。或許，這樣想會讓自己好過點。

 

然後，南優賢決定要向家裡坦白他的性取向。他既然與金聖圭簽訂了契約，便早就認定了對方跟自己過一輩子，所以總不能一直對家裡隱瞞吧，這樣既不尊重他父母，也不尊重金聖圭作為戀人的身份。

 

某一天晚上，電視剛好播著美國全國通過同性婚姻的新聞，他覺得這是個坦白的好時機，便不自覺地正坐起來，有口難言地對他父母說﹕「爸爸、媽媽，其實我有一件事想向你們坦白……」

 

南優賢甚少這樣說話，最熟悉他的父母一聽便知道是些嚴肅的事，爸爸隨即蹙眉，「說吧。」

 

「我、我……其實談戀愛了。」先從這個開始坦白起好了。

 

「什麼啊，還以為你犯了什麼錯。」媽媽有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接著問﹕「對方是位怎樣的姑娘？」

 

「那個……不是姑娘。」南優賢手心冒汗，不知道他們這樣子聽懂了沒有。

 

「不是姑娘……難不成是交男友了？」媽媽十分驚訝地看向孩子他爸，下意識地用手掩住了嘴巴。

 

「嗯……是的。」南優賢小幅度地點頭承認，然後小心翼翼地觀言察色。不論他的父母打算說什麼，他早就想好了應對的台詞了。

 

爸爸鐵青著臉，「看來我們兒子出色了。」

 

過了幾秒，媽媽深呼吸了一下，「優賢，你知道我們從來都不歧視同性戀的，不過你也應該明白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為同性戀者，因為社會反對的聲音依然很大，這條路不容易走。」

 

南優賢整個人愈來愈緊張，這是要反對他的意思嗎？可是他契約都簽了！

 

「我只是想問你，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你真的肯定自己是愛他的嗎？你還小，青少年容易以為自己喜歡上同性朋友的事並不少見。我只是希望你出櫃之前，要先想清楚，三思而後行。」幸好，媽媽並沒有真的要反對的意思。

 

南優賢搖搖頭，堅定地說﹕「我喜歡他好久了，也糾結了這個問題好久了，所以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不只是我，他也考慮了很多，才跟我在一起。我不小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就是喜歡他，怎樣也放棄不了。雖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承認我們的關係。」說到最後，南優賢還彎下了腰去請求他們。

 

媽媽立刻扶起他，「先起來。」

 

而爸爸則是說﹕「那你是不是應該帶他過來讓我們瞧瞧？」

 

南優賢一喜，這是同意見家長的事了嗎？也就是說，家裡這關也很快會通過的意思嗎？「好的，一定會！」

 

「他叫什麼名字？」爸爸瞇起眼睛問。

 

「金聖圭，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學生會會長。」南優賢立刻向爸爸介紹，他相信金聖圭的背景會讓他父母滿意的。

 

「哦？他……」爸爸若有所思地看著南優賢，隔了幾秒才問﹕「他對你怎樣？學校成績又如何？」

 

「他對我很好，很多事情上也會對我百般遷就，又常常很在乎我的感受。至於成績方面，他考全級第二。而除了學生會會長外，他還是班長之類的。」金聖圭本來就是南優賢崇拜、愛慕之人，如今關於讚揚他的話，南優賢當然能夠說得滔滔不絕。

 

「聽上去還不錯，起碼應該是個有前途的人，日後也能好好照顧你。」爸爸喝了喝水，還算是滿意地說道。

 

「不過，光是聽這些，我們不能夠完全放心。所以，這個週末，你帶他過來讓我們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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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1

 

在走廊經過時，李成烈的母親隨口問了一句﹕「明洙，你會做飯和做家務嗎？不管是用魔力，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也好。」

 

果然是會問這種問題嗎……金明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論是哪一種方法，他也不太會，不禁自慚形穢，有些不太自信地回答﹕「雖然我現在不是太懂……但是我會去學的！」希望這樣能過關吧。

 

這時，李成烈剛好也路過，便將手搭在金明洙的肩上，對母親說﹕「不要緊的，學不會那也沒關係，那些我做就好了。」

 

他想了想，又說﹕「要不然，就留給羽翔做。」反正就是不想金明洙太辛勞，也不想委屈他。

 

再次回到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後，李成烈則在金明洙的耳畔旁輕笑﹕「當然，如果你偶爾願意為我下廚，其實我會很高興。」光是想像自家戀人那賢慧的一幕，李成烈的嘴角便不禁上揚，止不住心中的悸動。

 

金明洙有些意外對方會這樣說，耳根有些發紅地輕輕點頭，「我會努力學的……」他不想讓他感到失望。

 

「嗯，不過也是那一句，學不會也沒關係，我可以寵你，也可以養你。」李成烈將人鎖在自己的懷裡，臉上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我也想養你……」金明洙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察覺到腦袋裡的話說出了口後，不禁臉色泛紅，想否認或作出解釋似的。

 

聽到這句話，李成烈有些受寵若驚，隨即微笑的弧度又比剛才更明顯了，「被你養——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

 

想了想，他又補充﹕「不過，在你能養我之前，我會先養著你。如果你一直都養不起我的話，那麼一輩子就只讓我養你好了。不許反對，嗯？」

 

聽到這些類似求婚的話，很多種情緒一下子湧進金明洙的心裡，心跳聲愈發清晰，他鼓起勇氣輕啄了一下李成烈的唇瓣，用非常輕的聲音說﹕「好。」

 

聽到對方沒有異議後，李成烈心滿意足地摸著對方的後腦袋，側著臉直接親上去了。嘴唇觸碰到嘴唇的那一瞬間，他清楚地知道，他此生一直尋找著的便是眼前這個人。他這輩子，只要他一個人，而同樣地，眼前這個人的心也只能裝著他一個人。

 

這個纏綿的親吻斷斷續續，終於在好幾分鐘後方才完結。

 

舔了舔金明洙的唇，提起了對方感興趣的話題﹕「你是不是想要學魔法？」

 

金明洙連忙點點頭，露出水汪汪的雙眼，「嗯嗯！」

 

「有沒有哪一種特別想學的？」李成烈暗暗猜著他的愛人到底會喜歡學什麼。

 

「飛行？瞬間移動？讓時間停止——其實我很多都想學。」說到最後，金明洙只好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幾聲。

 

「唔……」李成烈蹙眉，「這些對於剛入門來說，有點困難，我還是先教你最基本的，然後才教你這些吧，好嗎？我保證說過算數。」

 

「好，你說什麼都好，你肯教我，肯讓我學就好了。」金明洙興奮地搖著李成烈的手臂，十足像個小孩子一樣。

 

「因為你體內的魔力都是從我這裡來的，所以魔力應該不弱，很快就能學會的了。入門魔法都會使用魔法陣，我先教你一些簡單的吧，比如說，火球什麼的。火球的魔法陣很容易記住，就是圓圈裡有一個三角形，每個角都碰著圓形的邊，就是這樣子。」他在掌心畫了一遍給金明洙看。

 

金明洙好奇地問﹕「這麼簡單？」他以為魔法陣都很複雜。

 

他摸摸金明洙的頭，輕笑著說﹕「嗯，因為這是最簡單的。」

 

「那麼，記住這個魔法陣的圖案了嗎？」

 

「當然。」金明洙點點頭。

 

「將內心平靜下來，能感受到在身體各處裡流動的魔力嗎？」他慢慢教導著眼前這個入門生。

 

金明洙歪歪腦袋，遲疑地說﹕「好像感受到，但不太肯定是不是。」

 

「這種感覺，你記住。」話音剛落，李成烈便輕輕含住了金明洙的軟唇，把舌尖伸了進去，與對方的繞了幾圈，傳了些許魔力給他。

 

一吻過後，金明洙臉上的紅暈許久也沒有散去，卻深深明白到李成烈說的那種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每次那種讓他很精神和舒服的東西，便是李成烈給他的魔力。

 

「懂了？」李成烈會心微笑。

 

還沒等金明洙回答，他便繼續說﹕「那你嘗試將那些魔力集中到指尖裡，腦海裡想著魔法陣的圖案，用念力在無形之間畫出那個魔法陣。」

 

最後那抽象的指示，聽得金明洙一頭霧水，什麼念力，什麼無形之間？他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每一個字我都懂，但是整句一起來就聽不懂了？

 

「別皺眉頭了。」李成烈伸出手撫平金明洙緊蹙的雙眉，微笑著說﹕「儘管試試看。」

 

他依照李成烈的話，嘗試將魔力集中到手指頭上，他感覺到右手正顫抖著，某些東西像要一觸即發似的。

 

「就是這樣，幫它發出來。」李成烈眼見金明洙快成功了，這麼迅速便學會集用魔力，不免也有些激動。

 

金明洙點點頭，拼命地用意志力想著那個魔法陣，然後又將它成形。他額角冒汗，咬著牙關繼續努力去想像，終於不負所望，一個小火花從他的手指頭使出來了。

 

他眨眨眼睛，立刻激動地看向李成烈，向他求證﹕「我沒看錯，剛才是有小火花吧？」

 

「嗯，你沒看錯，這是個好開始。」李成烈再次摸摸金明洙的頭，仿佛這是對他的一種獎勵。

 

「不過，我們的目標不是小火花，而是火球，所以你還需要多加練習呢。」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盡情慢慢來。

 

「嗯……」雖然只是個小火花，但是剛才那一幕也足夠讓金明洙興奮許久，至少他使出了魔法，做到了普通人類做不到的事情！

 

「使用魔法是需要耗費魔力的。如果你要勤於練習的話，就要勤於跟我補充魔力，知道了沒有？」李成烈笑了笑，從這個角度去想的話，讓金明洙去學習魔法也許並非一件壞事。

 

接著，李成烈的唇便再次貼近金明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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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上學天，南優賢如常地跟金聖圭一起上學。

 

「圭哥，我有個好消息想告訴你……」南優賢輕輕地牽著金聖圭的手指頭，緊張地說。

 

「什麼？」金聖圭止住腳步，一臉深情地盯著南優賢，快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似的。

 

「我把我們的事告訴我父母了……」南優賢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然後他們沒有反對，還說這個週末想見見你，讓你到我家去。」

 

「這麼快就可以見家長了？」金聖圭高興地笑了笑，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蹙眉撫著南優賢的臉，「你向他們提出這事時，沒受太多的委屈吧……」

 

南優賢搖搖頭，「沒有啊，只是反復向我確認我的心意，然後說想見見你。我父母的思想，比你想像中還要開明呢。」

 

「對了，你週末有空吧？」南優賢發現他一直忘了這個問題。

 

「有，當然有，不管是去見家長，還是去陪你，我一定有空。」金聖圭重新握回南優賢的手，「沒受委屈就好了，不然我會心疼的。」

 

南優賢發現自從他們確立了關係，簽訂了契約後，金聖圭便向他開啟了寵溺模式，用甜言蜜語和各種行動證明他的愛。

                                         

「你父母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我想想看該買些什麼禮物上去。」雖然金聖圭的身軀是個高中生，但他的心理年齡絕對不止這樣。

 

「誒，那些東西不用也無所謂啦，他們不會介意的，況且我們還是學生呢。」南優賢連忙回應著說。

 

「嗯，那我就自己猜他們喜歡什麼東西吧。」金聖圭看著南優賢，瞇著雙眼說﹕「還有不知道你有沒有忘記，根據我原本的年齡，其實我差不多是一個大叔了。」

 

南優賢早就知道了，所以倒也沒介意什麼，只是說﹕「愛情是無分年齡的。而且，如果你真的是一個大叔的話，在我心裡面……」他停頓了一下，有些難為情地說下去﹕「你必然是最帥的大叔。」

 

忽然得到對方的稱讚，讓金聖圭不禁一愣，笑逐顏開，摸了一下南優賢的頭髮，「你啊，真是的，不要說這種引大叔犯罪的話。」

 

「那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大叔了？」南優賢調皮地問。

 

「不行，要叫哥。」金聖圭還是喜歡南優賢叫他「圭哥」時那可愛的模樣。

 

「圭哥，你好可愛。」南優賢最終也忍不住咧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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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2

 

「成烈你看，我又成功了。」不知道是第幾次的練習，金明洙接二連三地使出了不同的魔法，成功率近乎100%，讓他不禁沾沾自喜。

 

李成烈的臉上立刻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稱讚道﹕「進步得很快呢。」。

 

「對了，我們明天是不是要回去了？」金明洙這幾天只顧埋頭苦幹去練習，差點忘了時日。

 

「是啊，有空我再帶你過來。」李成烈伸出手，輕輕地摸了金明洙的頭幾下。

 

「我很喜歡這裡，魔界真是太神奇了。」金明洙用著充滿憧憬的目光讚嘆。

 

「那是因為你還沒看過它的醜陋而已。」李成烈笑了笑，「希望下次帶你回來的時候，我爸也在家裡吧。」

 

「你爸爸是怎樣的？傳統的嚴肅型？」金明洙好奇地發問。

 

「唔……也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他才好。」李成烈聳聳肩，「到時候你與他相處時便知道了。」

 

「哦。」金明洙應了一聲，隨即看向魔界那七彩繽紛的天空，黯然地嘆了口氣，「說起來，我也有點想念我的父母……」

 

金明洙只知道他們現在在天堂上，而其他的，則是無從得知了。他真想知道，他們在那邊過得好嗎？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心甘情願地選擇了另一條路，不知道他們會怎樣想……擔心？失望？生氣？傷心？

 

有時候，金明洙也會想一些假設性的問題，如果當初他並沒有跟李成烈簽下契約，而是選擇了走向天堂的道路，他現在是不是應該在跟家人共享天倫樂？想來，他真的有太多話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有太多的遺憾了。

 

然而，人生不可能重來，每一步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即使途中被他人教唆了，也是自己決定聽從，所以自己必須為自己的抉擇負責，他不應該現在才後悔。而且，正如他愛自己的家人，同樣地他也愛李成烈，這已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現在愛，未來也愛。

 

那場車禍——他與李成烈相遇的起因，讓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亦讓他失去了與家人共聚的時光。為何事情總是不能兩全其美？享受愛情的同時，為何非得飽受失去親情的痛苦？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即使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也只能默默地全盤接受。又或許，每個人的人生之所以別於他人，就是因為大家各自有不同的無可奈何。

 

「其實有沒有辦法……可以去見我的父母？」想著想著，金明洙便不自覺地問了出口。

 

這幾天與李成烈母親的相處，看見她對李成烈各種噓寒問暖，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雙親。本以為自己已經想通了，但當他看到其他家庭時，才發現他骨子裡其實還是深深掛念著他的父母，他根本就放不下，他愈想就愈覺得難受。

 

「這個……」李成烈臉色一沉，「天界的事，你可能要問問你那個李成鐘才行了。」

 

對於此事，他真的有心無力，天界與魔界中間有一個中立的區域，兩界的人若要相見，必須前往中立區。然而，身為惡魔的他，無法輕易聯絡金明洙在天界的父母，聯絡和商討的工作，還須交給天界的人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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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聖圭思前想後，最終買了一盒稍為名貴的巧克力作為見面禮。他覺得自己本應買份更好的，但是鑑於自己的身份，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學生，沒有什麼經濟能力，與其做些與自己身份不配的事，讓人覺得自己矯揉造作，只會亂花錢，倒不如就這樣便算了。送禮講求背後的心意，他相信南優賢的父母會明白的。

 

南優賢牽著金聖圭的手，帶他走自己回家的路。

 

「圭哥，我好緊張。」兩人緊牽的雙手，是濕漉漉的，卻無法分清那到底是誰的手汗。

 

「實不相瞞，我也是。」他乾脆笑了幾聲，嘗試緩和一下這壓迫的緊張感。「而且，我應該比你還緊張才是。」

 

沒過多久，便看到家門了，兩人的心跳聲愈來愈快，父母支持與否，就靠這次的見面了！

 

「叮噹——」南優賢用著微顫的手按下門鐘，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害怕回家。跟想像中的完全不同，雖然是見自己的家長，但見家長什麼的，還真是讓人心驚膽戰呢！

 

兩秒鐘後，大門便被南媽媽打開了，可以看見南優賢的家打掃得很乾淨——當然，重點不是這個。

 

南媽媽臉露著親切有善的笑容，讓金聖圭晃了晃神，回復過後立刻向她點點頭﹕「伯母您好。」

 

還沒來得及介紹自己，南媽媽便已經笑著歡迎他進去﹕「聖圭對吧，先進來，鞋子在屋裡才脫吧，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裡就可以了。」

 

金聖圭一愣，有點受寵若驚，反應過來便也露出一抹微笑，「好的。」

 

金聖圭下意識地回頭看了南優賢一眼，原來父母思想開明的事是真的，明明同性戀是遭受世人的鄙棄，而他們還是早戀，卻被這般熱情招待，真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來了啊。」南父悠閒地從廚房裡拿著一杯水走出來，也向金聖圭微微一笑。

 

「伯父您好。」金聖圭連忙向他打聲招呼。

 

「之前從優賢那裡聽說了一些你的事，不但成績優秀，還是學生會會長，就學生而言，條件還不錯。」南父放下了那杯水，繼續用輕鬆的語調說﹕「雖然沒想到我兒子會喜歡男人，但幸好他的眼光也不算差。」

 

金聖圭再次愣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只好有些傻乎乎地說﹕「謝謝……」

 

「坐下吧。」這時，南媽媽示意兩人到飯桌前坐下，問金聖圭﹕「有沒有什麼想喝的？有咖啡、茶、橙汁和牛奶。」

 

「其實清水就可以了，麻煩您了。」金聖圭回答。

 

「好的沒問題，你真健康呢。」南媽媽訝異地看著他，隨即又向他淺笑，走去廚房那邊。

 

「啊，對了，這個是送給您們的。」金聖圭忽然想起還沒有送出準備好的禮物，趕忙向他們遞上，客氣地說﹕「我聽優賢說您們都喜歡甜食，便買了些巧克力，不知道您們喜不喜歡。」

 

「謝謝你。」南父接過那盒巧克力，一瞥便知道價錢不便宜，大約五百多塊，對於一個學生來說，是一份挺貴重的禮物了，對他好感度大增，將巧克力放到一邊去，「這牌子的巧克力很好吃，你真會挑呢。」

 

「謝謝你的禮物呀。」南媽媽捧著水杯，放在桌子上，「來，這是你的水。」

 

「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待她也坐下後，南父便問。

 

南父的語氣一直很輕鬆，沒給金聖圭太大壓力。基本上，南家給人的感覺是很溫暖的。也許是因為這樣，對金聖圭而言，南優賢也是一個小太陽，總是能夠溫暖他的心。

 

金聖圭點點頭，等待接下來的題問。

 

「你為什麼會喜歡上優賢的？」又是那個萬年老問題，喜歡一個人向來都不需要理由的，所以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

 

而金聖圭也決定說實話﹕「就是不知不覺便喜歡上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便開始在意他這個人。看到他會感到高興，跟他說話時會有點緊張，看見他失落時心會揪在一起……」

 

「至於喜歡上他的原因，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對我而言他的魅力實在是多不勝數。也許最初是被他的笑容吸引吧，他笑的時候常有一個淺淺的酒窩，看上去覺得很溫暖和治癒。而且，他工作能力也很高，在學生會常常協助我，樂於助人，有一顆善良的心……其實還有很多、很多，不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說到最後，金聖圭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幾聲。

 

被金聖圭這樣稱讚還是頭一回，聽見如此動人的告白，情竇初開的南優賢不禁臉色泛紅。

 

南媽媽忍悛不禁，「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我家兒子，哈哈。」

 

南父挑眉，「對了，你家人知道你出櫃嗎？」

 

金聖圭點頭，「知道的，也接受了。」金聖圭說的家人，或者是監護人，不過就是讓他變成惡魔的那個人而已。

 

「哦，那就好了。」

 

「你將來打算做什麼工作？」這也是另一個現實的問題。

 

「我希望能夠當律師，進S大的法律系。」與李浩沅簽訂契約前，他本來就是一名律師，後來為了方便跟李浩沅常常在一起，才改了年齡。

 

「很好呢。」律師社會地位高，普遍家長都很認同這個職業，「優賢對未來的事，還很迷茫。可以的話，你就多指點他吧。」

 

「嗯，我會的了。」金聖圭轉過頭對著南優賢笑了笑。

 

「對了，你們交往了多久？」南媽媽看著自己的兒子問。

 

「最近的事而已……不是很久，才一個月左右吧。」一個月便去見家長，速度也是夠快的。

 

「這麼快便帶他來見我們，已經認定他了嗎？」南媽媽其實是欣賞南優賢的坦白的。

 

南優賢紅著臉點頭，輕聲說﹕「也算是吧……」

 

「雖然我們正式開始交往只有一個月，但我喜歡他也有一年了，我也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南優賢努力地向父母表達他堅定的心意。

 

「唔……只要聖圭你不做任何傷優賢心的事，我不會反對你們的。雖然社會上普遍不認同你們這樣的關係，但我覺得同性戀不是一種錯。對我們來說，優賢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其實南優賢的父母後來也想了許多，既然性取向難以改變，那就乾脆坦然接受吧，並支持他找一個素質好的男朋友。

 

「我也不反對。」南父也隨即微笑表明立場，「不過，你們現在還是學生，我希望你們的戀愛不會影響學業，而且是偏向精神上的互助互勉。」

 

「真的謝謝您們！我會好好照顧優賢，會給他最大的愛的。」沒想到見家長可以是一件如此愉快的事情，金聖圭由衷地向他們道謝。

 

「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們長大後是不是會有那種需求……」南媽媽說著也變得臉紅起來，「如果要做那件事的話，記得做好安全措施！」

 

「媽，你亂說什麼！我們才沒有……」南優賢害羞得一臉通紅，他們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呢。

 

金聖圭聽後也是一愣，在心中暗暗一笑，覺得南優賢的父母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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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3

 

回到了人間，金明洙怎樣也找不到李成鐘，他們唯一的聯絡方式便是打電話，然而電話卻總是撥不通，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

 

「你後悔嗎？」李成烈的手纏到金明洙的腰上，把頭放在對方的肩上，嗅著那熟悉的體香問。

 

「什麼？」金明洙不明白。

 

「後悔跟我簽下契約嗎？。」

 

金明洙背對著李成烈，看不見李成烈的表情，猜不透他的心情和用意。

 

不過，他還是很快便搖頭，握住了李成烈的手，「沒有。」

 

他給了他繼續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權利，雖然這是有代價的，但是有捨才有得，他不但可以繼續上學過他的日子，還可以追尋到他的幸福。

 

他只是有點想念他的父母，也希望他們能夠原諒他。以前不知道人死亡後會怎樣，以為那靈魂和身軀會永遠在這世上消失，再無緣份與雙親相見；如今簽下契約後，卻對這個世界的運作多了幾分了解，原來人死亡後生命不是真的會完結，而是繼續以另一個形式延續下去——進入無憂無慮的天堂，又或者是甘心所願地墜落成為惡魔。

 

「不過，即使後悔……」李成烈抱緊他，在他的頸窩裡蹭了蹭，「也已經來不及了。」

 

「我會努力的，讓你不會後悔跟我在一起。」李成烈的話輕得像羽毛一樣，然而每個字都深深地刻進了金明洙的心裡。

 

「雖然現在暫時找不到李成鐘，我身為惡魔也無法找到天使的所在地，但我會再問一下魔界那邊可以怎麼辦，你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去解決這事，並盡我所能讓你見你父母的。」

 

他在金明洙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好不好？」

 

「嗯，謝謝你。」金明洙微微一笑，轉過身依偎在李成烈的懷裡。「我愛你——好像很久沒對你說過這句話了。」

 

與李成烈的相處愈趨自然，在他的面前，不需要任何偽裝，只需要做回自己，除了家人以外，李成烈還是第一個人能夠給他這種感覺——或者說，李成烈已經成為了他的家人，成為了他最重要的人。

 

「我也是。」李成烈立刻露出幸福的笑容，溫柔地撫摸金明洙的臉蛋。

 

「你們別再這樣閃瞎我的貓眼好不！」忽然間，一團黑色的東西飛到空中委屈地大喊。

 

金明洙愣了一下，臉色泛紅地看著羽翔。對了，他怎麼就忘記了呢，他從來也不是跟李成烈獨處啊，他們一直都是三個人，不論做什麼和說什麼都會被羽翔看個一清二楚……臥糟。

 

「話說主人，你要去明天的節日嗎？」羽翔直接將屁股坐在金明洙的右肩上，分隔了這膩歪的兩人。

 

「什麼節日？」他記得，明天不是假期，更沒有什麼節日才對，難道是指魔界的節日？

 

「契約祭。」羽翔回答，「是專為簽定了契約的人而設的節日。」

 

聽後，金明洙有些懵了，這有什麼好慶祝的？

 

羽翔看見金明洙不解的模樣，便挺起胸膛繼續說明﹕「在魔界裡，有很多種契約，不是只有像你這種與人類簽的，還有像我這種使魔的契約，還有戀人之間的契約……各種不同的契約，都可以在契約祭這天翻新，新增或刪去某些條文。不過，大部分參加的人，都是想湊湊熱鬧，認識一下新朋友而已，算是一個社交的機會吧。」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金明洙下意識地看向李成烈，那目光摻合了一閃而過的期待。

 

「想去？」李成烈一看便知道金明洙的意思。

 

金明洙點頭，不好意思地承認﹕「有點。」

 

李成烈摸摸金明洙的頭，「你對於我們的契約，有什麼想要修改的嗎？」

 

金明洙撫著羽翔的毛，有些難為情地問﹕「……剛才小羽說的那個戀人契約是什麼啊？」

 

「在你們人類界中，稱這個為婚姻。」李成烈深情地看著金明洙，「不過，這只限於兩個完全的惡魔之間。」

 

然後，李成烈驀地單膝下跪，握著他的手，「當你完全變成惡魔時，你願意與我簽下這條最崇高的契約嗎？」

 

金明洙一臉錯愕，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求……求婚？可是，怎麼會這麼突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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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哥。」南優賢不重不輕地牽著金聖圭的手。

 

「想說什麼？」一看他那耳根發紅的模樣，便知道他有些難為情的話要說。

 

「……我想跟你約會。」南優賢用只有兩人才聽到的音量說，說完手心便漸漸冒汗，可見他說這句話有多緊張。

 

金聖圭一愣，果然對方是一個很可愛的人，忍著笑摸了摸南優賢的頭，「想去哪裡？」

 

「不知道。」哪裡都好，反正就只是想賴著他，跟他一起度過許多、許多的時間。

 

金聖圭的腦海裡閃過了一件事，「對了，我這才想起，明天魔界有個契約祭，要去見識一下嗎？」

 

「契約祭？什麼來的？也跟浩沅有關嗎？」一聽見契約，他便想起金聖圭除了他以外，還跟李浩沅簽下了契約。

 

說到李浩沅，金聖圭又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竟臉露悅色點頭，「嗯，七年一次的，可以共同修改契約的日子。」

 

「我可以修改跟浩沅的契約，以後只是我單方面給他魔力，我可以去買一塊比較昂貴的魔石，去打磨成為他的戒指，這樣戒指可以儲存更多的魔力。」

 

「然後，我只向你一個索取靈氣，只跟你親親。」他喜孜孜地摟著南優賢說。

 

「真的？」南優賢驚訝地看向對方，沒想到魔界有這麼棒的節日——啊，對了，他還沒去過魔界呢，有機會的話他真想去瞧瞧。

 

「嗯，當然了，我等會兒要快點通知浩沅才行。」他愈想愈興奮，「啊，我之前怎麼就忘了有這個節日的存在呢……」

 

「那節日具體是怎樣的？」南優賢有些好奇。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也沒參與過，不過明天去那邊了解一下就可以了。」畢竟金聖圭本也是一個人類，對魔界的事情他算不上熟悉，最多只能說是略知一二而已。

 

南優賢抿嘴，「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這事關乎我們的幸福呢……

 

「我只是一個比你活得久一點的大叔而已，浩沅是我的第一個契約者，你是第二個，七年前跟我簽契約的那個惡魔從也沒跟我提過這節日呢，我是後來聽說回來才知道的。」他理直氣壯地反駁南優賢的質疑。

 

「你這個花心的大叔……」南優賢突然有些委屈地說。

 

「呀，我哪裡有花心了？」金聖圭不同意他的指責，他的心只裝下了南優賢一個人好嗎？

 

「明明就有……」南優賢嘟嚷。

 

「你以後也會這樣啊，變成惡魔我也是身不由己呀……作為一個惡魔，我也有許多無奈，你明明說過會體諒我的……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啊？是後悔了跟我簽約嗎……」金聖圭的語氣驀然多了幾分黯然，目光裡透露出深似海的悲傷。

 

「我當初喜歡上你的時候，哪知道這麼多啊……」誰知道他喜歡的人居然會是個惡魔啊……但喜歡就是喜歡上了，想放棄也放棄不了，那又能怎樣？不就只能繼續喜歡唄……

 

若要說是否後悔了的話，那倒也不是後悔，只是心裡突然有一種渴望，如果他的戀人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好了……

 

「那麼依照你的意思……我當初是不是消除你的記憶，會讓你感覺好點？」

 

金聖圭一說完這句話，南優賢簡直要整個怔住了，然後整個人都不舒服，甚至感到寒心，事到如今他居然還在提這件事，那件他絕不容許的事情。

 

他一怒之下，不顧一切，有點粗暴地咬住了金聖圭的嘴唇，嘗到熟悉的味道後，便回復了幾分理性，緊緊抓住金聖圭胸前的衣服，悶悶地說﹕「不準再說這種話……我不要忘記你。」

 

「我們別再吵了，怎麼愈扯愈遠，愈說愈糟糕呢……我不喜歡這樣子。」他用力地把頭埋進金聖圭的懷裡，像是要融進對方的身體裡一樣。

 

「一開始是我錯了，對不起……」那語氣，委屈得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一樣。

 

看到馬上認錯的南優賢，金聖圭的心一下子便軟掉，知道對方有多在乎自己，也趕忙道歉﹕「我也對不起。」

 

「雖然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我，但我有時候總是忍不住亂想，一想到你和別人親熱過時，心裡就堵著好難受……」南優賢苦笑了一下，「這算不算是吃醋的一種？」

 

「一切過了明天就會好的了……嗯？」他摸摸他的頭，嘗試哄了一下。

 

抱緊對方，隔了片刻，他低聲說﹕「優賢啊……我發現我愈來愈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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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4

 

金聖圭一大早便把李浩沅叫來了。

 

金聖圭、南優賢和李浩沅——這三人行的氣氛真是尷尬極了。即使南優賢只是想跟金聖圭牽個小手也不敢，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像不管說什麼話題，也只會將情況弄得愈來愈僵化。

 

「浩沅啊，身體裡的魔力足夠嗎？」進入魔界前，金聖圭轉過頭問李浩沅。他與李浩沅的見面並不是很頻繁，對他的情況不及對南優賢那般了解。

 

「嗯，沒問題。」李浩沅不是第一次去魔界，知道魔力不夠的人如果待在魔界，會渾身都不舒服，連最基本的呼吸都成困難，那讓人窒息的感覺並不是開玩笑的。

 

而旁邊的南優賢，則不斷皺眉看著金聖圭，他的表情完全是在訴說﹕你怎麼問了他卻不問我啊……你怎麼就只關心他一個人，你把我當成什麼啊……

 

看到那個什麼都寫在臉上，像是在吃醋的戀人，金聖圭忍不住嘴角上揚，湊近南優賢的耳邊輕聲細語﹕「你的話我就不用問了，因為我今早親——自——確認過。抓住你親了這麼多遍，你都忘光光了？」

 

然後南優賢的耳根便立刻發紅，簡直要紅得發燙，連忙推開金聖圭，一個勁兒地反駁﹕「你亂說什麼啦！」只希望李浩沅察覺不到自己的窘迫——雖然他很想讓所有人知道金聖圭是他的，但他還是不習慣在眾人面前秀恩愛呢。

 

金聖圭沒再去逗他，只是衝著他輕輕一笑，伸出手弄出了一個空間裂痕，「那麼，是時候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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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多人啊。」金明洙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景況，不禁嘆為觀止，原來魔界裡住著這麼多人啊。

 

羽翔自豪地說﹕「當然了，這是魔界七年一度的盛事呢。」牠這次沒有再坐在金明洙的身上，而是在他旁邊飛行跟隨。

 

「其實更改契約內容具體上是怎樣做的？」金明洙疑惑地看著羽翔，是和一開始簽訂契約的程序一樣嗎？

 

「唔，首先因應不同種類的契約，參與者要到劃分好的區域裡，然後就是詠唱咒文和滴血之類，大體上跟你簽約時差不多啦。」羽翔簡單地說明了一遍。

 

「話說——昨天答應我的事，你不會突然反悔的吧？」李成烈抓了抓自己的後腦袋，「那契約有點難搞，如果不是誠心誠意的話，會出事的。而且，一個惡魔只能與一個惡魔簽下這個契約，不可以與幾個人一起簽。」

 

接著，金明洙便想起了昨夜的事——

 

那句話，那個表情，那個動作……那個場景的一切，金明洙至今還瀝瀝在目。

 

那時，李成烈驀地單膝下跪，並握著他的手。

 

當對方說出那句話時，他差點以為時間要止住了。那一刻，他什麼都聽不見，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李成烈無比真誠的那一句話﹕「當你完全變成惡魔時，你願意與我簽下這條最崇高的契約嗎？」

 

他忘了那時自己到底露出了怎樣的表情，大概是有點驚訝——不對，應該說是驚喜才對。

 

那時候，腦袋只想到了一件事——他原來真的好喜歡眼前這個男人，比他想像中還要喜歡，而且想每一天睜眼就看見他，想跟他一起完成人生的大小事情，他一直幻想著有對方的未來要成真了……再沒有一個瞬間比聽到這句話時更幸福了。

 

然後，他看著李成烈的真摰的眼睛，微微張開嘴巴，有些懵然，下意識便說了個「好」字。

 

當他再次回過神的時候，便是李成烈緊抱著他，一直重複著「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在他身上到處亂親的時候。

 

李成烈像是把他當成了一件神聖的物品，從頭髮開始一直親下去﹕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脖子、鎖骨、肩膀、胸口……所有的吻，都溫柔得像是直接要融化他的心，不挑逗也不色情，只包含了一份純粹的愛戀。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不知道被李成烈親了多久，身子已經整個軟掉的金明洙，只能用通紅的耳朵，將這些話全都納進心裡面，將他的愛一一收在自己的心裡，不讓別人看，也不讓別人碰——因為李成烈是他的。

 

「我們七年後，又或者是十四年後，一起簽下新的契約吧。」李成烈抓起他的手，將他的手背貼上他的唇，一切美好得像一個訂婚的儀式。

 

早晨再次醒來時，金明洙發現他的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設計比脖子戴著的那個更為精緻，再看看睡在旁邊的李成烈——他左手的中指也戴上了同樣款式的戒指。

 

一覺醒來便得到這樣的驚喜，金明洙覺得自己更愛李成烈了。

 

愛情本來就是虛幻而抽象的，而這枚實在的戒指，則是他倆相愛的證據，將這證據無時無刻戴在身上，無疑是最讓人感到心裡踏實的——每次看到它，便會想起那個人對自己的愛，以及自己對那個人的愛。

 

「喜歡嗎？」李成烈迷迷糊糊地將金明洙摟到自己的懷裡，輕輕地用手指梳理對方的劉海，瞇著眼扯出了一個治癒式的笑容。

 

金明洙也向他露出貓咪般的微笑，主動地啄了一下李成烈的唇，坦率地承認﹕「喜歡。」

 

回到現在——

 

李成烈問他有沒有後悔時，金明洙不禁笑著搖搖頭，心想﹕後悔的話，早就把戒指脫下來了啦。

 

「成烈啊，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聽了這麼多關於戀人契約的事情，有一點金明洙始終不明白。

 

「什麼？」

 

「你們把那個契約說得這麼神聖似的，說什麼不夠誠心的話會出問題，那就是說惡魔如果要結為伴侶，非深愛對方不可，證明惡魔其實也很看重和珍惜一心一意、從一而終的愛情，對吧？」

 

「嗯。」李成烈選擇繼續聽金明洙說下去。

 

「然而，你們卻要不斷跟人類簽下契約，還要跟契約者有親密的身體接觸，那不是很矛盾嗎？」這就是金明洙搞不懂的地方了。

 

「這個……」李成烈想了想，「也許這是對我們的一種懲罰吧。」

 

「戀人契約之間更著重的是精神上的依賴和忠誠，不管跟其他人類做了什麼也好，心裡的位置也只永遠留給一個人。通常簽了這種契約的惡魔，跟人類最親密的動作便只是嘴碰嘴的淺吻而已，在你們人類世界來說，像是演員們工作的一部分，大部分戀人之間也可以接受，當然也會有人對此吃醋——例如我。」

 

李成烈挑眉，換了一個說法﹕「你可以把這當成文化差異的一種吧，對我們來說這種吻沒什麼大不了，就像你們人類親臉頰一樣，雖然看見戀人這樣做心裡會不高興，但是也尚算可以接受。又或者，這是試煉感情的一環吧，即使跟人類做了什麼，你還是會相信你的戀人，你還是會依舊深愛他。我相信，在這樣的無奈下，如果還能堅持下去，感情會更深一些。」

 

「聽了這些後，你依然答應我的十四年之約嗎？」雖然李成烈是在確認金明洙的心意，但其實他還是胸有成竹，相信對方一定會答應他的。

 

金明洙想也沒想，點頭說﹕「當然了。」

 

只能說，凡事都是有代價的。

 

他能夠在人類世界繼續活下去，繼續上學本應就是一件非比尋常的事，一件違背世界運行法則的事。而他還幸運地遇了一個剛好自己喜歡的，而對方也喜歡他的人，如果這一切都沒有代價，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不過，他深信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的話，便沒有任何事需要畏懼，一切困難都能夠一起跨過去。

 

現在，他只要繼續享受這不會被人打擾，只有彼此的甜蜜時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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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5

 

「最後一次跟你確認，你同意修改契約嗎？」金聖圭領著其餘的兩人，走到某一個區域去，問李浩沅。

 

「嗯，沒問題。」李浩沅點頭。

 

「還有，其實我一直有句話想跟你說……對不起。」因為金聖圭的私心真的太重了。

 

「沒關係。」李浩沅聳聳肩，「我覺得像現在這樣也很好。」

 

「將戒指戴在手上。」

 

「嗯，你等等。」

 

「可以了。」

 

開始前，金聖圭向旁邊的南優賢淺淺一笑，才變出兩個緋紅色的魔法陣，示意李浩沅站上去。

兩人都把手伸出，掌心貼掌心，兩枚戒指相碰。

 

金聖圭閉上眼睛，用魔力罩住兩人全身，嘴唇念著一堆咒語，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鐘，看得南優賢都要呆住了。

 

過了良久，那兩個魔法陣終於消失掉，而金聖圭亦張開了眼睛，把手拿開。

 

李浩沅從來也不明白這些儀式實際上是在做什麼，「這樣算是完成了嗎？」

 

「嗯，已經將契約修改了，你感覺如何？身體有沒有什麼異常？」金聖圭從口袋裡拿出一枚全新的戒指，對李浩沅說﹕「以後你戴這個，舊的那個就還給我吧。這個效果應該會比之前那個好幾十倍，你戴上了以後便知道。」金聖圭還清楚記得，他當時看到這魔石的價錢，眼睛都快要凸出來了，不過為了和南優賢的幸福，也只好忍痛把它買下來。

 

「沒什麼問題，精力充沛得很。」李浩沅把舊的戒指脫下來還給金聖圭，並戴上新的，有一種與過往截然不同的感覺，不禁讚嘆﹕「哇，這個好棒，我很喜歡。」

 

金聖圭抿嘴，心裡暗想﹕當然了！這個有多貴你知道嗎？

 

不過，他還是專業地扯出了一彎微笑，「你喜歡就好。」

 

「還有，這個也給你，希望你別因為牠的樣子而嫌棄牠。」金聖圭伸出手掌，讓一隻小倉鼠站在上面。他惡魔的等級不算最高，當惡魔的資歷也很短，暫時也只能收復這種小使魔。

 

看到那隻小倉鼠的萌態，李浩沅忍不住問﹕「這倉鼠是什麼一回事？」這與他的氣場完全不相近啊！

 

「我的使魔，牠很乖的，你別看牠平常好像有點膽小，牠攻擊人起來可以好兇的。我常常都不在你身邊，我不太放心，讓牠跟你一起會比較安全。」雖然已經修改了契約，他從李浩沅身上不會再索取任何靈氣，但金聖圭還是會善待他的契約者，他心裡認為這是對他的補償。

 

「可是，牠這個樣子……」這麼可愛的小動物，你讓我如何每天把牠放在身邊？

 

「沒關係，牠有隱身功能的，普通人看不見，你就收下牠吧。」金聖圭把小倉鼠遞給李浩沅，小倉鼠下一秒便已經爬到對方的肩負上了。

 

看著站在肩上的小倉鼠，李浩沅有些無奈，「牠有名字嗎？」

 

「沒有，你可以自己取。」金聖圭搖搖頭，「對了，關於餵食方面，其實使魔是不用吃東西的，不過牠是個小吃貨，你對牠好的話，可以買些瓜子讓牠吃，牠會很高興的。」

 

李浩沅的臉瞬間黑了，沒想到還要照顧這隻小倉鼠，「好，我知道了。」

 

「那我要說的便是這麼多了，你想在魔界繼續逛一下，還是回去？」完成了一系列的要做的事，金聖圭總算是放下了心頭大石。

 

李浩沅想了想，「我先回去好了，麻煩你。」

 

「好的。」金聖圭變出了一個空間裂痕，讓李浩沅進去。

 

在李浩沅整個人都進去了之前，他輕輕地說﹕「謝謝你。」

 

李浩沅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麼便回去了。

 

「呼——」金聖圭鬆了口氣，加快腳步走向南優賢那邊，「是不是等了很久？」

 

南優賢抿嘴，「嗯，超久的。」

 

「對不起嘛。」金聖圭摸摸他的頭，將他擁進懷裡。

 

「剛才你送他的那個小倉鼠，我沒有嗎？」說實話，剛才看見金聖圭又送戒指又送倉鼠什麼的，真讓他感到不是滋味。

 

「你有我就夠了啊。」不過，金聖圭也打算盡快給南優賢找一個使魔，讓他更放心。

 

南優賢輕輕地瞪了他一下，「切。」

 

「喂，你什麼態度！」金聖圭捏住南優賢的臉蛋，「我最近看上了一隻喜歡變成白色小狗的使魔，你喜不喜歡小狗？」他覺得跟南優賢很合適，雖然他自己本人很怕狗。

 

南優賢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問﹕「什麼品種的？」

 

「我哪知道這些啊……改天讓你瞧瞧。」他又不是愛犬人士，怎麼會有這方面的知識呢？

 

「那好吧……」南優賢扁著嘴巴，又看到遠方有無數的人群「對了，那邊怎麼這麼多人？那邊有什麼特別嗎？」

 

「那邊……」金聖圭半瞇著眼，才看清是什麼一回事，「戀人契約。」

 

南優賢歪歪腦袋，「什麼來的？」

 

「好像結婚一樣的儀式。」說完，金聖圭便在南優賢的嘴角上親了一口。

 

南優賢一懵，有些嚮往地看著人群的那邊。

 

「不過，這契約要等你完全變成惡魔才能簽，是一個只限於惡魔之間的契約喔。」他解釋。

 

「如果，你那時候還喜歡我的話，我們就回到這裡，一起簽下吧。」金聖圭握著南優賢的手，有些緊張地說。

 

南優賢紅著臉，答應他﹕「好。」

 

「還有，你不用說什麼如果。」他有些難為情地啟齒﹕「我會一直喜歡你的，一直。」

 

金聖圭含笑，「這麼肯定？」

 

「嗯！」南優賢有力地點頭，不是金聖圭的話，他都不要。

 

「那麼……」金聖圭伸出尾指，「約定？」

 

南優賢勾勾他的手指，「約定。」這種小孩子之間的承諾，都是言出必行的。

 

鬆開對方的手指後，南優賢忍不住吐槽﹕「大叔你都幾歲了，還這樣勾手指尾……」

 

「我今年三歲。」說完，金聖圭自己也笑了，並再次抱住南優賢，「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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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6

 

回到人間，金明洙終於有李成鐘的消息了，也就是說他有機會去見他父母了。

 

看到本人時，他便立刻開門見山，進入正題﹕「成鐘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我這種情況的話，有見我父母的辦法嗎？」他沉著氣，等待李成鐘的回答。

 

然而，李成鐘卻斬釘截鐵地說﹕「沒有。」

 

金明洙沉默不語，這兩個字完全打沉了他的希望。

 

「不過。」李成鐘刻意地拖長尾音，「你們可以寫信，我來當郵差先生。」

 

「寫信？」這麼像古代的通訊方式……

 

李成鐘點頭，「嗯，寫好後給我，我有空的話，就可以立刻幫你去送，沒空也一定能在一日內給你父母。」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金明洙有點激動地說，「那個，用筆和紙就行了吧？」

 

「嗯，筆和紙也可以。」李成鐘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錄音也可以。」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金明洙又驚又喜地說﹕「那我明天就把東西給你。」

 

「不用客氣。」李成鐘向他眨了一下眼，「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不後悔？」

 

明白李成鐘所指的是什麼後，金明洙立刻搖頭，「不後悔。」

 

「你以後如果被他欺負，記得告訴我，我替你出氣。」既然對方的意志這麼堅定，也只有成全祝福他。

 

然而，金明洙卻用堅信的目光回答﹕「成烈不會的。」

 

李成鐘深深地鄙視了他一下，「談戀愛別這麼盲目好嗎？會出事的。」

 

金明洙半笑著說﹕「但他值得我這麼盲目。」

 

「那好吧。」李成鐘聳聳肩，「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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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金明洙興奮地跟李成烈說﹕「我問了成鐘，雖然不能見面，但他說可以寫信和錄音給我父母呢。」

 

「真的？」李成烈嘴角上揚，「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夠派上用場。」

 

「你說我應該寫什麼，說什麼好？怎麼辦，我現在好緊張。」金明洙一手握著筆，一手握著錄音筆，在房間裡不斷踱步。

 

李成烈走到他身後，給了他一個有力的擁抱，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這樣會好點嗎？」

 

「你這樣害我更緊張啊……」金明洙耳根發紅地嘟嚷著。

 

「那就鬆手好了。」說完，李成烈便立刻將手臂抽離，坐在床上。

 

熟悉的溫暖驀然從背後消失，金明洙下意識便轉過身尋找那熱源，走到床邊主動把人抱住，用頭蹭了對方的頸窩幾下，「雖然你害我更緊張，但我不討厭。」

 

「把心裡所想的寫出來，說出來就行了。」李成烈拍拍他的背，「怕尷尬的話，最多我到洗手間裡面迴避一下。」

 

「嗯，我要再我想想。」金明洙閉上眼睛，腦海裡浮出了一個句子﹕爸爸、媽媽，我真的很喜歡這個人，他對我很好，也很愛我，雖然這樣做你們可能會不高興，但我希望你們不要怪我。跟他在一起，我沒有後悔，也不會後悔的。謝謝你們照顧我這麼多年，我愛你們。

 

李成烈雙手握著金明洙的手，認真地看著對方的眼睛，「我也有話想說。」

 

「嗯？」

 

「我整個都是你的，所以以後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我剛收到消息說我爸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以後你回去魔界時，爸媽他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不知道我該拿什麼來補償你，我能做的不多，只不過我保證我一定會參與你的未來。你開心時，我們一起分享那份喜悅；你傷心時，我會永遠在你身旁，讓你挨著我的肩膀哭，然後我們一起面對。」他停頓了一下，又問我﹕「好不好？」

 

「好。」當然好，他緊緊地握住李成烈的手，自然地將眼睛閉上，湊近對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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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哥，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南優賢暗示著金聖圭。

 

被他這麼一說，金聖圭整個懵了，「我忘記了什麼？我該記起什麼？」

 

南優賢抿嘴，「你答應過我跟我去約會的。」這個壞蛋，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得一光二淨！

 

「啊對，好像是有一這麼一回事。」沉睡的記憶瞬間被喚起，「那你想去哪裡？」

 

「不知道。」依舊是這個讓人猜不透的答案。

 

「遊樂場？看電影？水族館？現在談戀愛都去哪裡啊……」金聖圭陷入了沉思。

 

「那就……」南優賢想了想，「水族館，我沒去過。」

 

「星期六？」

 

「嗯，我這個週末都有空。」可以的話，星期日也想跟對方見面呢。

 

金聖圭蹙眉，「你星期日不用和家人一起嗎？」

 

「我現在可是在談戀愛的人。」南優賢只說了前半句，下半句讓金聖圭自行理解。

 

「趁現在還可以的時候，就多點陪家人吧。」不然，遲點像自己這樣想見也不能見，那該多痛苦啊。

 

「大叔，你都不明白我在想什麼……」南優賢輕輕地往金聖圭的胸口上打了一下，把頭埋進對方的懷裡，好不容易才確立了關係，他只是想多點跟對方待在一起。

 

「那星期天……」金聖圭單手抱著南優賢，輕撫著他的臉，「你家歡迎我嗎？」

 

南優賢愣了一下，「你要來？當然歡迎了，熱烈歡迎！」

 

「順便幫你複習一下月考，我看你最近的成績好像下滑了一點，跟我有關嗎？」他捏住南優賢彈性滿滿的臉蛋，「是不是常常想著我，嗯？」

 

「我哪有……」南優賢小聲地反駁，「還有，哪有約會變補習的……」

 

「我這不還是為了你著想，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後，能夠保持以往的排名，甚至在成績上有所提升，你父母才放心把你交給我啊，你說對不對？」金聖圭用那雙小眼睛盯著南優賢問。

 

「切，你也太自戀了吧，你以為我會因為想你的事情而影響學業？」南優賢倔強地反駁。

 

金聖圭勾唇而笑，在對方的耳邊用氣音說﹕「難道不會嗎？」

 

「你夠了！」受夠了金聖圭這樣的調戲，南優賢簡直想找個洞來躲。

 

「乖，別炸毛。」金聖圭摸摸南優賢的頭髮，「那麼就約定了，星期六早上十時我在你家樓下等你，OK？」

 

南優賢依然有些羞惱，「知道了，我也會跟我媽說你星期天會來我家的事，還有你別太得意忘形了。」

 

「好好好，你別再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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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7

 

「我終於寫好了！」金明洙拿著筆和紙興奮地說，「等會兒便可以看著來錄音，然後再將信和錄音給成鐘。」

 

下筆將思念轉化為文字，即使不是寫了很多，每一個字也能夠感動人心，因為那些都是金明洙的一片心意。

 

金明洙完成錄音工作後，李成烈便走出來，把頭抵在金明洙的頭上，單手摟著他問﹕「我也可以寫幾個字，或者是錄幾句話嗎？」

 

金明洙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想這樣做的原因。

 

「因為我沒有辦法去見家長嘛，但我也想跟你父母說句話，讓他們放心將你交給我。」李成烈知道金明洙想家，也很重視他的父母，所以他對於無法幫他與家人重聚，還有親自得到他父母的同意這事，感到非常遺憾。

 

金明洙愣了一下，然後又將手上的錄音筆交給他，「嗯。」

 

李成烈拿著錄音筆，雖然早已思考好要說的話，但還是有些緊張。

 

他按下錄音鍵，對著它說﹕「爸爸、媽媽，您們好，我是李成烈……喂，你別這樣看著我！」李成烈難得不好意思地說。

 

「什麼？我沒有……」

 

「我去洗手間裡面錄，不許偷聽！」該死的，喜歡的人居然用這麼可愛地看著自己，還真讓人按捺不住，腦袋裡全是想吻他的衝動，完全無法認真錄音。

 

「喔……」

 

李成烈深呼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再次按下錄音鍵，用穩重的聲音說﹕「爸爸、媽媽，您們好，我是李成烈。一開始，我們因為契約關係而相識，卻沒想過會喜歡上對方，但是後來漸漸了解對方，不知不覺中便再也無法離開彼此。我們現在在一起了，請您們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絕對不會虧待他，不會讓他受任何委屈，也不會做任何讓他傷心的事。等時機到了後，我會與他簽下戀人契約，與他永遠在一起。我對於說話並不擅長，不知道該怎麼說或怎麼做，才能讓您們放心，同意我們的關係。我會不斷寫信給您們，讓時間證明我的真心，所以能否讓我喊您好一聲「爸媽」？謝謝你們，我愛明洙。」

 

話音剛落，門外的人便衝進來了，熊抱著李成烈，說﹕「我也愛你，爸媽他們一定會同意我們的。」

 

「你是不是膽兒肥了，居然偷聽？」李成烈咬住金明洙的軟唇，輕輕地用力扯了一下。

 

即使是這樣的碰觸，金明洙也覺得自己快要被吻到意亂情迷，「唔，又不是什麼不能聽的東西……」

 

「我不管，我要懲罰你！」說完，李成烈便將金明洙壓倒在床上。

 

「唔……不要！唔唔唔！」接著，金明洙便被人封住了嘴唇，不再有任何發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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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星期天的早上，金聖圭再次拜訪南優賢的家，今天只有南媽媽在，爸爸出去跟朋友打網球去了。

 

「伯母好。」金聖圭還是不太習慣與南優賢的父母相處。

 

「還叫什麼伯母，直接叫我媽媽就可以了。」南媽媽熱情地招呼著金聖圭。

 

「好的，呃，媽媽……」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是也不壞。

 

「比起媳婦，好像多一個兒子更好呢。」南媽媽半開玩笑地說，畢竟婆媳關係一直是個問題。

 

「還好你不反對。」南優賢拿了杯水來喝。

 

「不過話說回來啊，你們誰攻誰受啊？」南媽媽坐下來，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兩人。

 

南媽媽的這句話差點讓他噴出口中的水「咳咳，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他記得他的媽媽是個很正常的人啊！

 

「還不都是因為你出櫃了，然後我就決定好好上網了解一下，所以便知道一些相關的知識了。」南媽媽一本正經地回答，彷彿是在進行學術性的交流一樣。

 

「我們還沒那個過，所以不知道，回答完畢！」南優賢害臊地回答，他有一種預感他是在下面那個。

 

南媽媽露出一個欣慰的表情，「你們這麼正經就好了，我看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早發生關係了，有點過於隨便的樣子。」

 

「不過，如果你們日後真的要做那件事的話，記得做好安全措施啊！」她又叮囑了他們一遍。

 

「媽，都說了別再說這個……」南優賢有些難堪地垂下頭。

 

她蹙眉，「媽媽在網上看見的，說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這才說第二遍呢。」

 

「媽媽你以後別再網上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搞不好她哪天又會說出些震撼的發言來。

 

「其實媽媽有個小小的請求，我想聽你們的戀愛故事！」南媽媽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問，顯然她對此非常感興趣。

 

「簡單來說，是我暗戀他，然後被他發現了，再被他告白。」南優賢簡述，「至於細節，你就別問了。」

 

「你怎麼這樣子啊！」她瞪了他一下，又笑著看金聖圭﹕「那聖圭你告訴我吧。」

 

金聖圭又看了南優賢一眼，賤賤地說﹕「說出來他會害羞的。」

 

「你們兩個怎麼都這樣啊！」南媽媽抱怨，思考著該如何說服金聖圭。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趕忙問金聖圭﹕「優賢小時候的照片，想不想看？」

 

金聖圭挑眉，不消一秒便回答﹕「想！」

 

聽到肯定的回答，南媽媽樂了，便提出這個條件﹕「你告訴我你們的故事，我就讓你看整個相簿，怎麼樣？」

 

「好，一言為定。」於是，金聖圭便出賣了南優賢，因為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喜歡的人，小時候是不是呆萌呆萌的，光是想像便已經興奮不已。

 

分享完經過刪減和剪接的故事後，南媽媽便喜孜孜地從房間裡拿出了一個相簿，裡面都是些幼稚園時期的照片。

 

「可愛吧？可愛吧！」天下父母心都一樣，都認為自己的孩子最可愛，而由於情人眼裡出西施，金聖圭簡直被那些照片萌化了。

 

「如果你現在都這麼可愛就好了。」他在南優賢耳邊低聲說。

 

南優賢瞪著他，賭氣般地說﹕「嫌我不可愛就別愛啊。」

 

「不可愛也要愛。」金聖圭輕聲說，將手放在南優賢的腰上摸了一下便拿回。

 

「變態大叔。」南優賢小聲嘟嚷著。

 

「別以為我聽不見。」金聖圭以一個笑臉回應。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南媽媽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問他們中午想吃什麼，之後就走進了廚房。

 

「你看，我媽都怕了你。」南優賢刮了一下金聖圭的鼻子。

 

怎料，金聖圭卻露出一個微笑，認真地說﹕「你媽媽真好，我很喜歡你父母。我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很多時候如果要跟喜歡的人過一輩子，便也要跟他的家人相處和磨合，而你家父母真是太棒了。」

 

「以後還可以繼續上來你家嗎？」趁南媽媽在廚房時，金聖圭抱住了南優賢。

 

「隨、隨便你……」南優賢動了幾下，在他的懷裡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便回抱他。

 

金聖圭笑了笑，「我會再來的。」

 

於是，金聖圭便跟南媽媽熟絡起來，變成南優賢家的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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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8

 

「成烈，我今天想去找聖圭哥。」因為李成烈不喜歡，所以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找金聖圭了，但其實他很想念他。

 

「你找他什麼事？」李成烈從後抱著金明洙，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立刻提出反對。

 

「沒有啊，就找他聊聊天。」金明洙就只是想見見他而已。

 

「聊天只跟我一個人聊不就行了。」李成烈把頭抵在金明洙的肩上，酸溜溜地說。

 

「我每天都在跟你聊天啊。」金明洙不明白這有什麼值得好吃醋的。

 

「你這是嫌棄我了嗎？」李成烈在金明洙的左肩上咬了一口，宣洩心中的不滿。

 

「別咬……」金明洙皺了一下眉，「沒有啦。」只是即使再愛一個人，也需要和其他人維持正常的社交啊。

 

李成烈有些失落，「你什麼時候出發去找他，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再阻止我去找他嗎？」金明洙有些意外地問。

 

「我當然不想你接近他，招惹其他惡魔……」李成烈蹭了蹭對方，「所以我要跟著你一起去。」

 

金明洙面露喜色，「那我們下午一起去吧。」

 

「嗯。」李成烈在金明洙的軟唇上偷了一個吻，「即使和他在一起，心裡也要只裝著我一個人，知道嗎？」

 

既然已經決定未來一起簽下戀人契約，李成烈就要學會更信任他的伴侶，不能過於限制對方。

 

「平時也是這樣啦……」金明洙紅著臉，小聲回答。

 

聽此，李成烈忍住撲倒對方的衝動，只是傻笑著說﹕「我也是。」

 

戀愛中的人，總能輕易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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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時，他們約了在一間咖啡店見面。正如金明洙帶了李成烈去，金聖圭也帶了南優賢來。

 

李成烈一看到南優賢，便知道他再也不是一個正常人類，挑眉對金聖圭說﹕「你強逼他跟你簽約的？」

 

「不是。」還沒等金聖圭回答，南優賢便已經替他搖頭回答。

 

「是我自願的。」他堅定地看著李成烈說。

 

金明洙眨眨眼，心中暗暗感嘆﹕愛情真偉大啊……

 

「那你們是不是已經做過了？」李成烈說話向來都很直白，聽得金明洙立刻刷紅了臉，想阻止他再說下去。

 

臉紅的不只是金明洙，當然還有未經情事的南優賢——然後，再仔細一點看的話，也會察覺到金聖圭的耳根微微發紅。

 

「沒有？」李成烈非常愕然地問﹕「簽了契約後居然也沒有？」聽他的語氣，彷彿這只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金聖圭尷尬地咳了幾聲，「他未成年。」所以，即使兩情相悅，他還是感覺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

 

「未成年又怎樣了？」李成烈把手搭在金明洙的肩上，將他圈進自己的懷裡。

 

金明洙也是未成年，年齡甚至還比南優賢小，還不是已經被他吃個一乾二淨了。

 

金聖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李成烈，看來他們的價值觀真的很不同，「我會一直尊重優賢的意願的。」

 

「他不讓你碰？」李成烈挑眉，這次則盯著南優賢來看。

 

被人這麼一盯，南優賢除了覺得害羞外，還覺得渾身不舒服，下意識地將屁股移近了金聖圭那邊，希望能夠緊靠對方。

 

 

察覺到南優賢有意無意地蹭向自己，金聖圭不禁嘴角上揚，在桌子下握著南優賢的手，自信地駁回李成烈的話﹕「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事，與你無關吧。」

 

「嘖嘖。」李成烈就是看不慣這兩個人這麼純情，「我想說，性也是表現愛的一種方式啊，是愛情中的一環。」

 

金聖圭沒想到對方還要繼續談這個話題，又尷尬地咳了幾聲，「那個……我認為愛情不只是關於性，還有很多其他的方面，等其他方面都發展好了，我就……呃，再考慮和優賢發展深一層的關係吧。」

 

在金聖圭心中，南優賢未成年還很小，所以他不能碰他。而且，萬一以後對方喜歡上別人的話，他不想讓對方後悔，上高中的時候便和他發生了關係，他想在南優賢心智更成熟時，才和他做那件事。

 

雖然他現在是一個惡魔，但他心態上依然信奉上帝，認為性是神聖的，而婚前性行為是絕對不能被容許的。

 

明顯地，兩人的見解截然不同，不能說誰對誰錯，只能說價值觀不同，找的戀人也不同而已。

 

接著，他便轉移話題，跟金明洙聊別的事情。於是，四人就這樣暢談了一小時多。

 

從咖啡店離開後，南優賢便跟著金聖圭回對方的家。再次來到對方的房間，坐上他的床時，他不禁想起李成烈剛才的話。

 

如果是戀人關係的話，一定會做色色的事嗎？他知道男人都有那方面的生理需求，而金聖圭的實際年齡比他大了一截，應該很有做色色的事的衝動吧……但自己才是一個高中生，雖然很清楚自己是深愛著他，但如果要發生關係的話，又會不會好像早了點？

 

啊啊啊，我為什麼要糾結這種事情……

 

「在想什麼？」金聖圭坐到南優賢的旁邊，「剛才成烈的話嗎？」

 

對方像是懂得讀心術一樣，馬上便知道南優賢的心思，讓南優賢怔了一下，不想承認但也不否認——那就是默認了。

 

「他說的事你別放在心上。」金聖圭又靠近了南優賢一點。

 

此時，南優賢卻像是害怕一樣，緊張地下意識挪開身子，與金聖圭保持一定的距離。

 

見此，金聖圭不禁有些微嗔，不消一秒便鎖住南優賢的手腕，把對方撲倒在床上。

 

「你在怕我？」

 

南優賢的雙手微微顫抖著，眼神裡透露出一絲對未知的恐懼。

 

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僵住了，金聖圭有些受傷地說﹕「你在害怕。」

 

「我說了不會碰你，就不會碰你。」他鬆開了南優賢的手，有些納悶地抱緊對方，把自己的頭埋在對方的頸窩裡。

 

金聖圭只是靜靜地抱著南優賢，雙手非常安份，沒有趁機亂摸哪裡，嘴唇也沒往南優賢的脖子上亂親，十足一個坐懷不亂的君子。

 

看見對方一直都很老實，南優賢緊張的心漸漸消失而去，但還是很在意李成烈剛才的話，「那個……圭哥會……呃，想做色色的事嗎？」

 

「想，因為優賢很可愛。」他頓了一下，輕輕一笑，「不過我會忍耐，等你成年，得到你的允許後才把你吃掉。」

 

距離成年嗎？那就是說還有一年呢……一年很快就會過去，而他清楚知道自己一年後，也會同樣地愛著金聖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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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不久後，金明洙便得到來自雙親的回信。他拿著那封親筆信，眼也不眨地細閱那些熟悉不過的字跡，驀然有些感慨，有種好像自己已經長大，從家裡搬出來，並和別人展開新生活的感覺。

 

但是，自己明明才只是一個高中生，還有一年多才成年呢。以後的路很漫長，也許未來荊棘密佈、坎坷不平，但是他並不害怕，因為他知道即使沒有父母的陪伴，他也不是獨自一個人。

 

他還有李成烈。

 

他深信，李成烈會為他披荊斬棘、赴湯蹈火，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每當他想起李成烈的臉，心裡就會感到無比踏實。對他而言，李成烈的存在，儼如是一顆永遠有效的定心丸，只要有他在身邊，他天不怕地不怕。

 

信上的內容，是金明洙意料之外的——沒有絲毫的怪責，有的只是承認和祝福。字裡行間，滿滿都是父母對他濃濃的愛。

 

「一開始得知這件事時，我們都很驚訝，認為你們簡直不知所謂，曾經有幾刻對你很失望，但是再想深一層，看著你寫的字，聽著他的錄音，我們明白到你們是認真的，不是玩玩而已。既然這一切已成定局，而你和他因為契約也脫不了關係，那就這樣吧，只要你幸福就好。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都很想念你，如今能夠用書信通訊真是太好了。也許做父母的都是這樣，我們每天都擔心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穿夠衣服……你記得要注意健康，不要生病，也不要受傷，和他好好發展下去吧。爸爸和媽媽永遠愛你。」

 

一種暖意融融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只想說﹕我也愛你們。

 

「看什麼呢？」李成烈一把從後面摟住他，「成鐘給你的？」
 

「嗯。」金明洙頓了一下，「看完這個後，真的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李成烈迅速地瞥了一下整封信的內容，喜孜孜地說﹕「他們讓我們好好發展下去呢！嘿嘿。以後我也要常常寫信給你父母。」

 

金明洙笑了笑，「好啊，那我們一起寫。」

 

作為回應，李成烈親了親他的軟唇，情不自禁地撫著對方的臉頰，鬆開半秒，用赤裸裸的眼神看進對方的眼底，然後再貼上去，慢慢吸吮著愛人的上唇。

 

不夠，這樣還不夠，他渴求的是更多、更多……

 

李成烈緊緊地摟住金明洙，「你就這樣永遠待在我的身邊吧。」

 

懷裡的人有些懵然地問﹕「永遠？」

 

「嗯，永遠。」他與金明洙十指緊扣，「每一分，每一秒，也在一起。」

 

面對這樣的承諾，金明洙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紅著臉小聲說﹕「……你可別騙人喔。」

 

「當然不會。」李成烈勾唇一笑，「我會用一輩子兌現我對你的承諾。」

 

「所以，十四年後的契約祭，我約定你。」

 

對於凡人，十四年也許是一個漫長的時間，但對於如漆似膠的他們，十四年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光陰如梭，十四年嘛，眨眼間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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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哥，這條題目好難耶，你快點教我怎樣做吧。」南優賢扁著嘴，拿著作業向金聖圭請教。

 

「嗯，你等一下。」金聖圭看也沒看他一眼地應了一聲，繼續垂頭寫自己的作業。

 

「喂，不準敷衍我！」

 

「我沒有啦，現在不是幫你了嗎？乖，炸毛就不可愛了。」說完，金聖圭還不忘摸了摸南優賢的頭。

 

南優賢氣憤地咬著唇瞪他，但還是老實地將作業遞給了金聖圭。

 

金聖圭看了幾秒後，敲了一下南優賢的腦袋，「你怎麼連這個也不懂，你有好好學習嗎？你該不會是整天到晚只顧著想我的事吧。」

 

「什麼？誰、誰整天到晚只想你了？」南優賢指著作業的封面，理直氣壯地反駁﹕「麻煩你看清楚，這是高三的數學好不好？我才高二，不會也是正常的吧！」

 

金聖圭愣了一下，像是如夢初醒一樣，這才注意到南優賢在做高三的數學題。因為對他這個實際年齡近乎大叔的人來說，初中和高中的數學都是大同小異，都是毫不費力便能解開的題目。

 

「你幹嘛這麼快做我們的數學？」

 

「怎麼了，不行嗎？」南優賢抿嘴。其實，他是想快點追上金聖圭，因為他們的差距好像太多了，他不喜歡這樣。

 

「行，當然行。」金聖圭揉了幾下對方的頭髮，「努力學習是好事，但只希望你不是因為某些可愛的原因才這樣做，別自己太累，我會心疼。」

 

話音剛落，南優賢的耳根便瞬間發紅，「……少說廢話，快點教我。」

 

金聖圭無奈地笑了聲，拿出了一張白紙，將解題的步驟一一寫下來，「這樣應該看得懂了吧。」

 

南優賢用神地盯住那些數字，思考了幾秒，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樣，「啊，我懂了，原來這也不過如此嘛。」

 

「我家優賢就是冰雪聰明。」金聖圭再次寵溺地摸摸南優賢的頭。

 

「呵呵，這可是當然了。」在金聖圭面前，南優賢完全不用故作謙虛。

 

幾秒後，金聖圭也沒有回話。

 

南優賢不禁納罕，他抬起頭看向金聖圭，卻發現對方正用熾熱的目光盯著自己——準確點來說，是盯著自己的嘴唇。

 

接著，金聖圭便逐漸靠近自己，短短兩秒之間，他的臉便近在咫尺，然後唇上還多了一個溫暖的觸感。

 

明明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輕吻而已，但南優賢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整個人就像化掉一樣，只想一直待在對方的懷裡，被對方溫柔地親吻。

 

金聖圭慢慢鬆開南優賢，摸摸自己的唇笑了笑，「抱歉，剛才忍不住就親上去了，明明說好學習就是學習。」

 

臉紅耳赤的南優賢一言不發。

 

金聖圭玩味地看著他，「等你寫完作業後，你再讓我親幾下好不好？」

 

「……變態大叔！」該死的，現在腦海裡全是那傢伙的臉，都不能好好做數學題了！

 

「喜歡變態大叔的你，也是夠變態的。」金聖圭壞笑，他就是喜歡戲弄他。

 

「我才不是呢！」南優賢睨了他一眼。

 

「你就這麼不喜歡被我親嗎？」金聖圭扁嘴的模樣，實在是可憐至極。

 

明知道是個陷阱，但南優賢還是老實地跳了下去，「也不是啦……」

 

「不喜歡也沒關係。」金聖圭聳聳肩，「反正十幾年或二十幾年後，你就是自由的了。」

 

自由？「自由」這兩個字讓南優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雖然知道對方只是說說逗他而已，但他還是無法控制顫抖著的手，用力扯住金聖圭的衣服，「我才不要什麼自由……」

 

要是他要自由的話，他就不會跟他簽下契約了。他就是希望能夠跟金聖圭一直扯上關係，才心甘情願地這樣做的。

 

「你確定？」

 

「當然！」幾乎是想也沒想一樣，南優賢立刻點頭回答。

 

「嗯嗯，是你自己放棄自由的，那到時候就可別怪變態大叔緊抓著你不放。」說完，金聖圭便緊緊地抱住南優賢，「要知道變態大叔不是好惹的，惹上了就要永遠跟我在一起。」

 

這次，興許是害臊的關係，南優賢倒是乖乖地待在金聖圭的懷裡，沒對他拳打腳踢。

 

金聖圭心滿意足地莞爾，向南優賢伸出小尾指，「那就約定了，十四年後你也要待在我身邊，我們去翻新我們的契約。」

 

南優賢愣了一下，但還是伸了自己的尾指，跟對方的勾在一起。

 

不只是十四年後，是以後也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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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十四年後，四人重回舊地，趕上了今年的契約祭。七年一度的契約祭，人山人海，當中來簽訂戀愛契約的情侶尤其甚者，顯示惡魔之間，其實也不乏真愛。

 

「沒想到十四年後，大家都沒變心，依然對伴侶從一而終呢。」金聖圭牽著南優賢的手，對旁邊的吐司夫夫笑著打趣道。

 

「那是當然。」說完，李成烈便一臉得意地在金明洙的唇上偷了個吻。

 

「大家都看著，你就別這樣啦。」金明洙微嗔，把臉移開。

 

「才不是呢，你看大家現在都在幹嘛？」李成烈指向人群集中的地方，讓金明洙看個清楚。

 

每一對在簽訂戀人契約的情侶，都在……深吻對方！誰還有空理會別人在做什麼呢？

 

於是，剛變成惡魔的兩人——金明洙和南優賢，看到這一幕時，都不禁看呆了，所以他們等會兒也要這樣做嗎？

 

金聖圭靠近南優賢，在對方的耳旁輕聲細語，調戲他﹕「明明已經跟我啪啪啪了這麼多次，怎麼還這麼害羞呢？」

 

是的，南優賢在成年之後，終於被那個變態大叔吃得一乾二淨。於是，有了第一次，自然便有第二次和第三次，而昨夜的那一次，早已記不清是第幾次了。

 

南優賢瞪了他一眼，「我說，你說話怎麼愈來愈像那種中年猥瑣大叔啊。」

 

「我本來就是大叔的年紀啊！怎麼了，你現在嫌棄我了？」金聖圭裝作生氣，把頭扭到另一邊。

 

南優賢握緊了他的手，「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意思啦……」

 

而一直躲在金明洙懷裡的羽翔，則再也忍不下去了，氣急敗壞地指著眼前這四個人，像是火山爆發般地怒吼﹕「你們四個都夠了！現在秀恩愛很了不起是不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這麼多年都是單身，連個伴都沒有，有時候晚上還要被迫聽到主人他們在房間裡發出的聲音……你們都給我適可而止吧！」

 

羽翔大喊過後，大家都哭笑不得地看著牠。

 

李成烈捏住牠的貓臉，用人一種瞧不起人的語氣說﹕「抱歉啊，這裡到處都是情侶，你不服氣便自己去找個媳婦回來啊。」

 

羽翔悶哼了一聲，躲回金明洙的懷裡，為求得到丁點的慰藉。

 

「乖，你一定會找到的。」金明洙笑了笑，溫柔地摸了摸羽翔的頭。

 

於是，四人與一貓的鬧劇便到此為止。

 

兩對戀人都開始為等會兒的儀式作準備。他們在人群中找了一個相對空曠的位置，用魔力在地上畫出魔法陣。李成烈畫的是藍色的，而金聖圭畫的是紅色的，一藍一紅，顏色分明。

 

「準備好了吧？」李成烈牽著金明洙的手，讓他走到魔法陣裡。

 

「嗯，準備好了。」金明洙點點頭。畢竟已經等了十四年了，十四年實在是一段非常漫長的時間，不管怎樣的心理準備也早已做好。

 

「那就開始了。」兩人踏進魔法陣的那一刻，他們的周圍便被一陣寶藍色的光芒包圍著，那是一堆契約用的魔法符號。

 

兩人都伸出各自的手掌，與對方的緊貼在一起，嘴巴緩緩地唸出更改契約的誓言﹕「我們願意捨棄舊有的契約，將過去契約的束縛化為烏有。現在，我們將建立全新的契約，在我們兩人的身體裡刻上深刻的印記。不論過去、現在、將來發生什麼，我們再也無法離開彼此，直至世界的終結。」

 

當最後一個字被唸完後，那道藍光再次亮起，圍著他們旋轉起來。

 

「現在，要深吻了喔。」李成烈勾唇一笑，把金明洙拉近他。

 

李成烈托起金明洙的下巴，側著頭親上金明洙的軟唇。彼此配合著呼吸，李成烈忘我地含住對方的上唇，又是吸吮又是舔弄。李成烈的手則一直在金明洙的背上上下遊走，把兩人的身體貼近，直至兩人之間再也沒有絲毫的空隙。

 

舌尖之間的互相挑逗、躲避，讓這一吻久久也未能結束。迷離的雙眼，輕聲的喘息，身體反映出最誠實的反應，那是對對方的追求，希望能夠融為一體的渴望。

 

深吻過後，整個儀式便來到尾聲。最後的部分，是需要兩人手牽手，一起踏出這個魔法陣。

 

「我會一直牽著你的。」李成烈握緊了金明洙的手，「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

 

兩人一起步出魔法陣後，魔法陣儼如閃爍的流沙，在風起之時飄逝而去。

 

新的契約已經建成，兩人的關係即將更進一步。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李成烈看著金明洙問。

 

金明洙歪著腦袋，不明所以，「是應該有什麼不同的嗎？」

 

「訂立了這個契約後，其實是挺沒有隱私的。」李成烈解釋，「你試試閉上眼睛，有沒有感覺到我的存在？」

 

金明洙聽著他的話，把眼睛閉上，心裡面好像有個雷達一樣，探測到李成烈所在的位置。

 

「以後，即使你不在我旁邊，我也會知道你在哪裡，甚至連你大概在做什麼也能知道呢。」李成烈按著自己心臟的位置，「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羈絆，永遠也斷不掉的。」

 

就在兩人相視而笑的瞬間，一道緋紅的光芒在旁邊一閃而過。

 

「啊，看來他們也弄好了呢。」李成烈看向紅色魔法陣的擁有者——金聖圭。

 

李成烈走過去拍了拍金聖圭的肩膀，取笑他們﹕「你們果然還是很嫩啊。」

 

剛剛訂立完新契約的兩人，都滿臉通紅，看來是深吻過後還沒平靜下來。

 

南優賢紅著臉警告著旁邊的人﹕「大叔，你以後不準到處沾花惹草，因為你瞞不過我的。」

 

「別再叫我大叔了！」金聖圭也一臉通紅地咬著下唇，瞪了他一眼。

 

這時，那隻長著翅膀的黑貓，再次在四人面前出現。

 

「小羽！我還在想剛才你飛去哪裡了呢，你終於回來了。」金明洙激動地把羽翔抱回懷裡。

 

「我只是在適當的時候迴避一下……」羽翔無奈地把翅膀收起來。

 

牠又喵了幾聲﹕「還有，我想清楚了，我不要找媳婦，我一直跟隨在主人身邊就夠了！」

 

接著，四人不約而同地咧嘴而笑。

 

就像現在這一刻，四人一貓，以後也會一直幸福地過日子。

 

===================================全文完==================================